就在百姓都欢天喜地庆贺 千机营守住了南城门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土黄衣服小厮打扮的人却踉踉跄跄地跑回了殷府。
“老爷,不好了!公子受伤了!”
小厮本也在街上同那群人一同庆贺,但当听到是千机营一个殷姓统领守住了南城门,至今生死未卜时,小厮却慌了神,因为小厮很清楚别人口中生死未卜的英雄便是自家公子。
殷公当即一症,问道:“你说什么?”
“奴才听说守住南城门击退叛军的将军正是咱家公子!听说伤得极重,已被就近送往了清河王府。”
殷公听完忽觉腿脚发软,忙一把扶住桌椅,对小厮言道:“即刻唤夫人小姐过来,我们这就看若堂去!”
“我也去!我懂医!”正在外面发呆的吱吱闻小厮之言,一下窜了进来。
吱吱同殷若璃年岁相仿只比殷若璃略长一岁,在殷府住的这一载,胡公早把她当成了半个闺女。
若是在平日,胡公难免会数落两句都快及笄怎还这般不稳重,但此刻那还有这种心思。
虽知吱吱是个医女,但当一听到殷若堂生死未明时早已分寸大乱,没想到这一层。
吱吱这一喊,才想起吱吱原本是个医女。
小厮手脚也是麻利,此时殷夫、殷若璃都已到了前厅。
“我们走!”殷公一声令下,众人上了马车齐齐向清河王府奔去。
殷家人到时,成怿正坐于殷若堂床边的椅子上。双方本欲互礼,但就在此时,殷若堂发生了巨大危机,一口气傍佛卡于喉咙间,上不去,下不大,喉间已卡出犬吠之音。
吱吱见此,忙解开绑在腰上的针袋,快速打开,拿出一枚长约三寸,发丝薄厚的银针插于殷若堂的喉间,当即犬吠声止,殷若堂喘上了这口气。
吱吱忽地坐于地上大哭,她这一哭,可吓死了众人,众人只以为殷若堂彻底没救了。
“鬼嚎什么?”殷公怒斥了一句。
殷若堂是做家独苗,先因胡元熙入宫之事,终日郁上寡欢。直到殷公撺掇其入了千机营,殷若堂的精神气才算恢复正常。
可谁成想发生了今天这般的事,若早知今日,他宁可殷若堂终日郁郁寡欢,此生是个废人,也不想其参加千机营。
殷公本就心烦意乱,吱吱又在此鬼嚎,殷公焉能不怒?
“没什么!刚才担死我了!”吱吱抹了把泪委屈地说道。
“刚刚吓死你了?难道说若堂现在没事了?”殷公的眼中闪出一丝喜悦。
“一会有没有事不知,总之这口气是上来了!”吱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正说话问,张铎请回了梁太医。
梁太医向清河王俯之俯礼,走向床榻,见虚弱无比的殷若堂的天突穴上插了一枚银针,不尽看向吱吱问道:“你插的?”
吱吱点了点头。
众人心思又是一紧,以为吱吱给针坏了。
梁太医见众人紧张的模样忙说道:“这位置刺的好!”
众人这才放下心。
梁太医与吱吱早有交集,吱吱还在宫里时因乐腿疾之事与梁太医争执过,那时梁太医只觉得这自称医女的小丫头只不过只懂一些疲毛而已。
可这天突穴位在喉部,候下还有气管,下针太深会刺破气管,下针太浅又毫无用处。可吱吱这针却刺得深浅得宜,显然有一番功夫。
殷若堂虽伤口较多,但并没有伤及脏腑,史太医给伤口都已做了处理,又止住了血,因此伤口的问题并不严重。
最大的问题便是刚刚引发的呼吸问题,伤口太多,引起感染,引发到喉部。
太突穴是任脉上的大穴,这个穴位又惊又险,刺得好了一下便能得救;刺得不准一下便能毙命。
史太医不是不知道这个穴,史太医知道,可这个穴位太险,殷若堂是整个邺北的大功臣,万一出现个闪身,史太医承担不起。
梁太医又坐下摸了摸脉,见殷若堂喉间的痰已消了下去,然后说道:“无碍了!”
“无碍了?”殷若堂死一般的躺在那里,梁太医却说无碍,确实让人不大相信。可这话又出自梁太医之口,让人不得不信。
“敢问太医,若堂什么时候会醒?”殷公问道。
“那恐怕还得两日!估计今晚还会烧起来。”梁太医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殷公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无妨,我开几副汤剂备着,若烧起来便给他服下。”
梁太医说着便写出了方子,递给张夺转身便欲走,殷公一看更急了。殷若堂尚未苏醒,梁太医却转身欲走,这怎么能行?便焦急地说道:“您这好容易出来一趟不能就这么走呀!”
“可是殷公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梁太医说道。
“可是太医也说了,晚上可能还会烧起来,若真烧起来可怎么是好?”
梁太医瞥了眼站在一旁正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殷若堂的吱吱。
殷公知道梁太医的意思是这个小姑娘懂医。可胡公不信任吱吱,小病小伤能倒是能让她看看,可关乎殷若堂的命他可不放心放在吱吱的手里。
刚进屋时,若不是吱吱动作也快,趁着胡公尚未反应过来便拔出银针刺了殷若堂,胡公说什么也不会让吱吱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刺。
“她就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而已,是懂些医术,但哪能跟梁太医相比!”
梁太医轻轻撵了撵自己下颚上的胡须,笑着对殷公说道:“这小丫头医术不差,发烧这等小事她一定能应付得了。”梁太医说着便对成怿欠了欠身,收拾药箱准备往外面走。
别说胡公不信任吱吱,清河王也不信任吱吱,毕竟她的年龄如此之小。
梁太医来了一趟,其实就摸了脉,开了药,如今殷若堂还晕着便想离开,在成怿看来确实显得有些草率了。
再说殷若堂毕竟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是自己让其守的南城门,如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过意不去。于是便说道:“如今宫里有史太医待你值守,你若无事,不妨在王府留宿一夜。”
梁太医也看出了他们是对吱吱不信任,便解释道:“这天突穴可不是谁都能扎的,这一针足见吱吱姑娘的针灸功底。如此险穴她都能针的如此之好,更不必说那些退热等穴,吱吱姑娘年纪虽小,但医术并不逊于我。”
“算你明白!”吱吱小声嘀咕了一句,但眼神仍旧一刻不停地看这殷若堂。
梁太医做出此番解释,众人这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