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到了周末,林姨一行人是周六快中午到的京城,除了李梦和贾欣,跟着回来的还有两个中年大叔和一个年轻小姑娘,林姨跟祁蔓介绍说:“这三位是我请来的婚礼策划师。”
祁蔓跟这三位婚礼策划师打了个招呼,林姨就说:“先去转一圈吧,熟悉了场地再规划。”
这一转就转到了周末,祁蔓他们都回去了,李梦和贾欣还在马场顶着大太阳跟几个婚礼策划师四处溜达。
场地规划的事交给了李梦和贾欣,花蜜和于大丫则是去选喜糖和伴手礼,林姨是周末就从马场回来了,她安排好几个丫头的工作就在家整理宾客名单,确定请柬样式。等正式名单理出来,又跟宾客确认寄送地址,就开始写请柬一批批往外送。
肖四姑和肖三婶就负责核对她们那边宾客的地址和名单,请柬她们本来也是打算自己写的,可看过林姨写的一张请柬后,他们肖家的那一摊就都交林姨代劳了,她们还真写不出这么一手小楷。
统共有上万张请柬要写,虽每份都不过寥寥数字,但手写起来也不是一个小工程,林姨整理好名单就给祁蔓和洛无恪各分了一摊。
洛无恪陪韩诺拍戏就在山里的别院写,回来就跟家里人聚在前院的餐桌上写。这周韩诺的戏份不多,周四下午就完成了他这周的拍摄,晚上一家人又都聚在餐厅写帖子。
肖四姑和肖三婶看一旁坐着的洛无恪和祁蔓,心道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可无论洛无恪还是祁蔓,都能写出一手很漂亮的小楷。
肖四姑还记得正月里聚会时祁蔓说她的字勉强能应付,看着这些喜帖,她笑着说:“这可一点都不应付,不过为什么都只写一半啊?”
祁蔓笑说:“这些都是亲近的长辈,要我和肖珩一起写,剩下一半留给他。”
一旁的洛无恪听了就说:“那你克制点,要写出了两种水平,肖珩面子上不好看。”
祁蔓不悦道:“哪有的事,肖珩的字也没那么难看吧,我觉得挺好的,没那么难看吧?”她捧着请柬左看右看,又递过去让肖四姑和肖三婶点评。
肖四姑和肖三婶都不明所以,肖四姑问她:“怎么拿你写的字问小珩写的好不好看啊?”
祁蔓得意的说:“我这就是照他的字临的,而且,一般的人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两个人的字。”
林姨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说:“是挺像一回事,不过他笔风稍硬,你的更圆融些,经不住细看。”
洛无恪又摇摇头,笑着说:“完全一样就不用两个人写了。小诺,替我一会儿,手都酸了,我去活动活动。”
韩诺坐在一旁装帖子,听这话就坐过去替了他的位置,洛无恪的这摊大多都是韩诺的关系,不过韩诺这阵子还要练乐器,洛无恪就把这些活都接了过去。
韩诺也尽可能的照前面的字临,等这半张帖子完了才开始用自己的字,一连写了十来张,洛无恪才端着茶水点心进来。
大家连续写了一个多小时,都觉得手腕酸软,就叫在隔壁客厅忙的花蜜几个过来一起喝茶歇会儿。
四个丫头这几天也是忙得很,自打林姨回来,各家的贺礼啊各处过来的拜访也都跟着来了,白天她们得招待客人、跟进手上的工作,晚上还得预备第二天用来答谢来客的回礼。
这几天上门道贺的人不少,客人们尝着家里做的糕点都觉得不错,这回礼里就又加了一项自制糕点。这糕点制作好了还得精心包装好,就又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晚上只预备回礼就够花蜜几个忙的。
这回礼其实也该有肖家的事,肖家也有心参与,可怎么选怎么搭配再怎么包装,这其中的细致讲究却不是方熹和徐翘一时能学会的。
方熹和徐翘都不大会厨事,制作糕点这块她们是参与不了了,就想着做些包装的工作吧,可都跟着学了两个晚上了,那水平还在浪费包装材料阶段。
不过两个人多少还是拿出了参与的诚意,即使包的每个都被判定不合格,两个人晚上还是都准时过来,贾欣和李梦只能各给了她们一份让她们在一旁跟着学。
方熹听祁蔓招呼她去喝茶,对这个方女士的称呼她已经接受了,没办法,祁蔓这称呼一出来,祁家就没人要求她改,甚至听了她这称呼还把她和前夫跟肖家姑嫂俩区别开来,她这大哥洛无恪就一直淡淡的,上周五吃饭他跟肖军两口子还寒暄了几句,就是不怎么搭理他们两家子。
到周六,方熹觉得长辈们总要说句话的,就借机抱怨了两句,可祁家老宅的那些祖辈们也没个态度,还眼见的对她冷淡起来,席间他们家三夫人还直接问她怎么离婚后就不管儿子了。她问的很不客气,可桌上的长辈也没个说话的,还是那位六夫人跟她三嫂喝了一杯才把这事揭过去。
到周末去郑家就更不得了了,那个郑三爷一开始很和气,说他侄女脾气不好还望亲家海涵,肖隽顺着他的话就接了一句,说祁蔓是脾气不小。那郑三爷脸瞬间就冷了,直接就说:“我家孩子就这脾气,谁要敢给她气受,我饶不了他。”
他那语气是浅浅淡淡的,可一身的杀气却毫无遮掩的摆出来,两家都是本分的老实人,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就被郑三爷吓得够呛。
这还不算,郑三爷还说她儿子能娶到祁蔓那是走了八辈子运,不好好捧着还敢有不满意,他郑某人的侄女婿有的是人排着队抢着做。
郑家的那顿饭,是刚上了正菜主人家就离席了,郑三爷临走时还让他们自己吃,肖家人就也不敢跟着离开,味同嚼蜡的吃到所有菜都上齐了,才战战兢兢的告辞。
一连经了祁家和郑家这两遭,方熹是再也不敢要祁蔓的强了,不说她也要不了祁蔓的强,就是真能压住她,她家那些长辈也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这些人根本是宠惯孩子,那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他们既然被不待见了,也只能为着儿子退一退了。
现在祁蔓再叫方女士,方熹也能若无其事的扯出个笑脸,她也有自知之明的不跟着肖四姑她们叫她小蔓,而是用了小珩媳妇这么个称呼,自觉是为婆媳关系的和谐迈出了一大步。
祁蔓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但对方熹的转变她反应也就那样,她才不是得点好脸就满足的肖珩,非得把这些莫名的优越感都给拔干净不可。
而在方熹眼里,就发现祁蔓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对她还不如对那个姓徐的热络。可她心里再不平衡,也不会再把不满挂在脸上了,事到如今,方熹也明白了现状,她在这场争风中是半点优势都没有。
忙碌到十点多,大家才收拾东西各自回去休息。祁蔓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肖珩就要回来了,这出去都快两个月了,荷花都开起来了。
祁蔓拿过手机给肖珩发信息:“夏天都快过完了,你都还没钓过鱼呢。”
肖珩立马就回:“明天钓上来给你做烤鱼,早点睡。”
祁蔓看了下时间,回道:“才十点,都睡不着。”
肖珩说:“我还在拍戏,没空陪你聊天,你闭上眼听会儿歌,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祁蔓觉得肖珩有些反常,但也没什么具体依据,定好闹钟后,还真放着歌闭上眼等睡着。
祁蔓听着歌,听着听着,反而更精神了,就又去书房工作。
大门外,肖珩下车,又轻悄悄打开大门,进到前院。到正院门口的游廊,就发现祁蔓的书房好像亮着灯,他动作放的更轻,更小心的打开垂花门,但还是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
肖珩在门口悄悄等了会儿,看好像没什么动静,才侧身进来又小心的关上门。刚转身要往院子里走,就被一根硬物抵在腰上,身后的人说:“抢劫!把钱交出来,脱衣服,举手。”
肖珩好笑的转身,问:“您到底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啊?”看她手里还真拿了把枪,就伸手要拿过来看,还笑说:“哎呦,看着挺逼真的啊,哪来的道具?”
祁蔓把手往后一缩,凶巴巴说:“这是你该问的吗!我在抢劫呢!少嬉皮笑脸,劫财,也劫色!”
肖珩凑过去抱着她,贴着她耳边笑:“劫什么都行。”
祁蔓又往他身后看了眼,问他:“你行李呢?”
肖珩笑道:“放门口了,我怕轮子声音大又吵醒你。”
祁蔓又开门出去,说:“房子隔音哪有那么差,回来也不说一声,大晚上跟个贼似的往家里钻。哎,你胳膊怎么了?”
肖珩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两条胳膊就自然的交叠在祁蔓的胸前,祁蔓随手一摸就发现右胳膊上的不对,肖珩想不着痕迹把手收回来,可祁蔓已经拉起他的袖子查看了,肖珩右胳膊的整个小臂都缠了一层绷带,上面还隐隐透着些血色。
肖珩笑笑说:“没什么,就拍戏不小心刮了一下,就一小块皮,就看着严重。”
可洗澡的时候还是沾湿了绷带,只得又拆绷带,祁蔓看着绷带下的情形,调侃肖珩:“你这一小块皮,够占地方的啊。”这哪是一小块皮,整个小臂外侧都血肉模糊的,就没一块好皮。
肖珩还在坚持:“就是看着严重,只是皮外伤,什么都不影响的。”
祁蔓给他重新包扎,跟着应道:“是啊,还能再刮几回嘛,结痂后又破了再结,然后这一片就全是疤。哎说好啊,要这一片留疤了,以后我才不枕你胳膊睡,一早上就看到一片疤,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肖珩难以置信,瞪大眼问她:“你不想着安慰我,还果断的丢了我?”
祁蔓理所当然:“是啊,我审美很正常的,喜欢光滑细腻的皮肤,你要都没身好皮,我摸都没兴致摸,还留着有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