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大门前面是块空地,一片光明,现如今杂草丛生。一阵微风吹过,远离人类社会的植株摇曳的枝丫是如此欢快。
一男子拨开前方遮路的枝丫,让紧随其后的女子先行。一群统一服饰的男男女女缓慢行走,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女子的脸上不太高兴,拨开枝丫后,看到脏兮兮的郁可萝在路中间更不顺眼了。
“哪来的小乞丐。”说完,甩动鞭子就往郁可萝身上抽。
郁可萝毫无防备之下,被鞭子抽倒在地,一句话脱口而出,刚开口郁可萝就愣住了, “爹爹娘亲……”
没有人应她。
她忘了,她没有爹娘了。因为老头那群修行之人要激起她的恨,杀了她的家人。
“一看就是没有爹娘的贱种,看到行人不知道躲着点吗?净脏了我的眼……”走在前面眉清目秀的女子说。
女子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脚动不了了。不止是他,与她同行的人都动弹不得。
脏兮兮的女孩转过身,胸口处是大片的血渍,那双眼睛暗沉无光。
女子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我错了,我,我向你道歉,我爹是青云宗的三长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逃了再说,女子心想。
郁可萝不言,用傀丝控制他们,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剑指同伴,自相残杀,仇视着女子。一片厮杀过后,同行之人唯余女子立于此地,身上挂彩的地方还不少,女子的目光看见郁可萝时,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那惊恐的眼神不敢直视郁可萝。她是现如今唯一的存活者,但很快就不是了。
女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执起手中剑,对着颈部划下去,倒下之前的眼神充满不甘。
“修行之人,真恶心!”反正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在乎再多杀一点。将所有修行之人杀光,就不会存在力量悬殊,也就不会再发生似她一般的灾祸。“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要杀掉所有修行之人,仙门百家一个都不放过!
他们使出的招式郁可萝看一眼就记住了,不过郁可萝没使,她用傀丝就足够了。在数次厮杀中,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她用傀丝控制距她最近的修行之人执剑自刎亦或剑指同门。郁可萝看了眼被傀丝控制的修行之人、死尸和她所能感受到的傀儡,心念一动,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是婴傀!”一位白须老头说,他转动手势,起了个结界,傀丝被阻挡在外,无法入境。
被傀丝控制的人清醒过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以及颈处凝固的血,还要一旁沾染血迹的剑刃,遍地都是熟悉的脸庞。
“什么婴傀?”一个中年男子说。
“婴傀可控制世间所有物,包括活人,傀丝透明无形,唯有婴傀可触摸,且控制的物体数没有限制,是傀儡界公认的禁术。婴傀生前必是身负大气运,天赋异禀之人,千万年也难出一人。此类天才,一经出世,必然是各个门派抢夺的人才。反之,被练成婴傀之后,天道对其有所愧,她所杀的人,天道自会为其抹去因果。再有,婴傀死时不超过5岁!”资料不全,他所知道的也不多。即为禁术,又怎会详细记载,自是字越少越保险。
“不是说被练成婴傀了吗?是谁控制的她。”
“一开始是炼制婴傀的人,再之后,炼制婴傀的人会被婴傀反杀。”这也是为什么婴傀是禁术的原因,因为没有人可以控制婴傀。被傀丝控制的人,死尸和傀儡,有没有意识,取决于婴傀。
仙门各派,快完了。
面对郁可萝的攻击,短短几日,仙门百家死伤无数,仙门大宗青云宗亦是如此,众多仙门残存之人集聚于青云宗,仙门各派对此毫无破解之法。
“那婴傀实在可恶!”一年轻的弟子说。
“可恶的是炼制婴傀之人,而不是婴傀。罪人执剑杀人,难道要怪剑吗?”衣物镶金边的男子说。
“可杀人的确确实实是婴傀!”年轻的弟子说。
“可若没有炼制婴傀之人,那婴傀现如今应该是依偎在父母怀中孩子,而不是屠杀仙门众人的魔头!”衣物镶金边的男子说。
年轻的弟子想了想,也对,若无炼制婴傀之人,现如今哪还要这灾祸?“该死的,到底是哪个贱人炼制的婴傀,别被我逮住,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现在抱怨有什么用 ,婴傀快将仙门杀光了。” 衣物镶金边的男子语气平淡说,他已经接受了不久后将死的自己,他对这世间也没什么遗憾。男子叹了口气,少年意气风发,却难逃一死。不,他一点也不在乎。男子抬头望天,不让自己的眼眶中的液体滑落。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不杀凡人,只杀修行之人。”另一腰间佩玉的男子说。“虽然凡人也近不了她的身。”
“我早发现了,故而去了凡间寻找,我查了许久才查出来的,不过知之甚少。婴傀生前父母恩爱,孩子聪明伶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虽地处偏僻,可家境富裕,旁人了解不多,想来是避世隐居之人,我也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不过听镇上的村民说,婴傀的父母对其甚是宠爱。有人曾看见,她坐在她父亲的肩膀上,抓着其父的发冠,其母行至一旁,孩子所求,其父母无有不应,一家三口步行于街内。后边的侍卫、丫鬟和婆子紧随其后。由于世间少有对女儿如此宠爱的父母,太过罕见,街头百姓现如今依旧印象深刻。”一头戴金步摇的女子说。
“看来确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腰间佩玉的男子说。
“不可否认,此非她所意,但后果并不该由我们来承担。”颈间带蓝宝石项链的女子愤愤不平的说。
“因为我们是修行之人,杀她全家的人和将她炼制成婴傀的人必是修行之人,她是在迁怒。技不如人,也只能如此。”
“不是说她不杀凡人吗?我们装成凡人不就好了?”年轻弟子突发奇想,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
“是她不主动杀凡人,凑到她面前照杀不误。而且,你以为修行之人逃得了傀丝的探查?”头戴金步摇的女子说。“我们对婴傀了解太少,古籍的记载亦是寥寥无几!”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腰间佩玉的男子甚感命绝。
众人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