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接上镜头)
屋内/日
(旁白/中镜头推移加音乐)
清晨,微曦初露,田野上的天空还弥漫着浓浓的迷雾,高成山已经起床了。
这几天他的心情特别好,做了几笔较大的业务不说,儿子也眼瞅着更懂事了,别看儿子人高马大,说话木讷,可昨天竟然将临村张寡妇的闺女带回了家。
老伴儿那兴奋的劲儿哪,一夜就根本没有合拢嘴,唠叨不完,一会儿要给儿子选日子,一会儿还要给儿子造房子,一会儿又想到要抱孙子,儿子媳妇应该与他们同住。这不,天还未亮,就把老头吵起来,要他赶紧去选址造房,“不然,赶不上好日子了。”
这究竟是儿子要娶媳妇,还是老娘要嫁人?慌个什么劲儿!
高成山无奈,揉揉眼,起床穿衣。
打开院门,湿湿的雾气迎面扑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空气吸入肺底,说不出的舒爽。想着儿子,从一个肉乎乎的小不点儿,逐渐长大......一不留神,谈恋爱了。他不禁从心底里发出欢欣的微笑。
高成山穿过树林,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把成年的乌龟王八卖掉,再加上鸡鸭鱼鹅,还有牛羊猪肉什么的,再加上一些积蓄,为儿子建一个小院应该没有问题。
溜达了一圈后,他来到一座低矮平房筑就的小院。
他的办公室就设在这个小小院子里的一间平房里。推开办公室的门,他愣了一下,一个人正坐在他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喝茶呢。
这个人是桂崇德。
“哟,大兄弟!”他满脸堆笑,拖着瘸腿紧走两步,伸出手,一副热情的样子。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桂崇德没有笑,他只是敷衍地伸了伸手,淡淡地说:“我来看看小豹子。”
这个人是不是不会笑?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我为牛山豹跑腿的时候,你还没有加入呢,不过照顾了几天小豹子,就一副重情重义恩重如山的样子。高成山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堆满笑:“他很好哇。”
其实他明白,尽管这人阴森残忍心狠手辣,但是很仗义。从心里讲,尽管对他惧怕居多,但敬重也不少。平心而论,他们俩都曾受惠于牛山豹,但桂崇德对小豹子就像他高成山对待亲儿子,确实不一样。
不过这次,他高成山可把小豹子当上宾供着呢。当然,他这样做,有一半还是害怕桂崇德的飞刀。
接着,他冲门外喊:“二狗子,你快去把小豹子叫来。”
一个小伙子答:“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往院外而去。
“山哥呀,”因小豹子在这儿,桂崇德还尊他一声“哥”,他说,“小豹子在你这儿,确实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呢,一个穷光蛋,也确实拿不出......”
“大兄弟,”高成山赶紧接过他的话,信誓旦旦,“你这么说不是就见外了吗?想当初,小豹子他爸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也报不完啦......其他的话,我俩都别说了,你关心他,我也把他当着自己的亲儿子啊,总之,他住在这儿,就跟住在家里一样,愿住多久住多久,愿怎么住就怎么住,我绝不会亏待他。”
“他不会住太久的,”桂崇德表态,“最多还有十天半月,我手头的事一完就来接他,以后不会再来麻烦你了。就这样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桂崇德说的倒是真心话。
但愿如此,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这烫手的山芋终于要甩脱了。
高成山心里这么想,可嘴里说出的却是:“都是自家兄弟,这说哪里话?随时来,随时来,就跟回家一样。”
“大哥,是你吗?”远远地,小豹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是来接我吗?”
小豹子一头闯了进来,春风满面,鼻尖浸出细微的汗珠,脸上的雀斑不住颤动。桂崇德起身迎着他,满脸开花,爱怜与柔情写在脸上。谁说他不会笑?他笑起来一样的满面春风喜气洋洋。
他说:“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我的事还没有办完......”
“还没完哪?”小豹子不满,脸上的喜气迅速退却,失望布满青春的脸。“我要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小豹子,”内疚攥着桂崇德的心,真有点儿于心不忍呀。其实挣的钱已经够多了,无论做个什么生意,维持生活肯定没有问题,想想还真不该接这个业务。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耐心地解释,“你放心吧,就十天半月。我琢磨着就这几天,这事也该完结了。”
“你可当真?”小豹子说,“如果半个月后,你还不来,我可就抬腿走人了,我自己去找你。”
桂崇德赔笑:“行,行......”话还未讲完,他的手机却响了。
他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看看号码,对小豹子说,“这不,电话来了,准十天,我来接你。”
小豹子嘟着嘴:“好吧。”
桂崇德要小豹子等等,自己快步走出办公室,到了小院的中央,确信没有人偷听才接电话:“喂,小云吗?”
“在干什么呢?”手机里传出程升云的嗓音。
“我在甘泉看我兄弟呢......什么声音?女人?你小子,当心你老板炒你鱿鱼。”
“对了,说到我老板,”程升云像是想起了正事,“郭姐要你下午来一趟,该行动了。”
“是这样,行。”桂崇德心说,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镜头切换加音乐)
围歼毒贩邵愈岭的落马,导致了BY市下属市县一二十位主要官员陆续下课,造成BY很多部门的主要领导岗位严重空缺,这给BY正常工作的开展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为了稳定BY,省委检查组不得不留下来配合,一边查案一边工作、一段时间后,BY各部门及市县的工作秩序已基本恢复,纳入了正常的轨道。
到此,肖副厅长和方长生终于松了口气。
屋内/日
清晨,当阳光透过迷雾洒向大地的时候,方长生推开了市一招三楼套间那宽大的落地窗,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很好。当然,这与他完成工作的进度有关。他转身冲着里间叫,“大哥,起来了吧。今天还要参加市委扩大会议呢。”
“市委扩大会议?”里间的床上,肖东兴揉着眼,睡眼惺忪。“我就不去了吧,地方市委的工作会议,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谁说没关系呢?”长生说,“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你不去,谁来写这最后的报告?亏你还是记者,挖新闻搞采访本就是你的本分,你不去,这最后的圈圈怎么划圆?”
“好,好,”肖东兴不情愿,自言自语地嘟哝,“唉,想睡个懒觉也不得安宁。”
长生强词夺理:“你人是没有出去,谁知道你心出去没有?”
“嘿......”肖东兴有口难辩。
(旁白)
他还不敢说他的心没有出去过,偶尔,他也想想毕潇风。
去泰国前夜,他曾与毕潇风有一次长谈,说好再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