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孟越桃在落到石壁的瞬间,借力,飞身而上。
她胸前挂着的萤石发出微弱的光,看到石壁上的小空洞,有拳头般大小,应该是工匠们制成。
眼眸中闪过的疑惑,不知这些小孔洞有何用处,但方才听钟爹讲过,千万不能触碰这些孔洞,里面可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嗒嗒!孟越桃不曾多想,看着上方不远的高台,脚轻踏在石壁上,一个翻身,轻巧地跃到了上方高台。
她一转头,看到了石青也刚好来到了高台,正从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
“嘶~”石青的手碰到了包袱里的硬物,不由痛得微咧嘴。他目光看向那宛被冻伤的一处手掌,方才不知触到了何物,那是从孔洞伸出一个黏糊而冰寒的东西。
伤口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刺,此刻,石青来不及顾及这小伤,炸掉骨玉是要事。
没有片刻的停歇,很快,石青跟孟越桃就将硝石火药管稳稳的套在骨玉上。
孟越桃看着如铜镜般大小的骨玉,靠近,它浑身透着一股幽幽的寒意,玉里飘动着浮云一般的白雾。心中不由惊诧,这么美的东西,却是阴毒之物。
石青点燃了火绳,两人看着硝石火药管即将炸开,同一瞬间抓住了原先绑好的绳索,顺势一跃而下。
轰!
随着一声响,他们的头顶溅飞崩裂而下的碎片。
孟越桃松开了手,踏足而去,身子轻盈如飞,一个翻身,飘然稳落回地面。
火光摇曳,看到严羽他们正奋力击退不断围上来的阗鬼。很快,那些原本疯狂扑来的阗鬼,显然已经放慢了步伐,尔后,像是断了线的傀儡,瘫散在地。
她转眸看向石青,嫣然一笑,钟爹说的果然见效,破坏掉了骨玉,这甬道里的阗鬼又变回了原先寻常的干瘪死尸。
叮叮!
钟岸的刀削砍向石壁凹槽里正奋力挤出的阗鬼,转眼,就看到那阗鬼没有了动弹。这时,才发现甬道的前端,原本拥挤而来的阗鬼,此时也变了模样,哪里还有那股子气势汹汹、想把活人撕裂的架势。
一番苦战下来,众人面上皆是疲惫之色。见危机解除,一行人短暂的休整,又开始了前行,他们得趁着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地方过夜。
前行中,石青走到钟爹的跟前,将手上的伤口示出,“钟叔,有劳你帮我这处伤……”
“快!坐下。啧!你看着被叮的伤口处都发紫了,再晚一盏茶的功夫,你这手就要废了。”钟爹也不顾地上的杂乱,一把拉住石青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随后,招呼大儿拿药过来。
石青本不在意这小伤口,如今看到钟爹这般神情,不免心中一紧。
“这是骨玉所在之地,容易引来金目蜈蚣。这种蜈蚣剧毒,人一旦被咬,伤口处渐渐变紫,然后变黑。等伤口变黑,那已然是无药可救。万幸!”钟爹将大儿放在手心里的药,一把放入了嘴里,嚼了几嚼。片刻后,吐出咬碎的药草,敷在石青手掌的伤口处,包扎好。
紧接着,钟爹又嘱咐了些要留意的事。高个子知晓金目蜈蚣的厉害,又拿出一颗解毒的药丸,让石青服下。
孟越桃听着钟爹的话,心中的怒气,石青小哥这也太不把他自己放在心上了,在下了高台时,不趁早说受伤,到此刻才与钟爹这般轻描淡写地提及。
为石青担忧之时,自己也是心中一惊,因为她察觉到石壁上的孔洞散发出的丝丝寒气,万幸没有碰到,也没有遇到金目蜈蚣。不然,以自己的性子,也以为是小伤而已。
这时,严羽不放心,叮嘱众人查看,是否有疏忽掉的伤。
在一番查看后,一行人终于放心地前行。在他们往前不到一里地,孟越桃看到了远处斜上方的白色光的孔洞。
很快,孟越桃就看到石青、严羽、祁筠三人正对着上空那白色光的洞口比划着、说着什么。
一行人没有停歇,继续朝着那有光的孔洞方位前行。孟越桃得知,那是通往外面的一处洞口,石青他们决定让信鸽从那里出去,将信传送到远在嶂县的太子。
簌!
石青单负手,施展轻功,斜飞而去。火光中,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高处的昏暗中。
片刻后,只听到鸽子一个扑扇着双翅的声音。下一刻,众人就看到那只鸽子飞到了白光洞口,一眨眼,就窜出了洞外,不见踪影。
给太子的密信中,写到众人已过了五星之地,正前往五星相聚的中心、静侯爷的寝殿。途中拾到了一卷书,里面记有逃出陵墓的路。
此时,留守在陵墓外的四人,看到了熟悉的鸽子飞过上空,朝着西边飞去。他们知,这是石青他们将密信传到远在兹曼国瑜郡边上的嶂县,太子所在的地方。
见到此情形,几人微微的松一口气,没有其他的信号,这意味着石青、严羽一行人并没有遇到巨大的危险,一切都顺利地进行。
簌簌!
就在那只鸽子飞跃过山头,杂树丛中飞出的两支利箭,其中一支箭射中了鸽子。
“快回去禀告高大人,我们射中了他们的信鸽!我这就寻过去拿密信。”射箭那人收起了手中的弓,得意笑道。
“是!”另一人得令,面上带着笑,搓了搓手,扒开树丛,疾步朝着山洞方位走去。他们在此处整整一天,终于等到了。
那人往前走了一段,此处,按地图上所示,已经在五星布局之地。这时,听到守在不远处的几人,正发出“啾啾”的鸟鸣声,打着暗号,这便说地下的一行人,他们已经过了五星之地。
……
详州嶂县一繁华热闹的街头,林立的楼宇,这里是桢国与兹曼国相交之地。一条笔直的街道将此城一分为二,常年有两国的士兵巡视,互不相扰。
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雅间之内,对庆龙山事情变化毫不知情的孟知锶太子正悠闲地品茶,看着对面坐着的大皇子朗柯。
朗柯不知太子是因何事,约他前来。不过,他从手下的人那里得知,孟知锶太子被遣来嶂县,一路上,可有不少人盯着。
而今日,这家酒楼,是平常太子来喝茶的地方。可能是此前见到太子来喝茶,并没有其他的事,那些盯着他的人觉得看不看都一样,也就放松了心,并没有跟得太近。
特意身穿便服朗柯,收了手衣袖,举起案上的茶杯。薄唇微抿,那似无所谓的柔和笑意,几分闲情地喝了起来,静等孟知锶的开口。
吱!
门被从外往里轻轻推开,朗柯闻声,转眸看去,看到一袭黑衣的魁梧汉子。顿时,微微向上嘴角噙着懒散的笑意,原来来人是孟知锶的侍卫司徒志丹。
他知晓这人身手很厉害,可能也是因为司徒志丹不在太子身边的缘故,那些紧盯着太子的人,才放松了盯梢。
“启禀太子,那处院子的人来报,没有信鸽回来。”司徒志丹走到桌前,躬身行礼,沉声道。
闻言,孟知锶上一刻脸上的浅笑,此时,面庞冷峻。他微抿唇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继而,轻笑了声,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他摆了摆手,示意司徒志丹退到门后,“好!让他们一有情况,立即来报。你,先退下吧。”
朗柯剑眉下,丹凤眼微挑,不难猜出,司徒志丹方才的话,正是孟知锶约自己前来相商的缘由。
嗒!孟知锶手中的茶杯轻放,微抬眸,看向朗柯,收起了之前的顽趣笑意,认真道:“石青一行人自从弩儿山探墓一事后,如今,他们正在云县。庆龙山,想必,大皇子是知道这个地方。”
“是知道,但不多。”朗柯点了点头,那个地方以前是胜土兰国的地界,现在归于桢国。之所以知晓,是有传闻,胜土兰国的最后一位皇帝就葬在庆龙山。
此前与太子的人一同下的大将军周乾墓,周乾正是胜土兰国最后那位皇帝珲帝的手下。
他知晓太子的人在寻找珲帝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上次在周乾墓中找到的一些东西,上面记载与庆龙山皇帝陵墓的事,所以,太子的人才马不停蹄地前往了庆龙山。
眼下,太子被遣来此地,远离京都,更是不能完全地掌控石青他们一行人,想必是出了什么岔子。
“在等一日,若我的人还没有收到石青他们的消息,我想让大皇子帮个忙,当然,你可以提条件。”孟知锶转而压低声音,接着道:“秘密派出一队人马,护送我的侍卫前往东行至敬州,找一人。”
“何人?”朗柯微扬嘴角,眸子里闪动流光,平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