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曦日日去嘉福殿点卯,可到头来不但皇上没来,胡昭仪甚至都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
胡明曦也是有气性的人,这么天天腆着脸,竟遭到了胡元熙这么不冷不热的对待,胡明曦心里早就不满了。可除了天天去往嘉福殿,胡明曦甚至没机会见皇上一面,所以她不得不忍。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恰逢皇上生辰,胡明曦觉得这时上天在可怜自己,自己出头露面的机会终于到了。
于是在胡元熙说皇帝生辰之日众妃皆可表演之时,胡明曦的内心笑了,她觉得她的出头之日来了。
此时她已来到偏殿准备更衣,恰在这时芊蓝端着一个紫木托盘盛放的舞衣走了进来。那轻薄的烟笼纱材质,那纱衣上钉得彩色琉璃珠,都不是自己衣架上的凡物能比的,胡明曦不知不觉便看直了眼睛。
正在这时,芊美也端着一紫木盘子盛放的衣服进来了,好巧不巧走至芊蓝身旁时,胳膊怼了芊蓝魔胳膊一下,芊蓝手一抖,舞衣和盘子尽数掉了下去。
明曦心里不禁暗暗尖叫一声,为那么美好的衣服沾了尘土而可惜。
但这可惜之感转瞬即逝,又不是自己的衣服有什么可惜。
“芊蓝姐,真是对不起,一不小心碰了你,弄脏昭仪的衣服奴婢真是该死。”芊美一边道歉一边帮芊蓝拾捡衣服。
“没什么要紧,只是有些尘土而已,这烟笼纱本就轻,不沾土的!”
“那奴婢便放心了。”
芊美一边说着一边帮其收衣服,芊美两指之间是夹着刀片的,就在芊美拾衣服的时候那衣服上已经被割了几个口子。烟笼纱质地轻薄,极容易脱丝,但芊美割的浅,衣服一时之间发现不了破损。
眼见快到明曦的曲目了,明曦还没换衣而愣在那里,芊蝶忙凑过来提醒。
“你瞧那件怎样?”明曦小声说道,目光瞥向了芊蓝那里。
“那是昭仪的舞衣,自是最好的!”
“你说若本宫穿那件衣服起舞,会不会博得皇上的欢心?”明曦忽地眼露精光。
天天巴巴地往嘉福殿跑,可到头来怎样?胡昭仪甚至指头缝里流出来的那点宠爱都不舍得给自己。
恩宠还是要自己争取,假若今日一舞能博得皇上欢心,还管她什么昭仪不昭仪?即便怪罪下来又如何,她是自己的亲姐姐,何况,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至此,胡明曦已决定要穿那件烟笼纱材质的绝美舞衣。
那是昭仪的舞衣,自是最好的。芊蝶的话更加坚定了胡明曦必须穿那件舞衣起舞的决心。
“无妨!你现在就去芊蓝身边,告诉她胡昭仪唤她回去!”
芊蝶当即就明白了,应了一声诺,便向芊蓝走去。此时芊蓝已经把那件舞衣挂在了衣架之上,正候在一旁。
“芊蓝姐姐,昭仪唤你回去!”
芊蝶佯装才从门外进来,有几分焦急地说道。
“现在吗?”芊蓝刚才在挂衣,并没看到胡明曦和芊蝶,但芊蝶的话仍旧半信半疑。因为芊蓝知晓胡明曦与昭仪虽是亲姐妹,可二人一直有嫌隙。
“就是现在!奴婢刚才给承华取飘带的时候胡昭仪让奴婢带口信给您。”芊蝶说谎技术了得,张口就来,根本不用多想。
虽仍然不是特别相信,但怕昭仪真需要自己,于是芊蓝便回了正殿。
胡元熙怕有人会在自己的舞衣上做文章,便让芊蓝守在那里,因此见芊蓝回来不由一怔,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芊蓝也一怔,言道:“不是昭仪让芊蝶唤奴婢回来的吗?”
“本宫哪有!”两人立即反应过来着了胡明曦的道,两人正对视着,只见胡明曦穿着那套绝美的舞衣款款而来。
舞服质地又薄又轻,上面五彩的琉璃珠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五颜六色的光,映衬得胡明曦那张清冷的微微嵌着一抹笑的脸仿若天女下凡一般。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说这胡昭仪当真是偏袒,居然给自家妹子准备了如此好的舞衣。
而知情的魏如贻不禁有些傻眼,自己精心为胡昭仪设计的局怎么让一个连寝都侍奉的胡明曦破了局,魏如贻不禁暗道一声:“真是个蠢东西。”
随着一阵清脆的笛音,胡明曦一阵凌波微步已飘到舞池中央,胡明曦向皇上瞟了一眼,见皇上也正看着自己,不禁嫣然一笑。然后挑衅地看了胡元熙一眼,开始起舞。笛声渐渐变弱,琵琶的圆润之音开始取代,再越来越快的琵琶之音下,胡明曦越转越快。
五彩的琉璃珠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忽地只见五彩之光被一阵白光取代。
众人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胡明曦的外衫在翩翩起舞中变成几大块飞了出去,胳膊和肩膀尽数落在了外面。
江阴王当即就笑了,自己本就要提前离席,正愁没有理由,这个胡明曦倒好,正好给了江阴王离开的理由。
“这个舞姬,本王喜欢!”江阴王说着便迈着大步走了上去,欲揽胡明曦入怀。
“三哥,你喝多了!这不是舞姬,这是皇兄新纳的胡承华!”成越连忙小声说道。
“怎么可能?一个承华怎会跳如此香艳之舞!”
胡明曦毕竟是尚未侍过寝的,本想着争宠,哪成想会出现这种事,当外衫破碎,酥胸与臂膀暴露的那一刻,当即呆滞在了哪里,江阴王来搂自己竟忘了躲。
眼见江阴王的手碰到胡明曦的身体,成越着急地大喊了一声,“三哥,她真是胡承华!”随即起身拉住了江阴王,并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胡明曦身上。
江阴王此时呆傻地愣在了那里。
皇上此时眼中显示着怒意,皇上虽不喜欢胡明曦,可胡明曦毕竟是皇上的妃嫔,这公然调戏自己的妃嫔至自己于何地?
而胡元熙看着胡明曦这个蠢样是既可恨又无奈,忙递芊蓝一个眼神,将其扶了下去。
江阴王闻言,随着一愣,然后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言道:“臣弟当真是醉了。臣弟还是先回王府吧!”
“早也喝,晚也喝,不醉才怪。既罪了,早点回去!”皇上递了个眼神过去,宁竣随之领命送江阴王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