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摄像头放在花坛里,又深深舒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楚睿华看向我,目光空洞,我正想说些什么,身体被她紧紧抱住。
我愣愣地趴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带着抽噎的语气说:“为什么……我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女孩,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喜欢我……”
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心里没数吗?因为你不配啊!再说了你装什么深情,真深情也不会在这儿抱着我!我整理了一下厌恶的表情,面带笑容望着他,“看来今晚,我们都是孤独的人……”
我攀上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嘴唇。他如我料想的那般,没拒绝我的主动,并很快给予我热情的回应。
楚睿华不会推开任何一个向他示好的女孩子,并且永远都是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
他搂着我走向附近的酒店,我用余光瞟到拿走摄像头的温点雨。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是妈妈的偏心在逼我!是付茧的自私在逼我!
这一晚,他发泄着他的思念,我释放着自己的不满。我们看到的不是对方,而是欺骗自己的假象和解脱自己的终点。
直到第二天,我被付茧的来电吵醒,看到了她微信里辱骂的文字与数十条通话。
我知道,温点雨的计划开始了。
楚睿华也拿过自己的手机,皱了皱眉,又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到床边,看来他也收到付茧的夺命连环通话了。
他吻住我,如狂风暴雨,几乎夺走我的呼吸,再发泄般地与我纠缠。
这时,又一通来电响起,我本来不想再管,但看到是封印的来电,便示意楚睿华暂停,我再点下接通。
手机那头,除了封印的问话,还隐隐传来付茧的哭声。
我用惊慌敷衍的语气回复封印的问题,临近结尾还发出一阵叫声,单纯的封印听不听得懂无所谓,但她身边的付茧一定是一听就懂。
封印果然听不懂,我随便说自己磕到脚,她就信了。同时,我也听到了付茧的咆哮。我故意挂断手机,继续享受楚睿华带给我的欢愉。
一切如温点雨所料,封印在与我断联后迅速打给了温点雨,温点雨便以这场通话为信号,在结束与封印的通话后,打给付茧,谎称楚睿华要给付茧准备惊喜,以此将她引到楚睿华的小租屋,让她看到我和楚睿华纠缠的情形。
但我没想到这么复杂的事儿居然把单纯的封印也扯进来了!
她甚至第一个冷静下来,拿了我的衣服帮我披上,帮我躲开付茧的攻击,带我去洗手间换衣服!
直到现在,她还是以为我是为了让付茧发现楚睿华是渣男才牺牲自己,并责怪我的仗义用错了方式。
“我不是为了她!”我不想再隐瞒,穿好衣服再次踏进楚睿华的卧室,看到楚睿华与付茧还有和好的倾向,我彻底怒了,或许是在愤怒付茧的不争气,又或许在愤怒进行一半的计划即将泡汤。
我走上去推开付茧,不顾封印的制止,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我料到了封印会露出惊愕的表情,却没料到付茧一直将我和封印的委屈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们必须让着她,必须宠着她,必须全部围着她转!
我们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
“你不是不想让她失望吗?那就拿出你的诚意!”在离开之前,我趴在楚睿华的耳边,悄悄提醒他尽快与付茧做个了断。
我好不了,谁都别想好!既然她想找死,那就让她去死吧!
我说完,转身向封印的家的方向走去。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骄骄阿姨对封印管得严,但对我这个外人没要求。我妈要是打我骂我,她能在边上求个情。
我看到封印下了楼,便跟她打招呼,她问我怎么会和付茧有这么大的矛盾!还说出了朋友之间就要互相包容这样愚蠢的话。
封印啊封印,你真是又善良又愚蠢!
互相包容?!我们把她当朋友,她把我们当朋友了吗?我们无限包容她,她什么时候包容过我们?!
我随便撂下几句话,便转身离开,去了封印的家里。骄骄姨依然热情地款待我,还说封印有事出去了,马上就回来和我一起玩,甚至打通了封印的手机让她快点回来陪我。
手机接通后,我看见骄骄姨的表情僵住。
我知道封印已经将事实和盘托出,目光便不受控制地乱瞟,正好瞟到封印忘戴的眼镜。
我戴上眼镜,却没有料想的眩晕感袭来,看着面色逐渐阴沉的骄骄阿姨,便故意引出别的话题,“骄骄阿姨,封印的眼镜度数好奇怪,我戴着一点也不晕啊!”
“这是平光镜,不是近视镜,印印的眼睛亮着呢,是我觉得她少一点书卷味,便给她买了一副眼镜。”骄骄姨的表情褪去热情,逐渐平静。
我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裙角,“骄骄阿姨,封印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很快就回来。”骄骄阿姨挂了通话,表情严肃,说:“丝丝,付茧跳楼了。”
什么?!我愣住,差点将自己的裙角扯烂,手与腿都不受控制地颤着,胃也没来由地疼了起来。
温点雨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我正想着该如何回答,便听到重重的敲门声。
“骄骄!快开门!杨丝丝是不是躲你这儿了?快开门,我要进去打死她!”
随着骄骄姨开门,闯进来的不只是妈妈,还有眼睛红肿的付阿姨和两名持证警察。
两位警察先安抚妈妈和付阿姨,又缓和着语气问我,“杨丝丝,你的朋友封印被我们带走询问了,关于付茧的死亡,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还请你配合。”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随便问。”
“死者的男友楚睿华已经被逮捕,他已经全部招认,我们来确认一下你的证词。”
“好,你们问吧。”
“死者付茧被害之前,你和死者在一起?并与死者有争执。”
“是啊!”我指了指自己的脸上的红印,“这就是她打的。”
“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在她男朋友的床上。”
我说完这句话,不仅得到了在场所有人惊愕鄙夷的目光,脸上还落下重重一巴掌,是付茧的妈妈付阿姨打的。
妈妈和骄骄姨抓着付阿姨,并劝她冷静,毕竟有警察在这里问话。
“你为什么会和死者男友纠缠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骄骄阿姨,冷笑一声,问道:“你们知道最偏心的妈妈是什么样的吗?”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我指了指妈妈和骄骄姨,“就长她们这个样。”
两名警察望了她们一眼,又不解地望向我,我也站起身,走向妈妈,笑着问她,“你昨晚不是说我谈恋爱比不上付茧吗?所以我睡了她男朋友!有问题吗?”
妈妈听得怒火中烧,她想打我,还是骄骄阿姨拦住了她。
“骄骄阿姨,你也狠!也就是封印心胸宽广,能容忍你这种宠爱别人孩子苛刻自己孩子的妈妈。你应该庆幸有封印那样单纯善良的孩子。如果是我,早就跟你断绝关系了!”
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脸上,妈妈打了我,骄骄阿姨也愣住,不再拦住我妈妈。
我顾不上脸疼,快步走上阳台,迅速打开防盗窗,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台。“你们都怪我!我去陪她总可以了吧!如果你们一定要认为付茧是我害死的!那我今天就是被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害死的!”
“杨丝丝!你别犯傻!”警察正想劝,妈妈却用不在乎的语气跳,“你们别拦她,让她跳!我管她吃管她住,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这个白眼狼养着有什么用!”
“你别说话了!”骄骄阿姨推了一下妈妈,又温和地看着我,“丝丝,先下来,有话好好说。”
我不想理会她,转头看向楼下如蚂蚁般大小的建筑。这里是四楼,要这么跳下去,应该很快就会丧命吧。
我正想把另一条腿放出去,腿却被紧紧抓住,我一时没抓住窗户,就被他们狠狠拽了下去。
骄骄姨连忙锁上防盗窗,她一直站在阳台边,似乎是怕我再次想不开。
我被妈妈拽到客厅,跪在地板上。
“这位女士,请冷静一下!”一位警察制止妈妈的粗暴行为,一位将我扶起来。
他们以让我们冷静为由,先离开了这里。在他们走后不久,封印也敲门进来,她的身边还跟了温点雨。
封印还想为我辩解,我却不想再做挣扎。
我当着封印的面指责我妈妈和她妈妈的偏心,便跑了出去。
我一走,被指责的就是封印了。
可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已经没有心情再理会封印。何况她的身边有温点雨,应该不会受太大委屈。
我跑出去,停在了小区监控探索不到的地方。
我擦掉眼泪,委屈随着疲惫渐渐消失,我平静地注视着周围,不一会便看见妈妈扶着付阿姨走出来。
至于妈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和妈妈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