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芊雪给胡明曦出谋划策后,胡明曦便日日在早膳后或是晚膳前准时出现在嘉福殿。
这段日子,皇上每每来到嘉福殿时,都能遇见胡明曦。
这一日也不例外,皇上晨间去了瑶华宫陪了会福慧和永乐,又同两位公主一起用了午膳,便来到了嘉福殿。
好巧不巧,胡明曦依旧在。
皇上朝胡元熙望去,见胡元熙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便对胡明曦说道:“朕还有要事要与昭仪谈,你先下去吧!”
“诺!”胡明熙虽不舍,但也只好无奈地离去。
皇上见胡明曦出了院,便坐到元熙的对面,笑着问道:“她今日又来烦你?”
元熙无奈地点了点头,言道:“今日已是第十四日了,也不知着了什么疯魔,日日同臣妾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着实是烦人!”
“害朕的元熙如此不快,朕要把她禁足棠梨宫,让她不得出来。”
元熙随即一愣,然后笑着说道:“那倒也大可不必,她也只是有些烦人而已,到底也没做错事!”
“那天天来烦你也是不行,既关她禁足不合适,朕便下道旨让她不能踏足嘉福殿!”皇上信誓旦旦地说道,皇上知晓元熙根本不会同意,才故意这般说。
皇上所料果然果然不错,元熙一笑带过,然后说道:“别说她了,臣妾还真有件正事要同皇上商量!”
“什么事?”皇上故作不知地问道,进了八月便到了皇帝的生辰,皇上早已猜出元熙所说的要事便是给自己准备生辰。
“还有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今天是皇上二十八岁的华寿,臣妾觉得应该好好操办一番,把宗亲都请进宫中热闹热闹,也去去兰充华故去的低迷气。”
“按你说得办便是!”皇上笑着说道。
皇上正直龙虎之年,并不过分讲究寿宴,往年的生辰宴都是召集妃嫔齐聚在瑶华宫宴饮,并不招宗室入宫。当然此事也是发生在陈贵嫔未入住瑶华宫前。
自兰充华去世后,后宫里便弥漫出一种颓败萧条的气息。往年八月,虽然酷暑气息使人懒惰窒息,但也掩盖不了年轻妃嫔殿宇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每日晨请时,元熙望着下首坐着的一个个虽年轻但却毫无生机的脸,胡元熙看出了她们心中的顾忌。
自北苑这些新人入宫,转眼已快一年,这一年里皇宫里发生了三件喜事。那便是胡昭仪诞下皇四子,赵世妇诞下皇四女,南承华诞下皇五女。
但与其相对应,皇宫里也出现了三件丧事。那便是温婕妤病故,王庶人被赐死,兰婕妤病故。由其是兰承华,还没过二十岁的生辰便撒手人寰。
这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灭在深宫中,着实对北苑那些没经历过生死的新人震撼不轻。
皇上知晓元熙此番安排,也是为了一扫后宫阴霾。
“往常宗亲前来,一般都是安排在太极殿,可若安排在太极殿,那些世妇,御女又不得去,想来又不够热闹!”元熙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你想把宫宴设在哪里?”皇上试探。
“臣妾觉得合欢殿虽身处北苑,但毕竟临着北宫门,此处又无祖宗进制,离后宫妃殿也远。皇上觉得如何?”
“甚好!”皇上赞叹。
一晃便到了七月三十,皇帝生辰的前一日。
这一日,肖守城正与颜倾公主在室内对弈,颜倾公主如今已经怀胎九月有余,还有十日左右便到了临盆之日。
此时正斜靠在榻上与肖守城下着棋。
肖守城手执黑子,颜倾手执白子。颜倾坏坏一笑,只听一清脆的棋子落盘的声音,三五黑子已被白子围追堵截吃的一子不剩。
颜倾一手拄桌,费力坐了起来。欲将吃掉的黑子尽数装进棋篓之中。
谁知就在此时,肖守城献媚地说道:“娘子莫动!夫君为娘子捡子便是!”说着便将自己被赶尽杀绝的黑子尽数装进了棋篓之中,瞬时响起来了清脆的瓷与瓷之间的碰撞之声。
颜倾柔魅地笑了一下,撒娇地言道:“谁是你娘子?我可是大邺长公主!”
“好!好!长公主莫动,夫君伺候便是!”肖守城笑着说道,脸上都笑成了花,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你这棋艺怎么这般差?明明记得你小时候棋艺尚可的!”眼见不到半个时辰,棋盘上黑子已经几乎被赶尽杀绝,公主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怕你输了不高兴,坐久了又累!”肖守城暗自嘀咕道。但出口的却是:“小时候便如此,只是再未有长劲而已。”
正在这时,江阴王成灏进了将军府。
“将军!三王爷来了!”小厮报道。
“他怎么来了?”肖守城正嘀咕着,江阴王已经走了进来。
双方各自见了礼,江阴王落座之后说道:“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宴了,本王刚刚收到宴请,想必将军也已收到。每每宫宴和肖将军喝得都不够尽兴,今日便特意邀你到府中坐坐,我们先喝一顿!”
“这……”肖守城难为地看了眼颜倾公主。
江阴王马上借机说道:“难道长姐不放心我把将军带走,怕我把将军拐了去?”
颜倾公主笑着瞪了江阴王一眼,言道:“你名声不好,我还真是担心!”
江阴王将右手三指举过头顶,笑着起誓道:“我发誓,今日只与肖将军对饮,绝对不唤舞姬!”
颜倾又笑瞥了一眼,颜道:“你们男人的誓言哪个可信!”
“即便长姐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肖将军?”
颜倾笑笑,然后言道:“自然是信得过!”又转头对肖守城言:“自我有孕以来,你便日夜陪着我,三弟既亲自上门邀请,你便同他一同消遣消遣吧!”
肖守城本不想去,但江阴王华已说至此,公主又给了方便,自己再不去便显得不合情理,于是换上便服便随江阴王回了江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