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放说到这里，战智湛忽然想起来和张瑛鹃谈卜筱茗的课题时，所触发的灵感：人类是碳基生命，通过五官和思考来认知世界。如果人类是另外一种非碳基生命，拥有不同的感观和构造，那么他认知到的世界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可以看到和体会到人类观察不到的东西呢？比如双儿所说的“先人”以及邪恶生灵一定是非碳基生命吗？他们所认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张瑛鹃说得有道理，基于人类是碳基生命，所理解的世界是有很大的局限性和特殊性的。人类所能探索到的世界对于真正的世界来说，就像一条鱼，能接触到的世界的极限不会脱离他所能游到的地方，有很大的局限性。那么，林婧媓和白耗子关系的调查，是受了什么主观因素或者是客观条件局限呢？
战智湛想到这里，胸中豪气顿生：嘿嘿……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战智湛领悟到的是金庸金大爷在《倚天屠龙记》中杜撰的《九阳真经》口诀。基本意思就是说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人自己的内心世界。神州传统文化认为，自然界中阴阳相冲化万物，皆有阴阳之道。局限到人体，也可以用阴阳解释，并受制于五行运行。
人体五行不调和就会生病，人体五行不调和五行就会有强有弱，形成五行的军阀混战，苦了身体，折了寿命。其中“风”可以理解为呼吸，“清风”指调匀呼吸；“山”理解为骨和脊骨，“山岗”是头顶。“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是说不管身体是否不舒服和难受，调匀呼吸，把气从会阴通过尾闾引向头顶。“明月”指丹田，也就是小肠；“大江”狭义指肾和膀胱，广义还包含全身的血液系统。按照口诀去作，能量自然会聚集在丹田，通过全身的江河渠道送达四肢百骸，身体得以恢复。“他强任他强”和“他横任他横”，就是不理不睬。任凭风浪起，我自横下心作自己该作的事。
这是一种心理状态，就是说不管对手是微风、轻风、大风，或者是十级狂风，无论多么强烈，我就是就是山岗，我自岿然不动。无论对手多么猖狂，就算是大江，我就像明月一样俯瞰大地。任你大江惊涛骇浪，横冲直撞，丝毫不影响明月辉映大地的胸怀。领悟了这一点的实质，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决不能像“老头子”说的那样，被人带了节奏！
战智湛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对鲁放说道：“鲁放，咱们对林婧媓和白耗子的调查需要扩大范围。比方说，白耗子认不认识孔繁德，怎么认识的？孔繁德在林婧媓和白耗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林婧媓和白耗子包括孔繁德与CIA或者TMIB有没有从属关系？”
战智湛的话让鲁放眼前一亮，他刚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答应道：“是！马上执行！”
战智湛沉吟了片刻，把龙烟按在烟缸中熄灭，说道：“蒋局他们请客那天，胡明去酒店找林婧媓逼债，你和俺是凑巧碰上了这件事，还是有谁在背后策划的？”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是事先有预谋的。”鲁放摇了摇头说道。
“鲁放，林婧媓接近黄元晟是什么目的？”战智湛总觉得林婧媓接近黄元晟很危险。
鲁放回答道：“按照头儿的指示，我在省政府保卫部门的陪同下见了黄副省长的秘书李文河。据李文河回忆，林婧媓一共去了两次黄副省长的办公室。理由是汇报‘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的工作，黄副省长都是在小会客室接待的。李文河用党性向组织作保证，林婧媓从来没有去过黄副省长的家。林婧媓虽然在省政府见到了黄副省长，但是获得黄副省长手中涉密文件的可能性不大。二人谈得很融洽，但基本都围绕着‘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的业务。到目前为止，没发现林婧媓的其他企图。为了防患于未然，省政府保卫部门已经特别交代了黄副省长的秘书李文河，李文河承诺，发现问题及时报告！”
“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战智湛沉思着，又拿出一支龙烟叼在嘴上。鲁放急忙点燃打火机。战智湛吸了一口后，眯着眼睛问道：“林婧媓这个什么会经费收支情况怎么样？”
鲁放脸色凝重的说道：“头儿，这个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的财务状况是最大的疑点之一。”见战智湛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鼓励，鲁放接着说道：“这个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属于非经营性团体，没有营业性收入，全靠收取二十七个会员单位的会费，以及会员单位的赞助。让我费解的是，像这种团体，会员单位的会费不过一万两万的，再赞助个三万两万的就够运转的了。比如林婧媓所负责的凡尔登大酒店交了一万的会费后，又赞助了一万。凡尔登大酒店交了两万块钱并不多，林婧媓毕竟是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的会长嘛。可是，我们查了一下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在农行的账户，最近一段时间竟然有四百多万的流水……”
“什么？四百多万的流水？”战智湛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问道：“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是的！转入十万八万的企业不算，仅仅一家叫做什么‘麒麟实业公司’的就以咨询费的名义，一次性转入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的账户一百八十多万元。又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陆陆续续转出了二百七十多万。其中，一半以上是以授课津贴名义提取的现金。现在，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在农行的账户仅剩不到一千元。”鲁放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我们顺藤摸瓜，在市工商局的配合下，找到了麒麟实业公司在开发区的办公地点。不出我们的意料，那里已经人走楼空，法人代表潘元寿也查无下落。头儿，我们怀疑神州古典文化研讨会有洗钱的嫌疑，咱们是不是请市局新任局长黄伟旭帮帮忙，让他们的经侦支队查一查？”
战智湛皱着眉头思索着摇了摇头，显然是说请公安局经侦支队出面协查的机会还不成熟。他忽然想起来有一天他走在路上，前面有两个半大小子吹牛玩儿。其中，一个高个子对矮个子说道：“如来佛的手真大，孙悟空翻了好几个筋斗，也没翻出他的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