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出海鲛珠犹带水,满堂罗袖欲生寒
书名:发如雪 作者:川之下 本章字数:2188字 发布时间:2021-02-17

上元佳节的夜晚,轩阳与云棠如约而至,在彦先生的带领下决定好好赏玩这人间的节日。果然,入夜之后的城市比起白日要热闹不少,想必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大家也都要休息娱乐。

 

站在桥边的彦先生看到正穿过人群缓缓走来的轩阳和云棠两人,却唯独不见轩宇,于是主动走上前问到:“怎么轩宇没来?”

 

“他有事,今天晚上就不来了。”


彦先生满脸的遗憾,“真是可惜……啊,不过两位能来也是值得开心的。今天晚上就让鄙人带你们游玩,我们走吧。”

 

彦先生手摇羽扇,悠哉地说,“这上元节啊,可是一个隆重的节日呢。”


长长的街巷两旁占满了商贩,鲜花,水果,胭脂,毡饰,还有沿街现卖现煮的汤圆,长长的一排红灯笼挤在檐角下,猜字谜的人们,游龙灯,舞狮子、踩高跷、扭秧歌,还有泛舟的情侣们,到处围拢着人群,热闹至极。

 

“这是条美食街,虽不说应有尽有,但是种类繁多,几天也吃不尽,譬如那大慈阁素面,羊肉泡馍,驴肉火烧,灌汤包子,至于想吃糕点的,有专门的门坊:桂花糕,绿豆糕,马蹄糕,米糕,龙须酥等等。”


彦先生凑到轩阳和云棠的耳畔,以秘密的口吻说,“至于那些王宫里的美食糕点,杏仁茶、豌豆黄、荷花酥、藕粉桂花糕等等,往往是在那些越隐秘越幽暗的街巷中才能找到,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轩阳和云棠倒是被这些没听过名字的美食给吸引住了,用力地咽了几口口水。


“彦先生,说是要带我们在今天这样的节日好好游玩儿的,怎么还不开始啊?”云棠明显迫不及待了,“跟您这样的人物一起出来,该不会还是要我们付钱吧?”


“哈哈哈,云姑娘今晚好好玩,所有的消费,我彦某人买单。”


既然这么说,感觉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随即,三人开始了今晚愉快的玩乐活动。

 


此时的轩宇呢?


那时灵皎离开了之后,当轩阳和云棠再看到他的时候,轩宇正寂寞地坐在岩石上望着头顶的皎月发呆。


云棠急切地问,“轩宇,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切都结束了吗?”


轩宇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嗯,一切都结束了。”

 

“让她离开南石,灵皎一定伤心了吧………”


轩宇背对着轩阳和云棠,依旧安静地坐在岩石上,轩阳和云棠看不到他的脸面,但是却能感到轩宇压抑着的痛苦。


“灵皎哭了……大海也跟着她一起哭了………”

 

“及早地结束这段情感,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轩宇凝视着头顶的明月,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像一滴圆润的泪珠。


“灵皎会想明白的—--轩宇,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彦先生请客,我们该去赴约了。”


轩宇轻轻摇了摇头,“我累了,不想玩儿,你们两个去吧。”


“那你呢?”

 


“我就在这………在这里,哪也不去。”


云棠不能放心,想着留下来陪他,可是轩宇坚持,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上一段时间。


“哥哥,云棠,你们走吧,让我独处一会儿。”


轩阳和云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光中看到轩宇是那么得平静,和平时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轩阳面对着轩宇的背影,说:“今晚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轩宇长久地注视着面前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海平面,目光呆滞。


终于又是自己一人了,面前的海翻滚不息,也许灵皎还在流泪吧?入夜之后,雪就停了,可这寒冷是真实的,身上的伤痛也是真实的。只有他的话语亦真亦假。沉闷的海声是真实的,风摇树叶也是真实的,所以,信或者不信,都不能共负一轭。

 

非常寂静,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能这样平安,心里大量的留白,没有参杂是非观念或者尘埃的感受,或白日里对遥不可及之梦的嗟哦。


灵皎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眼神,哀伤、愤怒,都是对他的诅咒。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

飞镜无根谁系?嫦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

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

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此时的一切是完全脱离预期的,没有人会再像轩宇一样,自此以后面对爱人时却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尽管这是捏造出来的借口,换做别人的话一定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灵皎信了,因为她不爱他----轩宇对她来说,远没有那么重要


。确实,选择继续等灵皎的话,将会有太多的挑战,太多的刺激,太多的寂寞,太多的思念………简直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心里的那多花还没盛开,便已经折断凋萎,不久就会被人踩成一片泥泞,令轩宇伤心。

 

轩宇开始对面前的海感到惧怕,其实,他是怕灵皎的沉默,怕她的愁雾茫茫,怕她的泣声在深夜里无依,怕她皎白的面容在月光下凝视,怕她的脆弱在风中如浮萍般摇荡……

 

那是轩宇的呓语:“如此迷恋灵皎眼中的水光天色,我知道,它收留了时间所有的雨季,在沙丘上开出一朵葵花来,于是温暖的太阳便来到了此处,而我的双眸自始至终为你痴迷…………


我以为我的话会将你推落谷底,怎料到先掉到谷底的是我自己。心上的第一刀是为你而留下的,更多的却是自裁。


置身这辽阔的地域,怎么又要蜷缩起身子来,明明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狭窄的空间,能看海与观星,便是忘我的消遣了。长夜会依然漫漫,自此,她却没有了思念来取暖,好似是自己将她推到了倾盆的暴雨中--一朵较弱的花蕾,守护着漫天发亮的晨星……”

 

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鲛人的影子…………也许,是看错了。海水将那东西推上了岸,果然,原来是几件扭在一起的衣服,皱巴巴的,也许是那些为了采取月蓝晶,而葬身大海的人的遗物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远方的海面上,好似涌现出许多美丽的水仙花,与那海面上的粼粼月光和闪烁的繁星弄得人情思萦纡,在心间如痴如醉。


忽又看清,原来是起雾了…………


“只要那雾不遮住我的月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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