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街上/夜
(接上镜头/旁白并加近镜头推移)
肖东兴硬着头皮跟着保镖们上了大奔,汽车前行右拐,离酒店不远,便是一条小吃街,汽车在街头停下。尽管已是下半夜了,可小吃街里还是人来车往,一间间店门不大的小吃店,灯火明亮,各类小吃应有尽有,牛妮娇带着肖东兴走在前面,为他介绍着曼谷风味的各种小吃。
当他们经过停在街边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时,从车上下来四五位年轻人,他们穿着前卫的服装,梳着流行的发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有意无意间将肖东兴、牛妮娇与后面跟着的保镖拆开,肖东兴并未在意,与牛妮娇说说笑笑,继续往前走,当经过一辆停在路边的日本沙漠王子越野车时,车门打开了,他看到了方长生。
方长生理了寸头,穿了一件皮尔卡丹黑夹克,显得异常的精神帅气,“上来!”
他毫不犹豫,拉着牛妮娇便上了车。
事件发生得太突然,后面的保镖立即来追,可是,前面还有打打闹闹的一帮年轻人,他们努力拨开人群,沙漠王子早已向前冲去,他们赶紧折回,冲进自己的大奔。尽管他们奋力追了一段路,可那里追得到?沙漠王子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们立即折回酒店,冲到十五楼酷德尔的房间,可那里还有酷德尔的影子?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1039套房,天哪,连肖东兴的手提电脑也都已失去了踪影!
无奈,保镖们只好给索丽莉打电话。
她以为她的摇钱树肯定是被其他什么俱乐部给抢走了。因为她也这样拐过人家的摇钱树。
码头上/夜
(中镜头推移加画外音)
沙漠王子甩掉追兵之后,直奔俊桃邑码头。一艘名叫“桑迪什斯娃二世”号的俄罗斯万吨远洋巨轮停泊在码头上,沙漠王子轻灵地停在舷梯边。远远地,长生便看见一群人等在舷梯边,他下车,一群人向他围过来,长生热情地迎上去,与他们握手。肖东兴和牛妮娇也下了车,有两位女警向牛妮娇走来,动作利索地为她戴上手铐。
牛妮娇(眼巴巴地望着肖东兴):大哥……
肖东兴(苦笑着):你先跟她们上船吧,安顿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近镜头推移加音乐)
牛妮娇无奈,一步三回头,跟着女警上了旋梯。
长生(过来,拉着肖东兴):大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中镜头推移加旁白)
他们来到两位欧洲人的面前,指着年轻的一位:“这位是我们国际刑警亚洲区负责人助理列西图海格上尉,希腊人,”他又把年长的一位拉过来,“这位是我们将要乘坐的这艘‘桑迪什斯娃二世’号的船长那德什耶夫维奇先生。”
方长生、肖东兴跟着那德什耶夫维奇上了船,“桑迪什斯娃二世”号缓缓离开码头。
船上/夜
肖东兴与长生站在甲板上。“长生,”肖东兴面露期待,“我想跟你说点事。”
长生笑着,“是不是要说牛妮娇?”
肖东兴:“你怎么知道?”
“大哥,我是干什么的?”长生说,“尽管我年龄比你小,可是,我学的、干的都是这个,你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
“是的,”肖东兴承认,“我是想说她。你看她,这段时间也受尽了折磨与屈辱......严格来说,她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她是受害者,我也知道她受到了惩罚,她如果不是受不了,她会给你发信息?”长生不屑地,“可法律不认这个,她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给我发信息,至少说明她有所悔悟,”肖东兴据理力争,“那么,她也肯定会有立功的表现,法律不是会宽容那些戴罪立功的人吗?”
“这就要看法庭怎么判了,”长生说,“当然,如果她确实积极配合,揭发某些人的犯罪事实,使案子有决定性的突破,我确实可以向法庭建议,减轻或者减免她的罪行。”
(画外音/中镜头推移加音乐)
“桑迪什斯娃二世”号因国际刑警组织的联系,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几个客舱,长生还带来几位警察,两位女警带着牛妮娇住了一个客舱,长生、肖东兴和另外两位警察分住另两个客舱。
审讯是在“桑迪什斯娃二世”号顶部的会议室里进行的。长生坐在会议桌的正中间,牛妮娇与他对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几位警察包括肖东兴分坐在桌子两旁。
在审讯之前,牛妮娇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单独与肖东兴谈谈。
“按规定,这是不允许的,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长生对肖东兴说,“这也是希望她放下顾虑与包袱的办法之一,大哥,就拜托你再尽一分力吧。”
肖东兴:“说实话,我还真不愿单独面对她。”
“大哥,为案子着想,”长生劝着,“你不是也想尽快揭开这谜底吗?”
“谜底呀,”肖东兴悠然地,“也多半在我们的预想之中,不过揭穿邵愈岭,基本没有悬念。”
“就算揭穿邵愈岭,也需要证据不是?”长生说,“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还带出另外的事呢。”
肖东兴:“另外还有什么事?”
“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肖东兴进去的时候,牛妮娇已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耷拉着脑袋,神色黯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女警见他进来,悄无声息开门出去,肖东兴将录音机放在桌上,百感交集,他清了清嗓子:“说吧,有很多事,我也想弄清楚。”
“我......”牛妮娇冲他尴尬地笑,“曾经害过你,你不恨我?”
肖东兴:“要说不恨你,那肯定是假的,我就是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美丽的姑娘,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呢?”
“鬼迷心窍呀,大哥,”牛妮娇痛恨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知道我为什么挖空心思那样做吗?有人要给我五百万。”
肖东兴问:“这个人是谁?”
牛妮娇:“钱是雷宏图答应的,可事情是邵愈岭交办的,无论办什么事,邵愈岭是不会自己掏腰包的。”
肖东兴:“是他设的套?”
牛妮娇嗫嚅地:“再加上雷宏图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事成后,我给你五百万。’我就......我就......”
肖东兴笑:“你们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搞臭?”
“其实也有怀疑,当场,雷宏图就提出疑问。”牛妮娇回忆着:“他说,‘这个计划好是好,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但是,这中间有个问题,那位记者肖什么的我们就不说了,据说那人好色成性,根本就见不得漂亮女人,有我们牛妹妹出马,搞掂他绝不成问题。只是,谁把范向东的女儿送去N东那个什么......旅社?’”
“对呀,”肖东兴问,“谁把范紫嫣带去N东相逢旅馆?邵愈岭怎么说?”
牛妮娇:“邵愈岭说,‘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按计行事就行,有人已经表态,他负责把范紫嫣送到N东的相逢旅馆去。’”
(旁白加鼓点)
难道说,他的背后还真是另有高手?
“大哥,我之所以要先与你谈谈,”牛妮娇低着头,态度真诚,“是想告诉你,我本意不想害你,我也是奉命行事。另外,我想当面向你道歉,昨晚就应该道歉的,可是昨晚只顾着逃命,把这事给搁下了,对不起,大哥!”
肖东兴看着她,心想:这人啊,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棺材之后才掉泪呢?
(画外音加音乐)
巨轮在南海上全速行进,欢快的浪花不时溅到甲板上。牛妮娇的嗓音,犹如压抑在大海深处的暗流,随着海浪的涌动,嘶哑着、悲泣着,讲述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沧桑故事。再从N东回BY,去陈昌,狼狈逃窜,她那细柔白嫩的颈项差点就被雷宏业那强壮有力的大手捏得变形,埋骨其舅家背后的芭蕉林;后又上高黎贡山,在莽莽森林里转悠,
现在,对她来说,噩梦刚刚结束,可醒来的并不是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