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虽然心里面有点怯怯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到了近前,看清了,这确实是一座楼,三层,五开间。
有点像城门楼,我走上台阶仔细看了看,黑漆大门,阴森的很,门头上一块匾额,两个字。
我瞅了两分钟也没认出来,字体太古老了,有些像‘鸟虫体’。
“丫头,认识吗?”我问道。
“认识,这是‘鸟迹书’,比甲骨文更久远。我上学时一位老教授曾给我们讲过,传说‘鸟迹书’是黄帝时期的仓颉的发明的,他老曾在一座山中见到过这种文字,研究了半辈子。”殷丫头幽幽道。
“哟呵,你们学校挺牛啊,还有这么高的高人。”我不由得羡慕道。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那上面的两个字是‘鬼府’。”殷丫头有些生气道。
“‘鬼府’,很牛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鬼府’。‘妖府’倒是听说的不少,聊斋志异里好多妖精的府邸,专门用来坑害呆书生的。”我道。
“你还有心情贫嘴。我曾经听‘夜枭’说过,地府里面有座‘鬼府’,里面住着‘鬼王’呢。”殷丫头没好气道。
这是在提醒我呢,我怎么能让美女伤心呢。
“我已经小心了,刚才有些紧张开个玩笑缓一下气氛。”我忙解释道。
“哦,那你可要小心了。‘鬼王’可是厉害的很。曾经‘夜枭’给我讲说时,眼神里还透漏着害怕呢。”殷丫头回我道。
“这么邪乎。这个‘鬼王’是不是十大阴帅那个。”我道。
“好像是吧,这个倒没有听‘夜枭’具体说。”殷丫头道。
‘鬼王’,‘夜叉鬼’。‘鬼王’好像就是‘夜叉鬼’的上级咧。怨不得老鬼跳下深渊,这里是他的老窝唉。
‘请神’,请了个祸害,直接把我丢进了鬼窝里。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秃噜嘴了,上神莫怪啊。’
鬼窝,既来之则安之吧。见识见识‘鬼王’也算幸事一件,这也是吹牛的资本。
我又给自己裹了一层‘阴阳葫芦’里的阴阳气,开始去推这座‘鬼府’的鬼门。
我手刚一碰到鬼门,‘吱呀呀’门开了。我心里一惊,这是要请君入瓮的节奏啊。
我略一迟疑,迈步进了去。一过门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亮,亮的很是突然,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
停顿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看清了,上面的楼顶处吊下来两盏灯笼,绿色的灯笼。
这是个过道,中间一条通道两侧各蹲着一位厉鬼,红发獠牙,蓝色皮肤,瘦骨嶙峋的,手里还各拿了一条三尺来长的钩子。做着要钩人的架势。
得亏你们是雕塑,不然我非把你们的头打进肚里不可。站这里吓小爷,差点把我的魂瞎跑。
穿过过道,下了七级台阶,前面一面影壁墙。鬼窝里还讲究这一套。
影壁墙上绘了一幅画,‘鬼王’也迷信吗。这幅画竟然是阎王出巡图。
这么巴结上司,有心了。看来‘鬼王’还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绕过影壁墙是正房,五间两层。拾阶而上,到了正房门前。咦,这里住的家伙还装高雅啊。
门上有匾额,还有门联,黑底金字。
门头:有来无去,门联:无极有极皆过客,继往开来总有春。
这是有文化呢,还是没有文化呢,写出这种对联。
咦,不对,这幅对联用的竟然是简体字。难道‘鬼王’也在进化吗,都这么潮流吗。
‘鬼王’不会在这里哼着‘月亮之上’,还跳着广场舞吧。
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我推了推门。这会门竟然没有开,似乎里面上了门栓。
‘鬼王’也有怕的玩意,这真让人稀罕啊。
我没有贸然打开门,先是绕着这座正房转了一圈,并用神识感受了一下,没有异常。
我又绕回到正面,先从窗户边往里面瞧了瞧,里面用布粘着,我用弯刀尖跳开一道缝隙,再次往里面瞅去。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靠东边这间像是一个小客厅,里面坐了三位,正聊天。叽里咕噜,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看来是阴阳气裹挟住我,让我没有暴露,这三个家伙还没有察觉有人在外面听墙根呢。
吓我一跳的是,这个屋子的布局,家具太恐怖了。三个家伙做的椅子都是用骨头制成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骨。
中间的桌子四个腿是四条人腿,桌面是用人皮蒙的面,下面没有固定好的地方还有皮往外翻卷着呢。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人皮,因为我看到的这一面有颗乳头,一看就是个男人的乳头。
桌面上放着一个骷髅头的茶壶,四只骨头杯子。杯子里好像还冒着热气呢。
另外这三个家伙长的是,别说恭维了,我都不想形容了。
一个癞子头的大肚胖子,光着膀子,绿脸,大板黄牙;一个红毛蓝脸怪的瘦子,脸上一个大痦子,有大拇指大小,上面的一根红毛有一尺长。
最后一个黑脸怪,黑的都看不清模样了。之所以看的这么清楚,是三个家伙后面的墙上燃着一盏油灯,灯头有拳头大小,把屋子里面照的清亮无比。
三个家伙鬼里鬼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来切了(中原方言:来客了。),都不知道出门迎迎,什么玩意。”看着仨家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就一肚子气,顺嘴就骂了出来。
“你怎么出声了。”殷丫头幽幽地害怕道。
“这叫‘打草惊鬼’。都到这还怕个啥,就要开门见山的,痛痛快快地闯一趟。”我毫不在意地回丫头道。
丫头不再吭声了。
仨鬼倒是被我惊着了,楞在原地好几分钟,才同时起身,向门口冲去。
等他们开门出来时,我已经站在院子中了。
癞子头瓮声瓮气的先道:“丫,丫,丫哪的,吃,吃,吃了,豹豹,豹子胆了,敢,敢……”
癞子头是个结巴,听得我直咽唾沫,我都想替他把话说了。还没等我开口,有鬼耐不住性子了。
红毛那个直接插话道:“秃子六,别吭了,让人笑话。我来说。你是谁,吃了豹子胆,敢闯鬼府?”
红毛嘴利索。
“你猜。”我笑着看着仨鬼道。
“猜,咋猜……,你,你该不是王玄吧。”黑的看不清面目的家伙顿了顿道。
“这不是知道小爷是谁嘛,还那么多废话干啥,还不请小爷进去坐坐。”我继续乐呵道。
“有,有,有,有胆,胆,胆,胆子……”叫秃子六的胖鬼结结巴巴地接话道。
没等秃子六说完,我就笑着学着秃子六结巴道:“秃,秃,秃,秃子,子,子,六,六。我爱听你说话。”
一下子秃子六脸都变了,更绿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