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微退了几步,他觉得他和崔殇的距离太近了。对方呼吸的气息悠悠的洒在阮清的脸上,阮清感觉脸上一片温热。此刻阮清白皙的皮肤让耳后根的红看起来像诱人的苹果,崔殇眼神暗了暗,伸手欲要揽阮清的腰身,以此让阮清近一点。
“少爷,阮公子。”一个小仆在院外恭着腰身喊到。
阮清听到,似惊雷炸醒于脑中,不由得往后退了几大步,微微低下头不敢见崔殇。
崔殇的手暗暗垂下,似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悦地说“有何事,如此惊慌?”
“禀少爷,老爷回来了,听闻阮公子到了府上。特遣我来找阮公子。”
“恩师到了,崔公子,我就不打扰了。”阮清如是说。
“你我一见如故,父亲既然来了,我也随你一道去见见他。”崔殇笑着对阮清道。
小仆看着前面并肩而走的身影,想起了刚才院里阮清和崔殇相依偎的身影,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又感叹这阮公子和少爷的感情真要好,起码他没见过公子的其他朋友得公子如此相待。
崔晋易眯着眼看着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人,转眼间两人就到了自己的跟前。阮清双手作揖,向老师鞠躬问好“礼成见过老师。”
而崔殇倒站在一旁,干看着阮清行礼,崔晋易也不指望这个逆子对他行礼,只愿他不惹祸就是了。
想到这儿,崔晋易更觉这儿子与这弟子相比,实在是不省心,不由得瞪了崔殇两眼。崔殇被瞪了,也不恼更不惶恐,嬉皮笑脸冲着崔晋易笑,使得崔晋易更加气闷。
不想看这逆子,崔晋易转头笑着扶起了阮清,道:“你已来府中多次,之前又住过一段时间,不必如此多礼。我看你与小儿并肩而来,怕也早就认识了,我就不必多介绍了。本来之前就想让你们见见面了。可他一直在宫里,行事不大方便。”
崔老丞相与阮清边走边聊进了大堂,反衬的公子这个亲儿子像个外人似的。可这公子也不见恼,反而瞧着神情似有点欣慰?真是怪哉,清石跟在崔殇后面心里暗自琢磨着什么。
“礼成在京城好像还未有房吧。”崔丞相喝着茶抬头望着阮清突然一问。
“啊,是的。我与竹溪还住在客栈里。”阮清不明所以地回答,疑惑不解的看着崔丞相。
“礼成,你就住在府里吧,住在季城的隔壁院子里。我已经叫管家去收拾了。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老师,我受之有愧,我住在客栈就行了。之前举荐本就麻烦老师了,如今又如何使得老师对我如此上心!”阮清站起来竟是要给崔丞相跪下。
“阮公子,你别多想。是我想叫你留下来的。我如今待在这府里有些寂寞,刚好你来陪我。怎么,礼成不愿意和我住在一块吗?”崔殇斜靠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阮清,俊美的容颜让他像极了正在捕食的蛇。
阮清感觉像被蛇被盯上了,心里不由得想要退缩,可嘴上却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入夜,月已上树梢,安静得只闻风吹过树叶的细微飒飒声。
镜微院内
阮清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桌看向窗外,窗微微半开支起。明灭不定的烛火在阮清光滑细腻的脸上跳动着留下半明半暗的阴影。
灯下窥美人,越看越美。
阮清轻垂羽睫,回忆起白日里崔殇那些暧昧的举动,想起他靠近自己耳边时炙热的呼吸,要求自己住下来时的霸道模样。阮清越想越脸红,他还疑惑崔殇是否认识自己,为何对自己那么的熟稔,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
阮清想不通。好在阮清一向在这些事上倒看得开,从小失去父亲,再接着失去母亲,已磨练的他足够的坚强和乐观。
阮清宽了外衣,吹灭了蜡烛,摸索着上了床,被子一卷睡的没心没肺。
隔壁院里的崔殇没有那么心里好过了。崔殇辗转反侧,忆起阮清今日受惊迷茫的小猫样,心里觉得十分难耐。阮清跟一年前的他还是一样的可爱。
一年前,崔殇因为崔贵妃想念弟弟,便被皇帝召到宫里住了两个月。
崔殇知道崔贵妃并非真正的想念他,而是把他召进宫里要好好的约束他,不叫他去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惹的崔丞相生气。
尽管皇宫守卫森严,层层红墙将皇宫隔成另外一个世界。崔殇靠着不为人知的武功经常进出皇宫,再加上他与御林军的中统领严骅乃是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两家是世交。于是严骅对崔殇偶尔进出皇宫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求崔殇不可惹出什么事端来。
那日,崔殇刚从演武场射箭回到朝阳宫。一踏进宫门,崔贵妃便从贵妃榻上起身帮忙将弟弟身上重重的护身甲胄卸了下来。
崔贵妃手忙活着,嘴里说:“父亲这几天将一位叫阮清的庶族子弟留在家里,听说这阮清母亲去世了,才刚上京来。”
崔殇不在乎地说:“那与我何干?”
崔贵妃拍了一下崔殇道:“听父亲说这孩子学识好,你跟着人家多学一点。况且他双亲都不在了,倒也可怜。”
“说起来,你小时候还嚷着娶他做媳妇呢。我记得阮清父亲未参军前,救过咱们父亲的命。有一年夏天父亲带我们乘凉去到村里看望阮清父亲,你瞧见阮清长得漂亮,还以为是个姑娘呢,说长大后要娶他。”
崔贵妃说着,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弄的头上的步摇流苏轻轻的颤了起来。
又继续说“偏生小阮清还当了真,神情似严肃的答应了你,要你长大后一定要娶他呢。”
崔殇说:“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我哪里还记得这些。”
崔贵妃卸下了他的甲胄,吩咐旁边的侍女放回去,道:“你可跟人家好好学学吧,别再贪玩了。”
崔殇随口应着。
夜里,崔殇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到底是在意了。琢磨着姐姐白日里的话,他从未忘记小时候说着要娶那个“女孩”,却没想到是个男孩。也不知他如今是何模样了,崔殇想,明晚要出去一趟看看他的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