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子手表上的数据,秦帆失魂落魄,口中喃喃说:“怎么会这样?哈雷彗星真的没有氯化钠吗?”
“要不我们这就去六号喷射口?”卜小云提议说,她同样很想立刻搞明白这个问题。
“现在……”秦帆迟疑了一下,“还是明天再去吧。”多年的太空活动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更应该要有耐心,沉得住气。
卜小云也明白这个道理,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容易出现意外,也就不再坚持。
第二天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秦帆和卜小云迫不及待地穿上宇航服,启动彗星车前往六号喷射口。
根据秦帆的观察,六号喷射口是哈雷彗星上最大的喷射口,也是离月球飞船最远的喷射口。这个喷射口被哈雷彗星上少有的山峰所围绕,山峰并不高,但给彗星车接近制造了不少麻烦。
凭借着精湛的驾驶技术,卜小云成功让彗星车跃过各个山峰,稳稳地停在六号喷射口附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如果把其他喷射口的裂缝比作长江的话,那六号喷射口可以说就是东非大裂谷。滚滚尘埃夹杂着气体从大裂谷抛射而出,确实很吓人。看来,这里是哈雷彗星上地质最为复杂的地方。
秦帆让卜小云站在彗星车旁别动,自己一个人将勘探机器人引导到接近喷射口的位置。喷射口的地形复杂,他花了一些时间才确定机器人的行进轨迹参数。在输入参数后,马上回到彗星车旁,与卜小云一起静静地等待机器人返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个人迟迟没有等来勘探机器人。这勘探机器人可是经过精心设计,可以应对各种复杂的外星环境,按理不可能这么容易出意外。但人类的技术还是有局限性,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瑕,在面对未知的外星环境时,意外数不胜数。
秦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对卜小云说:“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别乱动。”
卜小云拉住他,“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这么久了,应该是出意外了。”秦帆说。
卜小云没有松开手,“里面太危险了……如果出意外了,我们回去再带一台机器人来吧。”
秦帆十分珍爱这些勘探机器人,他不希望它们中任何一个出意外。虽然回不了地球,但对太阳系进行勘探仍是他梦回萦绕的梦想。但是,水星和金星已经错过了勘探机会,就算在哈雷彗星上损失两个机器人,也能满足接下来对太阳系的勘探计划,确实没有必要去冒险。秦帆迟疑了一下,“嗯,那再等等,实在没有回来,那就先回去。”
勘探机器人果然一直没有回来,两个人无功而返。勘探机器人可是根据多个行星的复杂环境而设计,竟然就这样出意外了。看来,哈雷彗星的地质情况没有之前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回到月球飞船,秦帆调取了“浮游”号卫星的数据,想进一步查看六号喷射口的状况,但自从“浮游”号卫星发射以来,六号喷射口就从未停止过抛射尘埃和空气,除了拍到白茫茫的一片,啥都没有。
既然这样,只能再让一个勘探机器人深入险境。为了避免发生之前的意外,来到六号喷射口旁后,秦帆没有给机器人输入行进轨迹参数,而是启动机器人的自动勘探系统。机器人将根据自身测绘情况,选取合适的地方开展钻探工作。比起直接下达指令,这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更加安全。
在六号喷射口附近释放勘探机器人后,秦帆和卜小云便调头返回了月球飞船。
按照之前的设计,在勘探机器人完成采样和分析后,将通过无线信号把数据传回地球上的勘探所。秦帆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改动了机器人的通讯指令,让机器人把数据传输给“浮游”号,再由“浮游”号传输给月球飞船。
等待是一个漫长又煎熬的过程。秦帆和卜小云索性决定那就看一场电影吧,说不定电影结束后,就可以收到来自勘探机器人的数据了。
两个人选了一部飞船里存储影片中时长最长的电影——《阿凡达:水之道》,时长足足有一百九十分钟。
《阿凡达:水之道》是一部四十年前上映的美国科幻电影。该片是《阿凡达》的续集,讲述了五年后,杰克已经成为了纳美族的族长,与妮特丽组建了家庭,育有一对可爱的儿女。直到某一天,部族兄弟的意外身亡,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杰克猜测有人类的阿凡达混入了部落,并与族人共同对抗邪恶势力的故事。
看完《阿凡达:水之道》时已经错过了平时的晚餐时间。秦帆走到飞船操作台确认还未收到数据后,匆匆忙忙准备了一份土豆泥作为晚餐。两个人用过晚餐后,依然没有机器人的消息。
这个时候,哈雷彗星的另一面正是阳光普照的时候。秦帆终于坐不住了,“要不,我去看看?”
“现在吗?”卜小云说。
“是啊,现在对面正是白天。”秦帆说。
“现在去也行,但必须带上我。”卜小云同样想去看看。
秦帆不同意,“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还是留在飞船睡觉吧,我快去快回。”
“我不能去,那你也不要去,说不定明天就有数据了。”卜小云的态度比较坚决。
如果今晚不能去,明天还没有收到数据,就只能到明天晚上才能去,那又是一整天时间过去了。秦帆权衡了一下,“好吧,那赶紧出发吧,早去早回。”
秦帆和卜小云换上宇航服,马不停蹄地赶往六号喷射口。六号喷射口的尘雾比昨天更浓了,虽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严重影响正常视线。
秦帆把彗星车停在尘雾的外面,从车上爬下来,“你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
这个地方离喷射口还有一大段距离。卜小云从副驾驶座挪到主驾驶座,说:“这还远着呢,快上来,我开进去。”
秦帆拗不过她,只好又上了彗星车。
实话实说,卜小云的驾驶技术确实比秦帆好,就是有些莽撞。坐在副驾驶座的秦帆紧紧握住扶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前方。没办法,谁不担心女司机呢?即使是十年车龄的老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