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那群怪物并没有愣住很久，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可它们好像又再次发生了争吵，刀怪和盾怪统一了战线回头去对着黑暗中的弓箭手一顿斥责。
【这样看来这群怪物的设计还挺平衡的】
【有力量，有智力，但是蠢】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哈雷尽力伸出代码链接肢体，艰难地将心脏和肺脏揽向自己
心脏和肺脏直接接触地面的感觉属实不大好受，从溢漏而出的瞬间起便开始冻结；
脑子再次被蒙上迷雾，思维变得迟钝，呼吸也变得困难，用代码强行修复起来的伤痕因此重新破开；
血液再次从身体中渗出，瞬间便冻结，将哈雷每一个部分都冻在地上；
放在平常，这根本没什么影响，但现在的自己……
心脏受伤，代码一瞬间便被消耗了大半；
还能剩下的，就用来以晶体再次将心脏和肺脏包裹，当然还有剩下的哪只眼睛。
哈雷看着那三个怪物的叫嚷和推搡，回想着刚发生的一切；
一个声音打断了它们的动作；
哈雷张望着，他迟钝的脑子不敢确定倒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他静静地待着，期盼着那个声音再次传出。
顺便思考怎么用自己仅剩的一些还在活跃的思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个声音……是什么……那么耳熟】
【那么理所当然的声音】
【那支箭，那支箭击中了什么？】
想着，哈雷看向了走廊中的那一块大晶体，骷髅还被封印在其中，不时地发出些不和谐的抓挠和磕碰声；
但太轻微了，晶体甚至没有因此发出躁动。
失去了肉体的它，毫无力量，能拉开那么大的弓，权当是设定。
在大晶体的旁边散落着一些箭矢，唯有一只破败不堪
那支致死的箭矢已经碎成了几块，或是耐久到达极限，或是晶体碰撞时散发出的能量将它撕碎；
但箭尖上沾染的晶体已经消失不见是个可见的事实；
【我的晶体？是晶体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
【原来这么简单？】
哈雷嘲弄似地笑了声，张手一挥召出裂隙将晶体吸收以来恢复能量，而且有所保留以免骷髅突然从里面窜出来；
恢复的能量并不算多，但做一个试验绰绰有余；
“花。”
哈雷轻声呼唤道，两道裂隙随即出现在身前两侧，晶体蔟丛从中伸展而出，相对生长；
“绽放！”
代码灌注其中，两蔟晶体爆发生长，相撞的瞬间，激流动荡，不悦的电光划过了哈雷的每一寸身体，乃至整个回廊；
霎时间，整个地牢都响彻起了悲愤的吼叫。
看那三只怪物，没了动作，僵持着上一秒互相扑去的动作，下一秒便倒成一堆。
而那晶体中的骷髅，只听那一声声的撞击和磕碰作响，便知它完全散架了；
不多犹豫，哈雷招手一挥召出裂隙将困住骷髅的晶体连带着骷髅本身一并吞噬；
那一瞬间，哈雷好像听到了绝望的哀嚎与低吼，但相比于吞掉了骷髅带来的感觉来说，这根本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这骷髅带来的感觉，美味，美味极了，虽不及宴席之美，但却有合口之怡，可受饱腹之福。
这对于哈雷这个在雪地中漫步的亡命徒已是最好的馈赠。
单单这一只骷髅，就几乎将代码补充完全；
“美妙绝伦……”
电光四溅，重塑肉体，唯有腿脚还无能为力，倒是在妄图重塑自己腿脚的瞬间，隐约地能够感受到一股指引；
宛如是游戏的提示，在你做错误的事情时来告知的提示。
这个指引的目标，是自己的腿脚，是融兽的所在。
“该去找它了。”
哈雷站起身来，面对那三只叫嚷着站起的敌人，心中一股恨意和愤怒油然而生；
气息烧灼，杀意外显，那三只怪物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的面貌，五官垂下又拧在一起，狰狞不堪，滑稽无比；
“吼！”
三只怪物让肉块为自己拾起了武器，刀怪盾怪迅速奔上前来，那般嘶吼的气势……
“听起来像是你们死前的挣扎，绽放！”
晶体爆发，再次相撞，怪物们的动作又瞬间凝滞。
“叶！”
挥动晶体，造出数道飞刃，交叉飞去，电光之中，怪物们的兵器先行破碎，肉体随之剥离，气势随晶体爆发相撞之声应声破裂，跪倒倒下。
“呵呵呵……”
哈雷抬起手，正要召出裂口将它们吞食，可脑子里的一个想法打断了他，手又放了下去。
那个想法促使他走上前去，轻轻绕过那刀怪和盾怪，直接来到那弓箭手的面前，看着它空洞的眼窝。
里面除了本能和“杀了他”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
哈雷伸出手，去摸它的脑袋，真正的脑袋，那颗头颅。
小心翼翼地，仿佛是要去斗胆摸一只讨厌的虫子。
指间触碰到那骨头的瞬间，那冰冷的触感好像是无比尖锐的利剑般逼得哈雷收回了手。
再度伸手，先是指间触碰到头盖骨，光滑如平滑，手指慢慢下滑，到骨头接缝之处，略微还能感受到夹缝之感和细微的凹凸；
甚至，骨头上的微小孔隙都能感受的出，那里面正散发着阵阵寒气，像是死亡之前的吐息的残留。
再向下，绕过眼眶，直到脸颊，手指伸进头盖骨和下巴骨缝隙的时刻，他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做“骨感”。
哈雷有些按捺不住，手脚颤抖，随即蹲了下来，直接抱住了这骷髅的脑袋；
然后，伸出双手抚摸起它的下巴，这头颅的每一分每一寸，每一处线条每一处缝隙。
他喘着粗气，像是性欲被刺激了那般，吐出了三个字：“真美啊。”
随后，哈雷更凑近了些，有一瞬间迟钝了一下，然后一把这怪物的脑袋抱在了怀里，用身体和皮肤感受着那冰冷的感觉。
【不是死亡，它不是死的，它是活的，它伟大地活着】
哈雷将最大的狂热埋于心底，他现在无比爱着身处的这款游戏，因为这种爱，他没办法讲这种话说给没有脑子的东西。
但它真的，真的，真的，让人的眼神离不开。
若不是需要讲卫生；
若不是从小受到教育告诉他不该这么做；
若不是自己所面对的只是三进制字符打造出的虚拟之物；
若不是心理健康的建议书上告诉他克制自己的情绪；
若不是……
哈雷便会一嘴亲上去，亲在它的额头，亲在它露骨的唇上。
真是变态，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但他同时也在想，如果自己真是个变态，一定会这么做；他在这一刻有那么一丝后悔，自己竟然不是个变态。
“噗通。”
哈雷站起身来，因为太过激动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墙上。
与此同时，远处的迷雾与黑暗中燃起了一双又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兵器摩擦，肉体碰撞，推搡叫嚷的声音愈来愈大。
融兽已经等不不下去了，哈雷也等不及了；
可这位女郎，着实迷人。
站稳脚跟，见倒地的三位再次有了动作，毫不犹豫地换动两块晶体相撞，让他们又睡了过去；
美妙的二人世界，可这小小晶体相撞，激发出的能量好像并不足以让所有人昏昏倒地；
“让你带走你……这会很棒，我会在这个世界里找一个家，然后把你摆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我会欣赏你……”
说着，哈雷的手再次拂过骷髅的面颊，看着那双眼空空的眼廓，哈雷将手指深入其中狠狠地钳住。
用力一拽，可这力量让哈雷一下没稳住身体，再一看，原来是肉块还在尽职尽责地稳固着主人的身体；
“砰！”
哈雷一挥手再次触发激荡，这回更用力，就连那些刚靠上来只顾着叫嚷的也倒下了一些；
但这肉块实在忠诚，就是不愿意从脊椎上把这脑袋放开。
不得已。
哈雷左手扣住骷髅的眼眶向上用力掰，一脚踏住它的身体，然后右手持握晶体在它的脊椎上不断试探。
“咔！”
晶体卡进了脊椎骨间的缝隙中，那些肉块此时也不怕侵蚀，涌上来缠住了那根晶体；
以它们的想法，大概是想把它推出去的，但这反而帮哈雷固定好了它。
随后，哈雷一脚踹在了那根晶体之上，晶体如楔似地深入缝隙中，晶体相撞带来的激流传入骷髅脊椎之内，瞬间又爆发出了一簇晶体，彻底折断了它的脊椎；
随后哈雷拿起头颅，召出裂隙，将它的身体和旁边那两位一并吞噬干净；
又将头颅贴向墙壁，上面的肉块活化过来缠绕着攻向哈雷，头颅上所连接的脊椎瞬间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在不伤害头颅的情况下将它与脊椎分开了。
至于那些攻上来的肉块，直接就被【苞】生成的晶体盔甲给算计，死的死，跑的跑。
它们的本能，注定了它们会在受到伤害时选择逃避，利用这点，战胜它们甚至比战胜一只野狗来得简单。
【终究只是按照本能行动的生物罢了，仅有的智力也被用来理解和服从命令】
“呵呵呵呵……”哈雷暗暗嘲讽不由地发出了奇怪的喘息困难似地笑声
哈雷捧着这颗头颅，嘴角不由地打颤，他爱死这颗骨头脑袋了。
转眼珠，扭着脑袋四处张望，可突然间，他会回过神，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更亮的地方让他好好欣赏它，那也无所谓了。
自己没办法从敌人那里获得什么，就把这个作为奖励吧。
至于为什非得是它，哈雷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理由——它的肉体形态有着明显的女性特征，它是个女人。
但为什么是这个理由，哈雷自己也解释不清，如果有人问起来，他想自己应该也不愿意去解释。
硬要去问，可能也只会得到一个“管你屁事”的答案。
总之，他拿到自己想要的奖励了，这场刺激不至于落空。
他张望了一下，看盾怪的遗产，那面大盾上还残留着一些用来裹盾和束臂的麻绳，喜出望外，又庆幸自己没有手快把它也给吞掉。
拾起麻绳，挑出较长的一根，分成两股，系成更长一根，穿过头骨的眼眶，怕下巴会丢掉，还特意在下巴上要了两圈系了个结；
一番捣鼓，把整个头骨变成了个斜挎在身上的装饰品，带在身上，不紧不松，牢固安全，可靠的很。
心满意足时，敌人也来到了身边。
他只是抿嘴一笑，低头对着头骨轻声说，饭前的小菜已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