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嫔从棠梨宫出来后,便前往了嘉福殿,元熙午睡后也已经起身,此时正在逗弄着四皇子。
“陈贵嫔来了!”李海在外面报了一声。
李海声刚落,陈贵嫔便进了内殿,微微福了福身。因着启恒正睡觉的缘故,元熙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示意陈贵嫔坐下。
陈贵嫔也没见外,直接坐在了元熙的边上,此时元熙正抱着启恒,那胖嘟嘟的小脸和脚丫都露在外面,简直可爱至极。
陈贵嫔也不禁也用指头挠了挠启恒的小脚心,小启恒在元熙怀里动了动,似是要踹碰他之人,可是力气微弱,抬不了什么高度。
陈贵嫔见此,不禁和元熙相视一笑,轻声说道:“这孩子长得多好啊!多白多胖!也难为姐姐当日生他受了那么大的罪!”
元熙也感叹一声言道:“只要他好,受多大的罪便都是值得!”
“可不!这就是为娘的心!福慧生下来时比启恒可小多了,我当时也是没了半条命!姐姐不但折腾得比我久,而且当日还受了伤,可见这身子定然是虚的很!册封礼又如此繁琐,姐姐还吃得消吧?”
“还好,就是太累了!所以宫宴我才没有去,本想启恒醒了便去瑶华宫跟妹妹解释解释,没成想妹妹到先来了。”
“姐妹同心,若妹妹连这个都不懂,也不配同昭仪娘娘姐妹相称了。”陈贵嫔憨笑道。
“别胡闹,那娘娘二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元熙神色一凛。
这娘娘二字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若让皇上听了去,还以为刚登上昭仪之位,便惦记上后位了。
即便皇上有立元熙为后之心,此事也得皇上先说出口,若从旁的地方道听途说而来,皇上必定会改了初心。
况且元熙此时只想好好抚育启恒长大,与皇上白首偕老。
陈贵嫔见元熙神色严肃起来,忙说道:“昭仪本就位同副后!况且姐姐今日的吉服上绣得是凤凰图样,想必皇上有立姐姐为后之意!”
“皇上有没有立后之意我不知晓,可我并没有为后之心。此事不比旁事,万万开不得玩笑!”元熙肃颜道。
见胡元熙一现不悦之色,陈贵嫔忙收了笑脸,点了点头。
元熙也知自己刚刚的话似是有些重了,便又缓和了神色问答:“我这段日子足不出户,也没顾得上瞧瞧永乐,她在瑶华宫可还好?”
“开始时有些不适应,但如今已经好了,姐姐放心便是。姐姐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怀里这个小人。”陈贵嫔见胡元熙缓和了神色,自己便也缓和了神色,为了消解刚才的尴尬气氛,特地摸了摸启恒的小脸,那圆圆肉肉的小脸确实可人。
一想到胡元熙终于一日会被赐死,她怀中这个小人极有可能会养在自己膝下,陈贵嫔的心里不禁闪出一丝欢愉。
陈贵嫔见胡元熙恢复如常,便继续说道:“我知姐姐身子不便,便替姐姐去了趟棠梨宫,去照看照看明曦!”
陈贵嫔并非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今日此行的目的有二。其一便是试探元熙姐妹二人的关系;其二便是对胡元熙解释。
一提起胡明曦,元熙的脸瞬时冷了下去。
陈贵嫔看到之后,心里一阵窃喜,想来她所猜不错,元熙姐妹二人当真不和。
她虽心里知晓了结果,可脸上仍装得略微诧异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元熙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胡明曦是妹妹选进来的?”
“正是!臣妾看着那履历上写着武始伯次女,祖籍淮临,我知姐姐之父也是淮临武始伯!想来这偌大的淮临城也不会出现两个武始伯,更何况明曦的名字也与姐姐类似!虽她去岁未到及笄之年,仍旧特意给她行了方便!”陈贵嫔解释的诚诚恳恳,丝毫看不出她是纯心给胡元熙添堵。
元熙无奈言道:“可我与她素来不合!”
陈贵嫔顿时装做傻了眼,装得十分委屈地道:“姐姐不曾对妹妹说过,妹妹哪里知晓姐姐与她不合?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见元熙仍未言语,不禁埋怨道:“姐姐素来什么事都不对妹妹说,但凡姐姐早些告诉妹妹,妹妹也不会做出今日的错事。”
陈贵嫔表现的是又气愤、又悔恨、又委屈。
元熙不想与她有口舌之争,况且确实没同陈贵嫔说过自己家有姐妹,并且二人不合之事,细细追究起来,确实也怨不得陈贵嫔,于是便叹了口气言道:“妹妹不必自责,此事说来确实不怪妹妹!”
“妹妹虽存的是好心,但终究办了坏事!”陈贵嫔略有歉意地说道。
陈贵嫔此举胡元熙郁闷到了极点,可胡元熙又说不出道不明。当真是软刀子刺人,刺得人生疼,却又见不到血。
正说话间,皇上红光满面,身轻如燕地进了嘉福殿。
陈贵嫔忙下榻给皇上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何时来的?”
“来了又一会了。皇上既来了,臣妾便不扰姐姐休息了。”
皇上猜到了陈贵嫔此来,二人难免提到胡明曦一事,见二人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言道:“那你便先回去,理理各处所的账目,明日一同交给元熙。”
“诺!”陈贵嫔对皇上福了福身,又对胡元熙福了福身,才走了出去。
元熙将怀中的启恒交给乳母,乳母也随之走了出去。
元熙见皇上那满脸红光的样子,不禁揶揄道:“从含章殿来的?”
皇上点了点头。
元熙再次揶揄道:“这回痛快了?”
皇上被弄得有些下不来台面,忙覆在元熙身上,逼近了元熙的嘴,威胁地说道:“你再不好好管管你的嘴,朕现在就让你痛快痛快!”
这一招果然好使,元熙闪身躲过了皇上的吻,乖乖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