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康如初匪夷所思地咬着右手大拇指指甲:我离你几十米远你都能发现我,你是会妖法呀还是开了外挂?
“哈哈哈!你是真的发现了我,还是提前看过未来早就知道我会跟着你?”一名光头男子大笑着从旁边走出来,站到雷面前。
康如初松了口气:幸好被发现的不是我。
他将“Focus”功能打开,仔细聆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雷的眼神呆滞了一秒,似乎没有意料到光头男子从那个方向出现,不过很快掩饰过去,腼腆一笑,道:“盘大哥,好巧啊。”
正是近川系的领头羊,盘近川。
“巧?小伙子真会说话,”盘近川笑笑,“你还没回答我,是真的发现盘大哥我了,还是提早看过未来?”
雷低下头,藏起自己的眼神,干笑道:“盘大哥说笑了,凭我一个小辈的本事,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你。”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盘近川很喜欢哈哈大笑,他不断拍着雷的肩膀,仿佛很欣赏雷:“有没有兴趣跟盘大哥一起打拼?”
“我……”雷依旧低着头,“我不是太明白盘大哥说的‘打拼’是什么意思。”
“打拼!”盘近川搂住雷的肩膀,“吞并敌人,争夺资源,扩大业务!”
雷假装听不懂,“跟谁争啊?”
“跟谁争?哈哈哈!这还用问吗?”盘近川拍了拍自己的光头,“当然是跟姜炳仁争,跟麦陇青争!”
“这……”雷挠了挠头皮,“盘大哥,能受到你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盘近川又要哈哈大笑,可雷的后半句话却让他脸色阴沉下来。
雷说:“但是你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毕竟……”
“毕竟什么!哼,毕竟你还没见到他们两个给你开的条件是么?我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盘近川重哼一声,拍拍手掌,七八名面色冷峻的男子便应声从巷尾跑出来,气势汹汹,声势悍勇。
惊了个呆的,怎么还叫打手来了?
康如初暗暗咂舌,拉近镜头,拍下了所有人的相貌。
“哟哟哟,怎么还剑拔弩张了呢?小朋友,这可不好哟!”
这时,又有另一道声音闯入局面。
盘近川应声大怒:“麦陇青,你说谁是小朋友?!”
“哟哟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的是呀,吓到了我们的小朋友,可不太好!”
麦陇青的声音没有盘近川那么粗犷,不过其中携带的锐气尖利刺骨,光听起来,也能知道他绝非易与之辈。况且,他身后也跟着七八名健壮男子,若是真与盘近川较量起来,恐怕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麦大哥,好巧啊。”雷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避免卷入这场争锋相对的斗争中。
“巧?呵呵,是啊,好巧啊,”麦陇青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麦大哥我来得巧,你就要折辱在某人手下了。怎么样,打算怎么报答麦大哥我?”
“这……这……我……”雷的两颗异色眼瞳偷摸转了转,假装口舌抽筋答不上来。
“嘁,姓麦的,你做什么了就叫人家报答你?哈哈哈,难不成你像坊间传闻的那样,喜欢施点小恩小惠,然后叫别人以身相许?”盘近川瘪嘴,露出嫌恶的表情:“啧,卑劣,太卑劣了!”
“哟,我卑劣?你还无耻呢!”麦陇青撸起了袖管,“想打架就直说,老子奉陪到底!”
“好啊,老子正手痒!咱哥俩今天就打一架,谁赢谁说了算!”盘近川不甘示弱,扭扭脖子,摆出架势,“小子,让开,拳脚无眼,打起来别伤了你!”
雷慌忙再后退几步。
“哎呀哎呀,这是干什么?”不知从哪里又跑出来一个身形猥琐的小老头,摊着双手来劝架:“都是自家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呵呵呵……”
老头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走到雷身边,搂住他的肩头,“瞧把孩子吓得。来来来,都把手放下。欸那谁,谁叫你带刀的?收起来!”
盘近川给身后的兄弟打了个手势,叫他们放松。
“好,老姜,我盘近川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姓麦的,算你命大!”
“哼!”麦陇青挑衅地瞪了盘近川一眼,不过也没有了继续动手的意思。
“这就对喽,呵呵呵……”
“姜大哥,好巧啊。”雷还是这一句话,不过语气中竟然隐藏着些轻快。
“呵呵呵,巧巧巧。来,小伙子,”姜炳仁将雷拉到两队人马正中间,“你说,哪位大哥是你想要跟随的?”
“这……”雷又低下了头,像个害羞的孩子,叫人一时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谁都看得出来他在装傻,可三位大哥却不揭穿他,这让康如初很是困惑:雷究竟有什么倚仗,足够让他引起三方争夺,还敢大胆地伸手捞好处?
盘近川道:“小子,想清楚了,跟着盘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是敢不给你面子,一个电话,这么多兄弟给你撑腰!另外,我还能教你功夫,多少人想跟着我学八极拳还没机会呢!”
“哟哟哟,功夫谁不会呀?小子,咏春听说过没有?你麦大哥我会!”麦陇青拍拍自己的胸口,颇为自信得意,“跟着麦大哥搞投资,你麦大哥我有路子,医疗、教育、地产哪个吃不下!总比跟着某些人一辈子坑蒙拐骗烧杀抢掠好。”
盘近川火冒三丈,怒道:“我说姓麦的,你他妈皮还在痒是不是?”
“你敢骂我?”
一时之间,两队人马中的火药味再次升腾。
“好了,别闹了!”姜炳仁不满地斥喝。“看看你们,为了一个新朋友闹成这副样子,还讲不讲兄弟情谊了?唉,我实在不忍心让你们继续错下去,这样吧,我吃点亏,认这孩子做我干儿子,以后他的事就不劳你们二位好大哥操心!”他扫了一眼盘近川和麦陇青两人,对低着头的雷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哟哟哟,我说姜炳仁,你这小算盘倒是打得噼里啪啦响啊,就是不知道,你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麦陇青歪着嘴,斜眼瞥视姜炳仁。
姜炳仁满怀信心,徐徐道:“小伙子,想不想——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康如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骗人的吧?
不光是康如初,就连雷也有些不敢置信,他嗫嚅道:“姜、姜大哥,你……你别拿我作消遣啊。”
姜炳仁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今年几岁?”
雷端详了姜炳仁的面相一番,猜测道:“六十……出头吧?”
“呵呵呵,你姜大哥我,今年已经七十九了!再过一年,就是杖朝之年喽!”
雷惊道:“什么?可是……”
姜炳仁露出了获胜的笑容,循循善诱道:“你已经看见我的样子了,身轻体健,精强力壮,有哪个耄耋老翁能似我这般青春常驻?只要你认我作义父,你也能得到长生不老之术!”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雷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
这下,盘近川急了,他指着姜炳仁的鼻子痛骂:“姜炳仁,老子脾气好敬你一声‘老姜’,你可别真把自己当老大哥来倚老卖老了!你让这小子认你当干爹,又让他叫我们大哥,不就是占我们便宜么!”
“呵呵呵,占你们便宜……”姜炳仁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狠辣,讥讽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哟哟哟,姜老头,你好大的口气呀!”麦陇青眯起了细长的眼睛,“你就不怕我们兄弟二人联手,把你头皮掀了?”
“呵呵呵,说这话……”姜炳仁笑眼眯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为了一个新来的没必要老是喊打喊杀,毕竟一场兄弟,别伤了和气。”
盘近川把手指按得咯咯响,冷哼道:“哼,姜炳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这小子的未来我们都看过,你休想假扮好人笼络人心,把好处全给占了!”
“我看呀,他不只想把好处全占了,还想当太上皇呢!”麦陇青也面露不善,缓缓向姜炳仁靠近。
姜炳仁自知孤身一人镇不住两方人马,暗暗后悔没带手下一起来,便将雷护在身后,伸出双手喊道:“慢着!我知道你们不会手软,但你们也别忘了我的身份是什么。要是真动了我一根汗毛,你们都得脱层皮!”
盘近川和麦陇青的脚步皆是一顿。
雷不解地看向两人:身份?什么身份?
不远处的康如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伸长脖子,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谁在那边!”
盘近川的一名手下发现了康如初的身影。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康如初身上。
惊了个呆的糟了个糕!
康如初暗叫一声不好,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转身拔腿就跑。
盘近川和麦陇青对视一眼,都以为康如初是姜炳仁的人,二话不说就招呼手下:“抓住他!”
于是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康如初拖着条残腿在前面没命地跑,十几个人分成两派在后面没命地追。两派人谁都不服谁,追康如初的同时还不忘向对方下黑手,时不时有人被绊跌倒、被践踏,惨叫声与拳拳到肉声连成一片,到最后,竟然只有五六个人还追在康如初身后。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内斗,康如初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抓准时机拐进废弃别墅群,东躲西藏,终于甩掉了追兵。
他躲在空荡荡的废弃别墅中,知道眼下别说回去继续看戏,就是离开别墅群都费力,只好先开启时空隧道,回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