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流这么多鼻血也忍不住皱眉,“姑娘要不等会儿?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不用了。”
苏绾绾的好心情都没败没了,“是了,我们都没吃到东西,应该不用结账了吧?”她还没找他们要精神损失费,这么大个酒楼连只狗都拦不住。
掌柜的叹了口气,“不用了,姑娘走吧。”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今日的损失他也只能自个儿贴补上了。
苏绾绾牵着眼角还挂泪的苏缈缈,捂着鼻子就走了。
“拦住她”,周行被俩小厮扶着躺坐在地上,浑身散架了似的,动一下都疼,咬牙切齿道,“送她去吃牢饭!”
“是!”
苏绾绾将苏缈缈藏进蕊儿怀里推到一旁,捞起最近的板凳转身重重砸在小厮头上,那护卫莽撞冲上来本就没做准备,眼冒金星就倒下去了。
惨不忍睹。
“没死过是吧?”苏绾绾蒙着脸,从下来捂着鼻子一直没露样貌,会引起轰动,虽然已经轰动了,“我送你上西天!”
她举着板凳朝周行走过去。
另一小厮上来直接被她干趴下了。
“…别,别。”
周行瑟瑟发抖,紧紧闭上了双眼,一脸即将受死的表情。
苏绾绾失控了。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却见下一刻,她手里的板凳应声而裂啪嗒落地。
“谁他妈多管闲事!”
苏绾绾狠狠踢了桌脚。
哎疼…
用力过猛了。
苏绾绾漂亮的五官瞬间皱到一块儿。
姬策皱了皱眉,余光瞄见一抹红色。
顾明廷立在二楼楼道。
“明廷, 你认识她?”
陆令仪问。
顾明廷,“不认识。”
“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姬策看着苏绾绾甩袖而去,竟是她把周行打成这个样子的,够狠哪。
“…公,公子,您没事吧?”
躺在地上跟死狗似的小厮颤颤巍巍拎住了周行的衣角。
“滚!”周行一脚将他踢开,“废物!饭桶!”
姬策摇了摇头,走到顾明廷身旁,“这周六郎一贯行径卑劣,让他得个教训也好,你干嘛拦她。”
顾明廷挑眉,“九皇子说我?”
姬策嘴角抽搐,“你装个屁啊。”
陆令仪微微笑着不说话。
“这小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姬策还不知道苏绾绾是何许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吏部尚书一向唯皇帝马首是瞻,说起来还是本王家里的事,本王不忍心哪,还是去打点打点吧。”
顾明廷不以为然,“周行脸上挂了彩,回去必是少不得一番盘问。事情闹得这么大估计他们家里也知道了,儿子道德败坏最后还是要老子承担的,吏部尚书是朝廷命官,若是朝中有人计较必遭弹劾,他找不上她麻烦。”
“这么说倒也是”,姬策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行罢,如此本王就少跑一趟了。”
“九皇子喜欢英雄救美?有机会的。”
皇城的两大军功世家,镇国公陆家和定北侯顾家祖上曾跟随燕朝先祖姬氏一起打下江山,爵位世袭。
太子姬渊登基半年,愈发器重镇国公府,相比朝中其他大臣的遭遇,镇国公府蒸蒸日上,大有成为新帝左膀右臂辅政的趋势。
“这是朕拟好的大封群臣的名单”,御书房,姬渊挥手令大太监递了出去,“另有几位爱卿请封补上的空缺,爱卿看看可有遗漏或不妥之处?”
“是。”
陆山恭敬的接过折子。
姬渊长相俊美,一袭龙袍尽显帝王之气。
“吏部尚书为其幼子请封礼部主事一职”,陆山道,“据臣所知,礼部并无空缺,实在不必再增加一人,剩下的都无不妥。”
大太监将折子呈了回来,姬渊看了,果断执笔将周行的名字划掉,“依爱卿之言。”
陆山又道,“臣多言,不知皇上可否听说前几日,吏部尚书的幼子周六郎在聚仙楼被打一事?”
“听说了。”
姬渊挑了下眉,“爱卿有何见解?”
陆山摇了摇头,“臣只是听言,那周六郎仗着家中背景,屡屡欺压无辜百姓。皇城脚下竟出如此败类,臣甚感寒心。”
“爱卿言出肺腑”,姬渊道,“周六郎如此行径,也是吏部尚书教导不善所致。周卿在位勤勉,朕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了周六郎进礼部学习的机会。今日听爱卿之言,周六郎确实不大受教,不宜授职。”
“皇上明鉴。”
姬渊又道,“爱卿平日应当不关注皇城流言,九弟流连在外,朕也是听他提起的。爱卿又是如何得知详情?”
“老臣惭愧”,陆山道,“是小女亲眼所见。原以为那周六郎是一时昏头才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谁知竟是愈来愈肆无忌惮,兼聚仙楼一事在皇城议论纷纷,小女那日正巧也在其中,实在看不过便回来告诉了老臣,不然连老臣还被蒙在鼓里,出了这样的蛀虫却毫不知情,有愧皇上器重。”
“令仪?”
姬渊顿时颇为兴致。
“是。”
“原来如此”,姬渊笑了笑,“那便不奇怪了。朕也有一段时间未见令仪了。没记错的话,令仪今年十八了?”
陆山愣了一下,“是。”
“嗯,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姬渊道,“寻常女子这个年龄,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果然还是说到了这里。
陆山焉不知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皇上挂念。老臣曾与定北侯顾家定下婚约,那顾家的小侯爷与小女青梅竹马…”。
“朕知道这件事情”,姬渊慢悠悠打断,“不过是当初爱卿和定北侯的一句戏言,并未白纸黑字证明。令仪德才兼备,至于那顾家的小侯爷,整日与朕那个不成器的皇弟厮混,只会吃喝玩乐。爱卿心疼女儿,应当比朕更细心明白,如何放心将女儿托付给这种人?”
“老臣明白。”
陆山沉声道。
“令仪出身高贵”,姬渊又道,“便是嫁入皇室都绰绰有余。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爱卿应当考虑长远了,不要委屈了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