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凤鸾殿,皇后今日一天也没吃任何东西,来回在殿内走动着,也不知清河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这时,石安小跑走进殿内跪了下来,皇后忙问道:“怎么样了?”
“回禀皇后娘娘,清河公主兵败自刎,三千女兵全被诛杀。”
皇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陛下果然留有后手,清河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了这么多,倒是本宫得了便宜,这个蠢女人,非得亲自领兵与陛下一战,来证明女人不输于男人,何苦呢?
“知道了,你去安政殿通知朱成志,让他有所准备吧!”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石安退出大殿,皇后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这都是你逼妾身的。”
安政殿,假魏帝朱成志坐在殿上,手拿奏折,表面上十分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焦急万分,都这个时候了,主公那里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也不知是何故。
石安抬头挺胸地冲进大殿,可看到大殿上朱成志的模样时,又胆怯的躬下了身低下了头,不由得心中叹道世间怎有如此相像之人?
朱成志见一小太监走进殿内,问道:“何事?”
石安道:“小的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报信的。”
朱成志忙问道:“主公那里可有消息?”
“清河公主兵败自刎,皇后娘娘让你有所准备。”
朱成志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石安退出大殿,朱成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喃喃道:“败了?主公怎么会败呢?想我一介流民,本将饿死于路上,是主公救了我,倾其所能,教化与我,她怎么就败了呢?”
“不,主公不会败的。”他转而有些癫狂道,“我一定会沿着主公的路一直走下去,即使你是大魏的皇帝,我也不惧你。”
次日一早,他就来到了宫门楼上,俯视着洛邑城,远远的,他看到王成尾随着魏帝向宫门走来,不由得笑了笑。
宫门之下,魏帝刚准备进宫,就被一群守卫给包围了起来。
王成怒道:“大胆,你们这是想造反不成?”
守卫们看着魏帝,退后了几步。
朱成志从宫楼里走了下来,怒道:“王成,你好大的胆子!”
王成楞了楞,看了看朱志成,又看了看魏帝,竟有些傻傻的分不清了。
魏帝上下打量了下朱志成,平静地说道:“清河公主已伏诛。”
朱志成怒道:“昨夜,朕听闻有贼人假冒朕杀了姑母,着实有些不信,没想到今日你们竟自投罗网,来人,把他们给朕拿下。”
护卫们上前了几步。
王成护着魏帝道:“魏帝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再动一下。”
朱志成怒道:“王成,你命人冒充朕,杀了姑母,到底意欲何为?”
王成道:“清河公主图谋不轨,陛下顺天承命,理应诛杀。”
“陛下,你说的是哪个陛下?朕同意过吗?分明就是你杀朕姑母,还想夺了朕的天下。”
魏帝怒道:“够了,朕很佩服你有这种胆识,但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朱志成点头笑道:“嗯!的确有朕那么点威严,朕现在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如若你现在束手就擒,朕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魏帝。
魏帝吼道:“影子,给朕杀了此人。”
一道黑影从朱志成眼前一闪而过,一名卫兵身首异处,朱志成躲过了一劫,大吼道:“护驾!护驾!”
卫兵们迅速地挡在他的面前,把影子围困了起来。
影子面对众卫兵,左突有突不得。
朱成志这才放下心来道:“连朕的影子成员都有,朕不得不佩服你,准备的十分充足,但你却忘了一点,朕的影子部队早已调往前线大司马曹休处。”
魏帝暗道坏了,此人能言善辩,若再发展之下,只怕自己真的就是假的魏帝了。
魏帝道:“你说你是真的魏帝,有何证明?”
朱成志笑道:“朕就是这大魏的天子,还需证明吗?给朕拿下他们。”
卫兵们疯狂向魏帝杀来。
魏帝心中苦笑,姑母,没想到你还有这招啊!另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挡住了疯狂杀来的卫兵,吼道:“陛下,快走!”
王成拉着魏帝跑出了宫门,朱成志大叫道:“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在洛邑城不知绕了多少圈,藏到了一牛棚里,终于躲过了追兵。
得知两人逃脱,朱成志十分愤怒,随即命人全城搜捕王成和假冒魏帝者。
深夜,魏帝和王成才敢从牛棚中钻了出来。
王成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陛下,现在我们去哪儿?”
魏帝思量了许久,如今全城都在搜捕他和王成,熙和别院那里肯定是去不了了,洛邑城中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王成了。
“去司马府吧!现在也只有司马昭能证明朕了。”
王成劝道:“陛下,司马府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别去了吧?”
魏帝道:“你是害怕司马昭因苍离失踪的事情,而怀恨在心吧?”
王成低头道:“奴才绝无此意。”
魏帝道:“放心,他不会那么做的。”
两人悄悄来到司马府后门,敲开了司马家的大门。
家奴一看是魏帝,刚想大叫就被王成堵住了嘴。
魏帝道:“而今,朕被奸人所害,你若信朕,就去通知你们家二公子,说马上要种草药了,苍离想见他,他自会明白,回来后你们家二公子必会重赏于你。”
家奴一听有重赏,立刻点了点头。
不多时,家奴领着司马昭走进后院,见魏帝落魄至极,头上还沾着些杂草,冷冷道:“你也有今日?”
魏帝道:“别说废话,快给朕准备些膳食,朕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司马昭嫌弃了魏帝一眼,命家奴在大殿内布置些酒菜。
魏帝忙道:“等等,先奖赏他些银两,毕竟如果没他,朕也进不了这院子。”
司马昭随即取了二两银子,赏于了家奴,家奴欢喜的去布置酒菜了。
半个时辰后,魏帝酒足饭饱。
司马昭问道:“苍离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吗?”
魏帝摇了摇头道:“姑母临死也没告诉朕苍离在哪儿,朕昨晚派影子去了她们的密室,也没能找到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这假冒朕的人了。”
“你说过要保护好她的。”司马昭悲愤道。
“朕是说过,可谁曾料到会这等事啊!”魏帝愧疚不已道。
司马昭也知道苍离的失踪不是他和魏帝所能左右的,不在责备,转而问道:“那陛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魏帝叹道:“现在卫尉董昭很可能已受贼人蒙蔽,宫内禁止出入,朕又拿不出证明朕身份的东西,群臣又无兵力,只能请母后回归了。”
司马昭劝道:“不可,只怕会驱走孤狼,又迎猛虎啊!”
“无碍矣!明早再遣人去许昌吧!”
清晨,司马昭命家奴快马许昌。
两日后,许昌宫,承光殿。
郭太后拿着信件摇头笑道:“叡儿啊!被反贼逼到这一步,让母后怎么说你呢?”
“孙福。”
“奴才在。”
“去备车吧!随予去洛邑一趟吧!”
“奴才这就去备车。”
四日后,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司马府。
张春华携两子司马师、司马昭前来迎接。
“参见郭太后”张春华躬身施礼道。
郭太后笑道:“不必多礼。”
她领着郭太后进了大殿,就退了出来。
大殿上,魏帝看到郭太后进来,忙起身道:“儿臣参见母后。”
郭太后走了过来道:“咱们母子之间,就不需要这些礼节了。”
魏帝坐了下来道:“还望母后相助。”
“信予也看了,此人果然有些本事,趁清河公主激战之时,潜入宫中,寻得玉玺,以证身份,又指挥董昭,守紧宫门,以此来取代你。”
“是儿臣疏忽了。”
“予看是你太宠幸苍离才对!不然清河公主怎有机可乘?”郭太后责备道。
魏帝低下了头。
“你暂且在这里等着,予去会会此人。”
去宫门的路上,孙福试探的道:“太后,老奴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后解惑。”
郭太后笑道:“你是要问予为什么不直接带陛下进宫吧?”
孙福谄媚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太后。”
“一则予不知董昭是否叛变,二则予已身无爵位,恐镇不住董昭这位老臣,至于这第三嘛!宫中已封闭几日,内部到底什么情况,无从得知,予不能拿叡儿的生命开玩笑。”
孙福道:“还是太后想得周全。”
不多时,郭太后带着孙福已来到了宫门口,一名守卫拦住了去路。
“太后,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宫。”
一旁的孙福二话不说,上去给了守卫一耳光。
守卫道:“你敢抗旨?”
孙福又是一耳光扇在守卫的脸上。
郭太后微怒道:“让董昭出来见予。”
守卫捂着脸进了宫门。
片刻,董昭就从宫门内走了出来。
“微臣参见太后。”
“董昭,予这才几个月没回来了,你都快把予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