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怎么胡思乱想,丁贵也知道,二郎和君儿正经历关键时期,他身为红线滋补源头,同样不可多生事端,徒增消耗。
任何意外,都不能发生!
于是,他当即决定,要待在小厅中,静心修炼一段时间,也就是二郎提过的闭关了。
闭关前,自然要和宋离交代清楚。
碰巧,感知到厅外脚步已近,便知是宋离的娉娉身姿已经到来。
“丁郎,你是不是有什么秘事?”
宋离一进入小厅,便见到丁贵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心中稍定,却不免好奇问道。
她相信,丁郎有事不会瞒着她,方才当是有什么事情,不便于众人之前提起,才匆匆离去。
若是丁郎有秘密倒也罢了,可别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那她说什么也要从旁出谋划策,以分夫忧。
“离儿,我的确有事,却是大好事。”
丁贵暂忘烦恼,一把便将佳人拥入怀中。
宋离也不避开,相反,身子还主动贴得更紧。
丁贵见了心思大动,不免想入非非,但想起刚下的决定,不可消耗过甚,便立马收摄心神,端正道:
“是这样的,我之前和你说起的另一个劫灵,刚才已经回归红线了。她现在正在休养生息,相信不消多久,我们便能见到。”
“真的吗?太好了!”
宋离当即惊呼,不自觉便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曾被二郎长期附身于脖颈上的疤痕之中,多次疼痒难耐,也算是历经了诸多诡异,早能接受这些。
而且,自从听闻这样的劫灵有两个时,她越发感叹新奇,实在迫切求得一见。
事实上,她不在乎这两个劫灵有多么不凡,更看中的,是丁郎的不凡。
居然能得此天大的机缘,还是自己心爱的相公,自豪之情,久难平息。
“相公,你不是说要闭关修炼吗?赶紧去吧。我得离你远点啦,可不愿拖你后腿。”
宋离本有满心情意想和丁郎温存,但能感知到,丁郎不仅在努力克制恩爱之心,也在收束不老实的双手。
她本还有点失落,可思及关窍,虽不尽明了,却也知来日方长的道理。
丁贵心有灵犀,同样得悉宋离体贴,便坦诚道:
“离儿,二郎正在全力助君儿恢复,我现在便不可胡来,故决心闭关修炼。只怕此一别,短则数天,长则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所以,外面的一切,便托付给你了。有几件事,不得不说一下。它们分别是小九八,小绿豆,还有白五的事情。对了,另外可能也有一个叫丁灵的兽人女鬼会寻上门来,当然,她未必这么快,你留意一下吧。具体是这样的……”
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可交代的,但一提起话头,丁贵却停不下来,只得将要注意的许多事情,一一叮嘱。
“恩,我自理会得。”
宋离这才完全知道,丁郎凡事自有打算,颇觉幸甚。
很明显,丁郎心中知轻重,不为女色所误,便是大善。
至于这些琐事,她觉得并不算什么,只要听过,便知如何应对了。
甚至,留意一眼便好。
“离儿,待我出来,必会好好疼爱你,咱们不死不休,定要决一胜负……”
丁贵将事情交代完,不免心情大好,而独面自家娇妻,不免得意忘形,口出“秽语”。
霎时让宋离听了个大红脸,媚眼直横,似有千般恼!
丁贵看着佳人羞涩模样,差点又起心猿意马,不过瞬间意识重回,强行忍住。
下一瞬,他驭出意念小手将头顶上机关触动。
伴着一阵嗡嗡之音,他便钻进机关暗室。
一边钻洞,一边却腹诽不已。
每每进入暗室,都要钻爬狗洞,实在不雅,也不知当时那郎二的肥硕之躯,如何能通过这低矮的门径。
看来,此处的通道,还有溪洞的入口,都要好好地扩一扩了。
既打定主意要闭关修炼,自然是谁也不见,一心只求心无旁鹜,难得有此封闭空间,他便马上将机关石门再度合拢。
一时听觉隔绝,不出意念小手,似难知厅外情形。
如此甚好,除了宋离知机关所在,谁也打扰不得了。
寻了水池边席地而坐,丁贵将身上仅有的一块石坠和铜镜也摸了出来,置于壁格之上。
水池四周设有不太宽阔的池沿,不足半丈之宽。
昨天,他与宋离便是在上面行那翻云覆雨之事。
在石门通道进入暗室后的左侧石壁上,开有三层小格。
现在三小格虽然空置,最初却存放着几罐丹丸。其中,丁贵最早得到的两颗不凡的锻魂丹,便是得自此处,乃二郎珍藏。
现在,石坠和铜镜便被放在最底下一格。待二郎现身,其他一些珍贵之物,皆可收藏于此,倒也方便宋离取用。
待心无杂念,周身轻松之时,丁贵便开始了百遍清灵诀的默诵。
百遍过后,经此沉心,他心中一片清明,便开始修炼起凝神诀。
因知晓要保持神魂饱满,意念通达,他便只以一股意念沉浸魂体之中,一次只分离一根紫须的方式来修炼。
别看如此整体地整体进度,虽然缓慢,但单个紫须的分离速度,却十分迅急,几乎一息已能分离两根紫须成功。
这表明在昨天服服未知品的“神”之后,不仅神魂提升,他的意念之力也提升了许多。
当然,这次闭关,他并不在意分离快慢,多是为了静候双灵复出。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而他也沉陷进去,犹不自知。
……
“宋姑娘,丁公子呢?”
在水池小厅之外,沟渠之前,天色将晓之际,已聚集了三个人。
从问话便知,是白五在开口。
他已经有整整七天,未曾见过丁贵一面。也就是说,丁贵自他到来的第二天,便隐身不见。
不光是他,就是白五、尘七等所有男鬼,同样未见到丁贵的面,只听三个女鬼说,是闭关修炼去了。
但是白五过来,却不是要来助拳白五的。
而是他见白五耐性大失,生怕对方闯出大祸,才急着过来拦阻。也是幸运,他未曾睡着,一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便赶了过来。
“白五兄弟,我早告诉过你了,丁大哥一直在闭关当中,不能被打扰,只能等他自行出关。你若有紧急之事,不妨和我说,只要力所能及,我们大家必会帮助你。”
这是宋离第三次被白五询问了,只不过前两次发生于前两天,白五都是问一句便罢。
但这次,对方却有不见人不罢休的势头。
因为刚刚白五不仅高声呼喊“丁公子”,还已经迈步闯入小厅之中。
宋离当时便在安睡,被吵醒后,马上将他领出小厅,来到厅外的沟渠旁边。
好在,炎三很快赶来,并没与白五并肩站立。
须知在小蛇山,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形。炎三和尘七一直都规规矩矩,颇有分寸。哪怕支取元宝或外出请示,若她不方便,他们都会事先和小言言语一声。所以,大家就算没有亲人间的亲切感,却也是互敬互重,各司其职,从不可能大声质问,甚至还大肆发泄情绪。
可见,白五眼中已有点不将丁郎放在眼中,也是,他只称丁公子,便是仗着没拜入丁郎门下,自诩平辈,高别人一等吧。
刹那间想到了很多不满之处,宋离心中颇觉不快,但,又不愿真与白五闹翻。
那可不好对丁郎交代了。
白五显然也不满意宋离的回答,又开始叫嚷道:
“怎么这么久过去,丁公子还不出来?就算他不出来,也没关系。我被困在洞厅里,实在待得无聊,今天一定要外出看看了。”
炎三候在一旁,站在宋离一侧,算是面对白五方向。
他早听白五抱怨过地洞的修炼的枯燥,但是像现在这样公然叫嚣,还是远远出乎意料。
事实上,他曾见识过丁师伯的闭关,那次还是初来时,便知道闭关时间难定,可不好自外面打扰。
稍想一下,他便拉住白五道:
“白五兄弟,你也太心急了。丁师伯闭关,时间可不好说。记得有一回,长达十多天他才出来,也是正常。此乃我亲眼所见,何况现在不过七天而已。你可不能胡涂行事。若实在憋不住,我便让尘七陪你在下游小溪散散心吧。如何?”
见白五马上便要答应的样子,炎三又赶忙再补充一句:
“不过,你得稍作收拾才好。丁师伯早有发话,你身份特殊,又牵扯私自离职,可不能无遮无挡地外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点,白五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跟随丁贵离去,他的确想摆脱代堡长的烦心事。
可是,再怎么摆脱,却不是以这种东躲西藏的方式来摆脱。
而丁公子所为,更让他义愤,居然敢先斩后奏,将数百个鬼囚释放。
这让他不得不背上了失职之罪。
事实上,他之所以肯去职离堡,除了不得不离去的无奈加上自身的去意,还有最重要一点,能促使他下决心跟随丁公子的,却是王上大人的现身。
也不知王上大人和丁公子有何协议,在他看来,王上居然有点被丁公子要胁之意。
虽然这不是他能管的,却不禁出生芥蒂,对丁贵的不满,也隐隐生出。
当然,他知道丁贵本领不小,修炼一途,便让他很心动。
可是修炼七天了,他居然毫无所获。
这还不算,就连族人炎三,尘七也告知他,他们至今仍没有在意念修炼方面,得到半点进步,倒是因为丹药的缘故,神魂增长不小。
可是若只是增长神魂,他自个便能求购上好丹丸,何须到这里受人施舍?
还有一点,七八天过去了,王上居然也没回来,这不禁让他担心。
在一切都不顺利的情况下,白五不由得对今后的前程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