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镜头切换）
办公室内/日
（中镜头推移）
此时此刻，肖东兴正坐在BY国际贸易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郭润嫣的办公室里喝茶。这是一间豪华宽大的办公室，它占据了边贸大楼十五楼的四分之一楼层，整个办公室窗明几净，尘土不染，房中间，铺着华丽的地毯，硕大的办公桌放在办公室的四分之一处，锃亮而光滑，桌上的文具、文件、台灯、电话、液晶计算机，排放整齐，井然有序，老板椅的后面是一排占据了整个一面墙的书架，各种著作应有尽有，另外的一边墙上挂着徐悲鸿画的奔马......处处显示着主人的渊博知识与宏图大志。
毕潇风推门进来，笑吟吟地坐在他的身边，拿着他的手：“我说要你晚点来吧，你就不听，郭总还在开会呢。”
肖东兴：不是你说十点吗？
“是我说的，郭总十点以后有空，”毕潇风道，“可这么大的公司，每天有很多杂务要处理......所以我要你晚点来嘛。”
“你呀，捉鬼放鬼都是你，”肖东兴笑，“这也没什么，我们等她一会吧，正好看看我新买的计算机。”
“行。”毕潇风帮着他把新买的手提电脑放在茶几上，接上线。
肖东兴一边摆弄计算机一边问：“你在公司里做什么？”
“做秘书哇。”
“我是问你具体做什么工作呢？”
“哦，”毕潇风笑，“实际上，我还真没有干什么具体工作，打打杂，到政府部门办办手续，送送文件资料什么的，上次，在火车上碰到你，就是去设计院送数据回来。”
肖东兴：哦，原来这样。
毕潇风：其实，我到这儿来工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向郭总学习怎样做生意。
肖东兴（笑了笑）：哟，看不出来，你志向不小哇，也想开一间像边贸集团一样的公司？
毕潇风：你在笑话我吧？我可无法跟她比，她可是我市的十大杰出女性之一呢。
（中镜头切换）
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身职业女装的郭润嫣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毕潇风立即起身，迎向她，甜甜地：“郭总，会开完了？”
“嗯。”郭润嫣点头。
肖东兴站起来，毕潇风指着他说：“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讲的记者肖东兴。”
（旁白）
因为纵火嫌疑人已被抓住，再加上一干嫌犯人也已被抓，所以，长生一早就通知他可以恢复他的本来面目了，于是，毕潇风介绍他时就没有必要再用化名了。
“你好，肖记者，你的名字可真是如雷贯耳呢，”郭润嫣热情地与他握手，恭维着，歉意地笑，“确实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没什么，”肖东兴笑，“做我们这项工作，等等人是很正常的。在百忙之中打搅你，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别客气了，”郭润嫣说，“请坐吧。”
肖东兴坐下，收起他的计算机。郭润嫣将手里的档放在办公桌上，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很大方地：“说吧，你想了解什么？”
肖东兴再次笑笑，并没有直奔主题：“我始终觉得你很面熟，在哪儿见过吧？想不起来。”
“不会吧，”郭润嫣说，“我们应该素不相识。”
毕潇风调侃：“不会在梦里吧？”
“去，说什么呢，”肖东兴端详着她，不到三十，长发飘飘，潇洒而大方，靓丽的脸和标致的五官，容光焕发。“我真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郭润嫣：“我还在电视上见过你呢。”
“这也有可能，”毕潇风说，“我们郭总也上过电视呢。”
“也许是吧，”肖东兴顺水推舟，他明白，肯定不是在电视上见的她，他相信自己的记忆，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想不起来。他换了话题，奔主题而去，他严肃起来，“我受省委调查组的委托，想了解一下贵公司与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的业务关系。”
郭润嫣：“我们的业务应该是很正当的，中间肯定没有欺诈行为，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这样，”肖东兴说，“你可能知道，雷宏图的问题，现在，省委调查组正在查。”
郭润嫣：“我听说了。”
“有一个现象，”肖东兴斟酌着用词，“调查组在调查中发现，前两年，贵公司几乎包揽了雷宏图公司的全部供货合同。当然，每一个公司都希望自己的业务做大、做到家，尽量多接合同，这很正常。但是，一个公司包揽了另一个公司的全部供货合同，这种情况肯定有一点特殊，我们希望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呀，”郭润嫣笑，神情自然，一点也没有惊慌的迹象，“实际上这个解释非常非常的简单。早几年，我们公司将建边贸大楼，也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大楼。当时，有很多承建商竞争这个项目，其中就有雷宏图的公司。那时，它还不叫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叫陈昌建筑有限公司，而且总部也不在BY，而在陈昌，我公司经过专家评审和各位股东的讨论，最终选择了雷宏图当时还在陈昌的公司。但是，在签合同时，我增加了一个条件，这是一个长期协议，对雷宏图的公司来说，稍许有一点不平等，那就是在这几年内，我公司将包揽雷宏图公司的全部供货业务。当然，价格要公道。你知道，我公司是做贸易的，他们所有的进货，大宗的国产设备及材料、原料应由我公司代买。当时我以为，他肯定要讨价还价，没想到他一口就应承下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见肖东兴专注地等着下文，于是继续说：“或许，当时他就想到了，这就是人与人不同啊，雷宏图这人，确实是做生意的材料，他这眼光不得不令人佩服，坦率地讲，我没有想到；应该说，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以承建我公司的这栋边贸大楼为契机，一下子进入BY市建筑市场，而且业务拓展很快，这几年拿下了省里很多个大型项目，逐渐成为我们BY市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当然，这也为我公司的业务起到了良好的带动作用。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我公司与他们的业务往来很规范，也很正规，这可以从我们这几年的每笔业务、签定的合同上就可以看出来。我不知道雷宏图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在与我公司的业务往来中，他还是很守信用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市场竞争如此激烈，我们几年前的一纸协议对他的约束并不大，他要甩我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充其量他公司要进口设备什么的，他们自己寻好价，然后打电话问我，有什么进口设备，是什么价，你能做吗？如果我们能做，他就交给我们，如果我们不能，那么，他们就自己进货。”
“也就是说，你们有优先权。”
“是的，这是当初协议的一部分。”
“还有其他的部分？”
“当然，一个较大的工程它肯定要由许多个协议组成。”
“能告诉我其他的协议吗？”
“其他的协议？”郭润嫣笑着，“其他的协议与你的问题无关，你可以允许让我留下一丁点儿商业秘密吗？”
这个解释，应该说，的的确确无懈可击。
“哦，是这样，”肖东兴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再继续追问，“我会将这个情况如实转达给调查组的。要不这样，郭总，你把有关资料，比如以前的协议合同什么的准备一下，请小毕带给我，必要的时候，我把它转交给调查组。”
“行啊，”郭润嫣微笑着，对毕潇风说，“我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让小云给你送来。”
毕潇风：“明天我自己来取吧，反正要上班。”
“小毕，”郭润嫣关切地说，“这几天，我看你呀，就别上班了，好好陪肖记者到处逛逛，看看我们BY风光，到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去走走，那肯定是别有一番风味，肖记者，还没有好好去玩过吧？”
“那敢情好哇，”毕潇风很兴奋，在人前，突然不知该怎么称呼他，“肖......大哥，我带你去看看套族吧。”
“套......族？”肖东兴突然想起牛妮娇讲的“在我们BY有一族，男人被女人套住了，就得娶她”。他问，“有这一族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毕潇风：“有哇，当然有。”
“郭总，”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披肩长发的阳光男孩伸进头来，“车已经准备好了。”
郭润嫣看着他，露出灿烂的微笑：“行，我一会就好，你在车里等我吧。”说着话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收拾档物品。
肖东兴：“郭总还有事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话也开始收拾自己的挎包计算机等。
“哦，不好意思，”郭润嫣整理好自己的手包，歉意地，“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客户，约好十一点四十见面......”
肖东兴站起来：“那就这样吧，改日再见。”
“行，肖记者，”郭润嫣与他握手，“今天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请小毕代我好好陪你，下次我请你吃饭，好好赔罪。”
肖东兴：“客气了，客气了。”
车内/日
坐在白色大宝马的副驾驶位上，肖东兴沉思着，无心欣赏BY的街景。他问：“刚才进来的男孩是谁呀？”
专注着开车的毕潇风反问：“哪个男孩？”
“就是刚才来请你们郭总的那个男孩。”
“哦，”毕潇风说，“他就是小云，我们郭总的司机。”
“他叫什么？”
毕潇风看看他：“他叫程升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肖东兴说，“没什么不对，不过，我怎么觉得也见过他呢？”
“别想这么多了。”毕潇风笑着，“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看，还是先回别墅吧。”肖东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