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你奶奶个腿!
莫离忍不住一串国粹,吓得死死抓住缰绳,整个人几乎是半趴半挂的伏在马背上!
风越发凛冽,这马越跑越快,后头克瑞娜等人的声音随着胯下马儿的速度忽远忽近,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头空空如也,出于本能地,只能死死将身体伏低,双腿不敢用力夹紧,生怕马儿吃痛之下发狂将自己给甩了下去。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莫离只觉得自己的腿一阵一阵的抽疼,麻麻的不听使唤,竟是抽筋了!
真要了老命了!
都说北马好,但莫离却觉得,这样好的北马,仿佛更像是一道催命符,原本被人欣赏的优势顺间无全,只留下一股子要命的架式。
那匹母马已经消失不见,而慌不择路之下,莫离的身子一歪,险险被惊了一马甩到地上,莫里几乎是倒挂着,血气逆冲至脑海,一时间只能任由自己像快风干的腊肉一般,随着这疾跑的马一颠一颠地疯跑在这茫茫草海之中。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莫离仿佛听到有人在吹哨的声音,但很快,他便没有机会再乱想什么,因为那马不知为何,噗通一下,冲向了河道之中,使得他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尚有些冷的水里头,呛得他差点没殒命在这条不算宽的河道里头。
好不容易上了岸,莫离还来不及庆幸自己命大,便只觉得头皮一阵刺痛,原来是马儿不管不顾地冲到了一片布满荆棘的小矮林子里头,生生将他大半个头顶上的发髻扯了下来,连头发带皮,难怪会痛。
克瑞娜很快就追了过来,随着她焦急地叫喊声,两人倒是近了些,克瑞娜举起弓箭,对着马眼便是凌厉一箭,将它的眼成功射瞎,那马儿抬起前蹄,痛楚地嘶吼一声,开始企图将背上的累坠给甩下去。
莫离再也坚持不住,手一松,整个人便被远远地甩在了地上,好在他的腿早已从马蹬子里头脱了出来,才没弄残自己。
但莫离虽未伤到筋骨,但一时半会想要爬起来也是艰难,脑子还算清醒,倒让他见识到了自家这位夫人的彪悍之处。
只见克瑞娜利落地弃了马,刷刷刷连射三箭,箭箭直中马脖子的动脉之处,她力气不小,箭法又快又准,很快,马脖子上便多了三个血窟窿,血不住的往外流去,紧接着,克瑞娜从腰后抽出弯刀,鹞子似地飞身扑了过去,对准马的前腿关节处狠狠一斩,那刀本就是千捶百炼出来的宝贝,最是削铁如泥,这两下几乎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只听到马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嘶吼,顿时身体失去平衡,用力往前一栽,整个脖子被生生摔断,挣扎一会,终究无力再爬起来伤人。
但克瑞娜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她的身体本就因病变得虚弱,在制服烈马的过程中被踢断了左侧胳膊,现在只能软软的垂了下来,看着又狼狈,又滑稽。
饶是如此,克瑞娜也不过皱了皱眉头,愣是强行忍住不肯哼唧一声,抿紧嘴唇过来查看莫离的情况。
“没事吧,还能走吗?”
克瑞娜实在没有力气与他浪费口舌,更别提有什么温言软语的安慰,见莫离点点头,便示意他自己跟上。
但不知道为何,两人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得周围有什么断裂的声音,莫离抬头一看,只觉得什么东西滚了下来,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死死拽住走在自己前边的克瑞娜,也顾不得自己这样会不会让她的伤口雪上加霜,两人咕噜噜地滚到了旁,险险避开了被砸中的下场。
“有人偷袭。”
想是他的动作压到了伤口,克瑞娜忍不住低呼一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这样一句。
若是刚才自己没能避开,那被这样砸一下,只怕自己非得残废不可。
但似乎对方依旧不肯收手,紧接着,数枝冷箭从四周射了过来,莫离只能死死护住克瑞娜,自己的后背露在了外头。
好在他今日出来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穿了贴身的软甲,有软甲护着,自己的要害暂时不会受什么要命的伤害。
但无奈克瑞娜本就不是什么娇小的女子,莫离护住了一半,另外一小半还是露在外头,免不得又多了些皮外伤。
好在莫离虽然不会武功,但眼力见却是不错,随手抓了落在地上的箭反手掷了回去。
林子不大,对方藏得并不远,只听得惨叫数声,总算起了点作用,挨到了克瑞娜护卫们的到来。
等两人被护卫簇拥着回到营地,立刻请了医生来看,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不男女,两人就隔着几尺的距离,被扒了衣裳处理伤口。
好在莫离没克瑞娜那般能忍与硬气,折腾不一会,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身边就只剩下燕都一个。
“其他人呢?”
莫离就着他的手,连连喝了两大杯水,方才觉得喉咙里头舒服了许多,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连抬手都变得困难起来。
“王储遇袭是大事,好在有惊无险,现在想必是被唤去问话了。”燕都知道他最关心的事情,立刻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们刚送回来的时候,几个皇子公主早聚在外头,不断地询问她的伤情,竟没有一人问起你的伤势,还是哈拉那俩憨......兄弟仗义,又找了两个大夫过来,才顾得上你。”
说到这,燕都不禁有些懊恼,果然不能和憨憨在一起呆太久,连带着自己都变笨了,回过神来的燕都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外头:“那些人看着关切,一副情深意长地模样,但当听到大夫说王储的伤并不妨碍,甚至胳膊上的伤只要好好将养,便不会留下残疾,只怕不能让他们如意了。”
天底下,但凡是王室,都是不允许身有残疾的继承人,如此看来,只怕今日下黑手的,很大可能便是她那几个兄弟姐妹,只可惜,这结果到要令人失望了。
据燕都的可靠消息,这次意外,只让克瑞娜受了些皮外伤,可能唯一会引起旁人或都克瑞娜本人在意的,便是她的脸上多了一道大约一指长的伤痕。
不过......
燕都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乖乖闭嘴,而是同情地看着脑袋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莫离。
人家二殿下有权有势有男人,现在需要以色侍人的是眼前这位苦逼的兄台。
“大夫说,你的头发,恐怕一时半会是长不回来了,等你头皮长好,我给你弄点好药给你涂涂,兴许你就不必做个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