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阳一边出招进攻,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乾坤混沌,一划开天。太极为道,道法自然。阴阳两仪,合生四象。八脉为底,变化尽参……”
这一次轮到萧廷玉吃惊了!他听着李飞阳念出的口诀,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惊问道:“你居然领悟了‘混沌开天’?”
“那当然!这东西又没有很难!”李飞阳一边回击,一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萧廷玉只觉得胸口一滞,一口鲜血差点就涌上了咽喉。
他知道这“混沌开天”八句口诀,写在《云巅秘武》上部的最后一页,旁边有小字注释,称这套功法是天下最神秘、威力最强的神功,若有人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则可傲啸世间、天下无敌!
朱宸濠曾与萧廷玉在秘室之中,苦苦钻研三天三夜,却仍然不能领悟这八句口诀中的奥秘,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修习其它功法。
此刻萧廷玉感受到了“混沌开天”的巨大威力,又听李飞阳把领悟“混沌开天”的奥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里只觉得又是羡慕,又是疑惑。
他哪里知道,“混沌开天”的八句口诀,看似简单,实则蕴藏了天道规律,变化万千、奥妙无穷,领悟者可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一旦达到这种境界,那么除了自身内功,天地之间的一切灵气,皆可为己做用。内气可以衰竭,外气却源源不断,所以领悟者才能天下无敌。
然而,若没有几十年的沧桑经历,没有大起大落之后的明心见性,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其间的深远道理。
李飞阳能领悟这八句口诀,一方面是因为他天性善良、性格纯真,拥有对天地万物的悲悯之心,另一方面,则完全是得益于王守仁的引导和指点。
而萧廷玉,却没有这样的机遇了!朱宸濠虽然也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怎奈他一心称霸天下,且心胸狭窄,做事不择手段,全然没有半点仁慈之心,自然也就领会不了“混沌开天”的内蕴,达不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这时,李飞阳已念完最后一句,他只觉得体内真气汹涌,膨胀难忍,不由自主地将真气全部运到掌上,“嘭嘭嘭”地向着萧廷玉接连打出了十八掌,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那如连珠炮一般的十八掌,轰得萧廷玉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使出穿花蝴蝶步,这才躲开了掌风袭击,但他的身上,却落满了被李飞阳掌风震碎的砖石粉末,一身白衣,瞬间暗淡成灰蒙蒙的颜色。
而那砖石堆砌的比武台上,也被李飞阳轰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就连台下观战的群雄,全身上下也被四处飞扬的砖石土灰覆盖了满满一层,个个灰头土脸,瞬间变得像陶俑一般。
那些站的离比武台比较近、内功又不太深厚的江湖人士,受到李飞阳掌力的冲击,竟站立不稳,向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朱宸濠眼见战况逆转,不利于己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双目中露出了凶光。他悄悄地向齐东海和悟色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心领神会。
他们不动声色地挤进人群,偷偷地绕到李飞阳背后的台子下方,手指间扣好提前准备好的燕尾针,伺机等待出手。
萧廷玉随手抖了一下头上和身上的灰土,再一次运起无上心法,准备向李飞阳进攻。
他本来抱了必输之心,想在交手过百招后,故意留个破绽,趁机输给李飞阳。但李飞阳那一套“混沌开天”却激起了萧廷玉的斗志。这一次,他决定把所有的武功都使出来,看有没有机会战胜李飞阳。
对于取胜,萧廷玉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因为他还有一套专门对付高手的杀手锏。这套杀手锏,就是“星罗棋布阵”。
“星罗棋布阵”亦是《云巅秘武》中记载的武学。耶律皓南在这套武学中注释:“星罗棋布阵,虽然属于阵法,却不能用于行军打仗,而是用来对付强大的武学高手。故此,记录在上半部中。
萧廷玉觉得这套阵法极是有趣,便也学了下来。
此时,他既已察觉到李飞阳的武功已达天下无敌的境界,自己功力不济,自然就不能硬碰硬。用这套阵法试上一试,或许还有几分出奇制胜的可能。
于是,李飞阳就发现,萧廷玉不再跟自己正面交手,而是虚晃一招,立即变幻方位;再虚晃一招,又变幻一个方位,看起来似乎在兜圈子,但他的脚下,却不断地画出一条条的奇怪图案。
李飞阳虽然意识到,萧廷玉兜的圈子似乎存在着某种规律,只可惜他看不明白,萧廷玉这是在做什么。萧廷玉不出重手攻击,李飞阳也不好意思出重掌,只好跟在他身后跑,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台上的李飞阳被萧廷玉绕的迷迷糊糊,台下的王守仁却已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心里十分忐忑。
他已看出,萧廷玉仗着轻功身法,一边与李飞阳周旋,一边用砖瓦、碎石在李飞阳的身边摆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星宿。
“这可是争夺盟主之战,又不是闹着玩儿,萧廷玉这是在干嘛?”朱厚照看的一头雾水,便悄悄地问王守仁。
“回皇上,他可不是在闹着玩儿,而是摆了一种极厉害的阵法。”王守仁叹息。
“阵法?先生可知道如何破解?”朱厚照追问。
“这套阵法,臣曾经见过,却并未想出破解之法。”王守仁实话实说。他的确曾经在《云巅秘武》的抄本上见过这套阵法,但由于它属于武功范畴,也就没有在意,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兵法与行军布阵方面,所以对这“星罗棋布阵”也就只是一知半解了。
不多时,萧廷玉的“星罗棋布阵”已经摆完。李飞阳骇然发现,自己的周围,竟出现了一片星空!二十八星宿,上百颗星星,似乎都在对它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李飞阳惊呆了:“老萧!我俩是在比武,又不是在约会,你搞个这么好看的星空出来做什么?话说你是怎么搞出来的?真是神奇了!”
“你小心了!这个星空,可能会要你的命!”萧廷玉冷冷地说。
“要我的命?我可不信!”李飞阳笑道。
王守仁见李飞阳完全不把“星罗棋布阵”当回事,着急地大叫了一声:“李少侠!千万小心!这是星罗棋布阵!”
他话音未落,萧廷玉已经出招,只见他双臂摊开,双掌齐齐发力,地上的青龙、白虎、朱雀所包含的星宿忽然弹射而起,以流星坠落之势,向李飞阳周身要穴袭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