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沉：“你说什么？”
小鱼：“不是我说的，是上面写的！”
他接过旗子揣进怀里，然后在血迹斑斑的废墟里跟小鱼叙旧，他们已经确定这里没有活人了，大大小小的废墟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被翻了一遍。
周卫已经替他们仔细检查过了顺带还补了刀，活物估计是一个没留。
两个人都没什么波动，他们都对幕后黑手心知肚明，在一片哭声中两个十九岁的少年似乎成了一道冷漠的铁壁。
几辆马车疾驰而过，南山的大旗被高高挂起，周卫哭着挤进人群，他也对幕后黑手心知肚明，在一片哭声里，周卫就像是一个受害者。
他仰头望着房梁，房梁上的旗子已经被扯下，他嘴角漏出了一抹笑，眼睛好像在巡视是谁扯下了旗子。
此时萧沉还不知道这幅旗子是夺命的悬赏。
萧沉：“找到多少了？”
小鱼：“差不多快够了吧？有的面目全非的也不知道谁是谁。”
萧沉：“不至于留不下一具尸体吧？清河不至于杀不死几个人。”
小鱼：“斯……你会验尸吗？”
萧沉：“废话，我怎么可能会这个？！”
小鱼：“不妨让陆二当家试试？”
陆不道就站在小鱼旁边核对着尸体数量，面对友人的离世，沉默可以代替很多东西，如果敌在明处，也不会发现他的弱点。
痛苦的人弱点才是最多的。
陆不道：“我确实会这一招，但既然是两位少侠提的，那搭把手？”
小鱼：“走南闯北的谁没见过那种东西？”
他随便带走三具被毁容的尸体跟二人走进了废墟深处，刚一躲开周卫的视线他便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上。
“居和…居和他死了……凶手在我面前，我还没法谴责他……”
他见过生离死别，一次是家人，一次是朋友，两次他都无法谴责凶手，而凶手明明就在他的眼前。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伴随着悲伤的气氛，实在是令人作呕，这里就像是一个大血缸，活人被煮在里面。
陆不道冷静下来：“我看是不用验了，验不出来的，如果说把南山死的人毁容套上清河的衣服确实能蒙混过关，根本查不到。”
小鱼：“只是个猜测而已，对了，用不同兵器的手应该有差异吧？”
萧沉：“手？”
他伸出手，无名指附近有茧，掰开尸体的手，起茧的地方确实不一样，如果没猜测这具尸体生前耍的是红缨枪。
但清河哪儿有用红缨枪的人？
周卫向他们保证了不会再出事便坐上马车走了，其他势力也在收尸后纷纷离去，因为还有其他事，小鱼跟着萧沉回了华山。
小鱼也算是享有盛名的剑客，这些年来很多人都想知道他跟萧沉谁更胜一筹，但二人早已立誓永不相争。
回到屋里他随便找了坛酒。
小鱼：“没戒酒？”
萧沉：“暂时没有，本来是想戒的，但是挺愁的。”
萧沉：“我去了趟宁氏山庄遇到南宫枭了，他说我是他儿子。”
萧沉气笑了，好像这件事本来就很好笑似的，小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陪他喝酒，三杯酒下肚，小鱼也知道了个大概。
他最明白这种事，作为朋友他也只能打趣的拍了拍萧沉的肩膀，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萧沉：“谢了，但他们其实都在瞒着我，一年又一年，只有我不知道我亲爹是谁。”
小鱼：“前几年见你还没这种感觉，现在见你倒是感觉不一样了。”
萧沉：“能有什么不一样？”
小鱼：“有了股流氓味。”
萧沉忍不住笑了，小鱼拍拍他的肩膀：“这点事难受成这样不应该啊。”
萧沉：“是是是，听你的，师傅刚才让我去找他，一会再说吧。”
小鱼：“行，我等你。”
华清宵的房间里蜡烛还亮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另一个人影，他忐忑的推开门华清宵坐在桌前喝茶，另一个竟是杨忠！
“六师兄！”
“本来只想见萧沉一人，没想到这孩子竟回来了，知错了就好，其他事情为师也做不了主，交给管事的人吧。”
“是。”
他放下茶杯让萧沉坐到对面。
“我都知道了，我绝不投敌！”
“傻孩子，南宫门可不是敌，敌人的敌人可就是朋友了，但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要你做华山下一任掌门人。”
“这怎么行！”
“你需要这个，因为你不是我的弟子，是武林的弟子！武林需要你，你就要为这片养育你的土地效忠！”
华清宵取出茶杯给萧沉倒了茶，递过时却被萧沉徒手捏碎，陶片扎进萧沉手心，茶水混着血一起流出。
“我不！”
“你还想看见周卫一手遮天吗？！我收留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武林的一面旗了！这由不得你！”
“我只是不想要这个位置，我这样就挺好的……”
“对你不利，反抗也是要有身份的啊，你一个弟子跟他硬拼吗？以下犯上的帽子给你扣的紧紧的。”
他又倒了一杯茶：“再问你一遍，应还是不应？”
萧沉犹豫了，最终还是接下华清宵的茶一饮而尽，他不知道以后会面临什么人什么事，但注定不会让人好受。
茶是苦的，苦的难以下咽。
“既然答应了，那就静候时机吧。”
“是。”
萧沉退下了，一切他都了解了大概。
今夜很短，有多短？
炙热点燃了萧沉身后，剧烈爆破将他推开，顿时华山埋没在一片火海中。
烟雾缭绕之中，他看见一个凶恶的黑影抽出长剑。
一剑！
剑穗撕裂！
一切在第二招变了样，利剑成了铁鞭朝萧沉抽去，他打不到萧沉，萧沉也打不到他。
他只能胡乱挥剑，惊恐的射出暗器，让自己一点点迷失在黑色的恐惧中。
第三招，是扇！他闭上眼却依旧没有伤到他，直至浓烟散去他都没有看见对手的脸，只能看到满目疮痍的华山。
身后的房子燃起熊熊大火，众人手忙脚乱的打水，小鱼找到他时，他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凶手是谁？杨忠，南宫枭还是周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