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赤军新建军 ,叔侄再聚首
猴王与土地公坐回了石凳,立刻开启了尬聊模式,有一搭无一搭地唠起了闲嗑来,“土地公啊,我有一事不明,可否向你请教一二”,“上仙但讲无妨”,“我听四元老他们说过什么,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真是如此吗”。土地公笑眯眯地望着猴王,眼神中带着五六分醉意,挑了挑花白的眉毛、捋了捋发硬的舌头,有些得意的卖弄道,“上仙有所不知,确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一说法,只不过啊,并不是您想的那样。上界共分三十六重天,分别是欲界六重天、色界十八重天、无色天四重天、四梵天、三清天、大罗天”。说到此处,土地公故意顿了片刻,压低了声音,故作高深的继续说道,“其实九重天之上便再无日月轮转了,上界压根儿就没有日夜的概念,所以天庭便规定,以下界一年为期,定为上界一日。说穿了,三界时间本是一样的,天庭那边,不过就是换个说法,鱼目混珠罢了”。
“原来竟是这般,多谢土地公为我指点迷津了”,猴王闻言心底微动,却是不住地点头,一个劲儿地夸赞土地公见多识广,随即又东拉西扯的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比如说,天庭的组织架构、各路神仙的品级还有职权、又特地询问了,天庭里那个御马监,其正堂主事是不是唤做弼马温。猴王还饶有兴致地打听了半天,关于上界一众神仙的各种八卦,尤其是对涉及男女神仙作风方面的问题,特别感兴趣。那土地公怕是平日里对天庭的一众仙神,积攒了颇多怨念,见猴王好奇发问,也不管犯不犯忌讳,借着醉意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口无遮拦的一通畅所欲言,无论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亲眼所见的又或是道听途说的,一个劲儿地往外抖落个不停,也是令猴王对天庭各路正神的操守,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待到月上中天时分,猴王又问了些关于人间香火功德的情况,眼见着土地公已是口歪眼斜、酩酊大醉,说话也是语无伦次、含糊不清,便喊过小六子吩咐道,“六子,土地公不胜酒力,你扶着他先去后面休息,就安排在我的石屋,务必要照顾好”。那土地公闻言,却是醉眼迷离地盯着猴王,强自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拱手答道,“上、上仙,小、小老儿没醉,无需关、关照。今、今晚能与上仙您开怀畅饮、把酒言欢,实在是老夫近、近千年来,最痛快的一天,实在是,实在是不虚此行啊。老、老夫,先、先行告退,还请,还请上仙留步”。土地公说罢也不再理会猴王,抄起拐杖颤颤巍巍地用右脚轻踩地面,转瞬之间凭空升起一股白烟,那土地公便无了踪影。“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六子,这边你来安排善后。明天一早,让哈士奇酒醒后便来见我”,猴王无所谓的笑笑,随口丢下一句话,便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出了大厅。
翌日天明,哈士奇特地起了个大早,待猴王用过了早膳,便迫不及待地冲进石屋,坐在对面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猴王,肉麻地喊了声,“大哥,一晚上不见,您可真是想死弟弟我了”。猴王瞟了眼哈士奇那副谄媚的嘴脸,鼻中轻哼一声,拿腔拿调地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少特么跟我套近乎。说吧,大军出征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哈士奇眼中闪着精光,拍着胸脯,掷地有声地说,“大哥您尽管放心,粮草、军需半年前就准备好了。老狗那边,我也是派了斥候营最得力的哨骑,每月一探,绝对不会出半点儿差池。大哥,弟兄们辛苦辛苦操练了一整年,也该放他们出去见见血了。咱们何时出征,就等大哥您发话了”。
猴王闻言微微颔首,扫了眼立在门后的那根儿铁棍,不徐不疾地说道,“既如此,咱们也该去看看你那位二叔了。传令下去,五日之后全军开拔,再让辎重营多准备些大牲口什么的,咱二叔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天仙,肯定是攒了不少家底儿的,到时候把东西全都拉回水帘洞,让兄弟们也都发笔小财”。哈士奇刷地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喊了声“遵命”后转身告退。目送哈士奇出了门,猴王又将小六子喊进来,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从地上抄起那根铁棒,便直奔后山而去。不过是顿饭功夫,猴王转到后山,寻了处无人的空地,将铁棍擒在手中,随意耍了几个棍花,又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上辈子各类爱情、动作片中的,那些棍法招式,若有所思地琢磨了半晌,便双手持棍模仿着脑海中的那些动作,一丝不苟地认真操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除去吃饭睡觉,猴王都是独自一人在后山练棍,他也
不会什么成套的棍法,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拨、扫、抡、刺、劈、砸之类的棍法基本动作。短短数天时间,每个基本动作,都被猴王重复操练了数千遍,真正做到了卖油翁说的那句,‘无他,但手熟尔’。正所谓练棍千遍,其招自现,等这些动作都形成肌肉记忆后,猴王又结合自己几十年手撕妖怪的丰富战斗经验,将几个基础动作分别组合在一起,编排出了三五个极其简单粗暴的连招来,最后再用朴实无华的平A,将这些连招串在一起。
于是乎,短短几天的功夫,临阵磨枪的猴王还真就攒出了一套自创的棍法,虽然未必能有多么精妙,但五六百斤的铁棍,再加上他的天生神力,绝对能把“一力降十会”这五个字,给演绎到淋漓尽致。讲道理,真正上阵杀敌的功夫,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套路,生死相搏之时,间不容发之际,不出手则以,出手便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哪里能容得下什么花拳绣腿的虚招。猴王自创的这套棍法,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却是真正的暴力美学,借着一条铁棍,将自身与力量与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奔对方要害而去的狠辣杀招,属于是最纯粹、最简洁、最有效的物理超度手法。
五日后的正午,水帘洞前那片草地上,垒起了一个长十丈、宽五丈、高一丈的夯土将台,猴王一身白布麻衣,昂首挺胸地站在将台正中,顶盔掼甲的哈士奇、四贱将、小六子,还有那二十名校尉,都直挺挺地站在猴王身后。将台上竖着一杆赤色大旗,鲜红的旗帜随风飘扬,自上而下绣着“替天行道”四个烫金大字。全副武装的骁骑营、斥候营、刀盾营、长枪营、弓弩营官兵,按照各营编制,排成一个个方阵,整齐地在将台前二十步外依次列队,他们身后三十步处,站着辎重营的官兵、工匠、民夫,还有一大群各式各样的牲口、驮畜。烈日炎炎之下,官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刀枪、背负弓弩,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将台上的猴王。偌大的军阵,于无声无息中,隐隐散出阵阵煞气,慑于这股无形的气势,饶是辎重营的那些畜生,此刻也只是低着头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诸位兄弟,今日出征前,我有几件事要宣布。你们都是跟着我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了几十年的同袍,咱们之间也不必讲那些繁文冗节,你们且听仔细了”,猴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双眼虚望着前方军阵,侃侃而谈道,“正所谓,世间万事皆有名,人无名无所利,事无名无所成。为了以后能够师出有名,本王寻思着,咱们这支队伍,以后便叫‘赤军’吧,如何”。猴王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校场每个人的耳中,众人心底微动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当此时,只见猴王身后的哈士奇、四贱将还有小六子,竟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右手攥紧拳头,异常默契地齐声高呼道,“猴王万岁,赤军威武,猴王万岁,赤军威武”。此刻无论是猴王身后那二十名校尉,还是他身前的一众官兵皆是齐齐醒悟,有样学样的举手攥拳,连声呼喊,“猴王万岁,赤军威武,猴王万岁,赤军威武”。
“所以说,事先准备几个托儿,还是很有必要的”,猴王暗道一句,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在一片山呼万岁声中,在心底缓缓从‘一’数到‘一百’,方才压压手示意众人收声,随即又抬手指向身后那面赤色大旗,朗声说道,“诸位且看,自今日起,这面‘替天行道’的大旗,便是咱们赤军的军旗了。本王再问诸位一句,这‘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是个什么意思”。校场上的众官兵抬头望着那面大旗,皆是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哈士奇装模作样地走到猴王身前抱拳拱手,故意提高了嗓门,一唱一和地问道,“哈士奇愚钝,敢问大王,这‘替天行道’四个字,到底该做何解”。猴王朝哈士奇眨眨眼,随即便满脸肃穆,郑重其事地说,“此话我只说一次,诸位兄弟你们且记住了,我这个美猴王,便是这花果山的‘天’,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便是这花果山的‘道’。你们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事儿,此即为‘替天行道’,听明白了吗”。“明白”,猴王话音刚落,将台和校场上便响起了一片,振聋发聩的应和声。
猴王目光扫过哈士奇,掷地有声的说道,“此事说完,再说第二件事。自即日起赤军建军,本王便是赤军元帅,辎重营及调查统计处由本帅直管;封哈士奇为赤军副元帅,统领骁骑营与斥候营。本王不在时,军中一应事务,皆由哈副帅代为执掌”,“遵命”,哈士奇立刻行至猴王身前,单膝下跪拱手行礼。“孙奸”,“末将在”,“今封你为破虏将军,统领三营刀盾兵”,“遵命”;“孙厕”,“末将在”,“今封你为讨逆将军,统领两营长枪兵”,“遵命”;“孙拳”,“末将在”,“今封你为讨虏将军,统领两营长枪兵”,“遵命”;“孙上香”,“末将在”,“今封你为强弩将军,统领两营弓弩兵”,“遵命”。猴王一番话说完,哈士奇跟四贱将,全部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仰头望向猴王,眼中只剩下感激与崇拜。
“哈副帅,还有诸位将军,请平身”,猴王的目光从身前几人脸上一一滑过,又指着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大声疾呼道,“诸位兄弟,你们记住了,此旗不倒,赤军不退。剑锋所指,唯有向前、向前、向前!这便是咱们赤军的军魂”。猴王那极具感染力的口号,仿佛魔音入耳一般,令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振,情不自禁地面向那面赤旗,跟着猴王一起,声嘶力竭的喊道,“此旗不倒,赤军不退。剑锋所指,唯有向前、向前、向前”,“此旗不倒,赤军不退。剑锋所指,唯有向前、向前、向前”。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猴王也只觉得心潮澎湃,沉默少顷朝着哈士奇等人挥挥手,“二哈,你带着四贱将、众校尉归队,全军开拔”,哈士奇等人俯首领命而去。猴王又转头对小六子吩咐道,“六子,你带上护旗官,扛着这面大旗头前开路”,说罢便转身,兀自负手走下将台,朝着已在路边等候多时的坐骑小灰,缓缓踱步而去。
五日后的正午,烈日炎炎之下,一只两千余人的行军队列,正朝着东北方浩浩荡荡地快速挺近。在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后,骑兵、步兵、辅兵、工匠、民夫、驮畜,前后有序、井井有条的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整只队伍绵延近三里,隔着数里之外,都能看见滚滚烟尘。其实昨日傍晚,猴王便率队进入了狼王的地盘,当晚扎营时,营地周围就出现了几条前来打探消息的妖狼。猴王也知道,两千多人的队伍,在别人家地盘里横冲直撞,想要保密那是肯定没戏的,于是乎,只派了些斥候营的哨骑,将那些妖狼驱散了了事,次日天明,又继续大张旗鼓的赶路不停。正赶路间,队伍前方左侧,约莫一箭之地的树林内,突然窜出了十几只妖狼,领头的一只狼妖竟是人立而起,手中握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副杏黄旗,用力地朝着队伍这边不停地挥动。
片刻之后,队伍中派出了几名哨骑上前交涉,双反简单沟通一番后,哨骑便拨转狼头引路,那只狼妖则是举着旗帜,领着另外一只狼妖,跟着哨骑朝队伍这边款款走了过来。“禀报大王,有此地狼王派的两位使者求见,请问该如何处置”,一个哨骑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问道,“带他们过来吧”,猴王骑在小灰背上,无所谓的努努嘴,又扭头朝身后吩咐道,“来人,去把你们哈副帅请过来,就说他老家那边,来客人了”。那哨骑领命退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领着两只狼妖来到猴王面前,其中一只狼妖将手中旗杆杵在地上,挺直了腰杆,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猴王,他只看见那只硕大无朋的灰犀牛背上,坐着一个身穿麻衣的白面男子,看岁数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模样。
那狼妖眉头微皱,一时间也看不穿猴王的跟脚,只知道眼前这位,必然是个化形为人的天仙境大妖,于是躬身行了个礼,试探着问道,“参见大王,我奉本地狼王之命前来拜会,想问问大王,您此次兴师动众而来,究竟意欲何为?”猴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妖,脸上挂着副职业式的假笑,极其敷衍地回了句,“原来是本地狼王的使者啊,失敬失敬。不瞒你说,本王此番过来,正是要去府上拜会你家狼王的”。狼妖继续追问道,“敢问大王,您与我家狼王素昧平生,若只是登门拜访想要结交一二,又何须带着如此多的兵马上门。还请大王明言,您找我家大王,到底所为何事”。“所为何事?自然是为了自己兄弟的家事了”,猴王脸上笑意更胜,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故意调侃了一句,“好教使者知道,本王有一个异姓兄弟,正好是你家狼王的至亲,本王这次来找狼王,便是专程帮他料理家务来了”。
“料理家务?”,狼妖满脸狐疑地盯着猴王,诧异地反问道,“我家狼王怎么可能会有至亲...”,话音未落便看见一只身高八尺有余,穿着一身豹纹皮衣的精壮狼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犀牛精身侧,朝那白面青年抱拳行礼,瓮声瓮气地问道,“大哥,您找我何事”。猴王冲哈士奇眨眨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哈,你二叔家派人来了,问咱大老远跑来这边做甚,我说是专程来替你料理家务的。你快来认认眼前这位,说不定还是你家远房亲戚呢”。哈士奇闻言,目光犀利地盯着那狼妖,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悬在腰间的刀柄。狼妖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哈士奇,片刻之后他眼中忽地闪过一抹惊愕,抬手指着哈士奇的鼻子,大惊失色地嚷道,“你,你,你是当初逃走的那个野种...”。最后那个‘种’字尚未说完,哈士奇嘴角挂着冷笑,已是毫不犹豫地抽刀出鞘,朝狼妖脖颈处狠狠砍了过去。
哈士奇腰间的这柄环首钢刀,乃是猴王大炼钢铁的产物,如今赤军之中,也只有校尉以上的将官,还有骁骑营的重甲骑兵,才有资格使用百炼钢锻造的兵刃,说不上削铁如泥,但砍起头来,绝对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颗硕大的狼头应声落地后又滚了三圈,依旧是一副瞠目结舌、死不瞑目的表情。剩下的那具无头尸身,一手指着哈士奇,一手握着杏黄旗,“噗通”一声,便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一股接一股的鲜血,自脖颈处的伤口奔涌而出。仓促之间,旁边另一只狼妖,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同伴的头颅,只是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两名亲兵便各自擒住他一条胳膊,将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王,大王饶命啊”,那狼妖如梦方醒般地哀嚎一声,浑身抖如筛糠,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松手,这位可是此地狼王的使者,你们能不能对使者稍微尊重点儿,看把人家给吓得。哎,使者脚下这块地,怎么还多了一滩黄汤啊”,猴王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瞅着被吓尿了狼妖,又给身旁的小六子递了个眼色,朝地上那面沾着血污的杏黄旗努了努嘴。小六子立刻会意,向前紧走两步捡起那面杏黄旗,不怀好意地看着那狼妖,故作殷勤地说道,“尊贵的使者大人啊,我来替您擦擦吧,您这腿上的毛都湿了,看这颜色黄不拉几的,大人您最近是不是有点儿上火啊”,说罢便将那面旗当做毛巾,在狼妖两腿之间,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好几遍。“六子,你这是做甚,那面旗可是此地狼王的脸面,如今被你们弄得又是泥、又是血、又是尿的,你这么干合适嘛,别个狼王不要脸的嘛。还不赶紧把旗子还给人家”,猴王板着脸呵斥了一句,小六子闻言急忙将那面旗塞到狼妖怀中,拱拱手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使者大人莫怪、莫怪,小的一时疏忽大意,竟污了狼王的旗帜,这边厢给您赔罪了”。
猴王故意瞪了眼哈士奇,喋喋不休地批评道,“二哈,你看你这事儿办的,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至于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嘛。这也就是咱二叔不跟你这个晚辈一般见识,若是换做外人,能由着你如此任性胡来嘛。你可真特么的是,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大哥,您说的都对。可这秃羊秃森波,到底是啥意思啊”,哈士奇满脸好奇地看向猴王。“那是梵语,意思是让你以后做事前多动动脑子,别特么那么冲动。行了,赶紧忙你的去吧,别特么在这儿给我添堵了”,猴王挥挥手,又转头看向那狼妖,换了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柔声抱怨道,“你看这事儿闹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嘛,使者大人还请见谅哈。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啊,能不能帮我给你家狼王捎个话”。
狼妖无可奈何地望着猴王,讷讷地点点头,两腿却是止不住地打颤,“你就说,两日后,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欲亲自登门拜访,想与你家狼王谈几件家务事,还请狼王务必赏光拨冗相见,记住了嘛?”看着那张笑面如花的人脸,狼妖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股站站,下意识地连连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惶恐之色。“这位使者,没啥事你就早点回去吧,恕不远送了,记得替本王给你家狼王带个好哈”,猴王极其敷衍地挥挥手,也不再理会那狼妖,左腿轻轻一敲,便骑着小灰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那狼妖先看看手中那面沾着泥土和血污,散发着阵阵臊气的杏黄旗,再看看不远处那颗死不瞑目的狼头,最后扫了眼猴王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一般,劫后余生般地长吁一声,便急匆匆地捧着那面杏黄旗迈开双腿飞也似的落荒而逃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