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内,就瞧见陛下悠哉游哉在品茶,他瞧见慕璃漓进来,拿了块糕点递向她,她没好气的拿过,靠在一旁的椅子吃着。
毓王最先开口询问:“父皇,您为何将科举学子与朝廷命官勾结之事交予璃漓处理?”
“漓丫头初当荣王才月余,恶名在外……平日里也一直闲着,给她找点要事干干。”
他俩看向她,她正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陛下,小鸡啄米似的吃着糕点,满脸写着不开心。
陛下好似看到了,迅速扭头与毓王继续道:“昨日科考放榜,朕特意挑这个日子微服出访,见多名学子因落榜相互聊到科考之事,说了不少在贡院之事,有多名学子行事险恶,朕亲自上前与他们聊起,他们说起他们写的文章,比二甲的文章还要好,朕就知道,这里面可定有事。”瞅着眼前的两小子:“你俩近日也别闲着,拉上澜鄢王一同查查。”
二人朝陛下俯首长揖。
慕璃漓看着着三父子之间,苦着脸道:“那让他们三查呗,再加个大理寺,我今日在宫外已经出足了风头,让我回府避避啊?”手里的糕点啃完,起身往外走,却被陛下又塞了一个。
“既然已经吃了这么多年朕的糕点了,那便永远都吃吧。”硬拉着她坐下,轻点她脸上本来该有酒窝的地方:“风头你出了,结果也你担。”
她那刹那间愣了一下,良久才道:“陛下您是什么意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问他,她是现如今是慕家孤女,但大晏大多武将昔日都曾皆拜于慕家门前,因当年的慕家在大晏的辉煌无人能级,但这事最后的若是真的落在她身上,那她慕璃漓在朝堂上会有多大的辅助,天下文人都会记住她,她为他们争取了公平,未来。
“我在您的棋局里到底是处在什么位置?我为您除了荀王,除了荀王手下的党羽,更是将太后的势力尽数夺走,我以为您会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但是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清我接下来要走的路呢?”
陛下轻轻扬起唇角,语气是那般温柔,却又带着命令:“朕给你铺好了路,你跟着走就对了。”转过身去,看着那牡丹屏风:“此案由你全权处理,你是武将之女,多去瞧瞧文人风骨,对你将来有益处。”
慕璃漓晦暗的眸子紧盯着他,心颤不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拱手一拜,转身离去,他俩立刻跟上,昀王快步来到他身侧,语气轻快:“放心,接下来有我们几个。”
她冷哼一笑:“怎么,这事你管。”
他赶紧摇头:“不要,这事明显是父皇给未来储君铺路用的。”
“你都看出来,所以你觉得我愿意管吗?”撑个懒腰:“又被陛下推上风口浪尖了,当年查他时,就没少去青楼妓院,现在又要去各家书塾,真是烦心啊。”
毓王在他俩身后跟着,道:“书塾夫子那我去吧。”
“随你,我还得俩三日插针泡药浴呢,我先回府,看看学子的文章。”
走到宫门外时,人群早已散去,慕璃漓快步上了马车,却见那常桦那十一二岁的儿子在马车上阅书,面漏疑惑看向祁子奕,见他轻摇头,压低声音道:“冯叔要收他为义子。”
她的嘴跟眼瞬间都圆了。
“因为啥?”
他也不解摇头,等马车回到荣府,就见冯叔蹭的一下冒出来,拉着这小子就往里走,怜依啃着鸡腿走出来,还递给璃漓一个,俩个人啃着,看着冯奎喜滋滋的介绍府里的一切:“又收一个义子,这个比我小,是不是得喊我一声阿姊。”
慕璃漓白她一眼:“你都没喊过冯时阿兄。”
“冯时性子冷的很,这个年纪小,应该好玩。”
祁子奕摇头:“不一定,他初才对自己生父的话没比冯时好到哪去。”
慕璃漓扭头:“他说话了,我都没听过他说话,说啥了?”
他轻笑,擦擦她嘴角:“你走后,常桦继续骂着那孩子的生母,见他决然起身,将生母拉到身后,眸光比冷剑还刺眼,对常桦道,那日后我与阿娘跟你再无干系,你前途似海,但我们来日方长。”特意将来日方长四个字说得重些。
慕璃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听到不远处好像在叫自己。
“荣王殿下,荣王殿下,”
转身瞧见礼部的主事,他身后跟着的不少禁军,为首的几名禁军手中拿着不少东西。
“荣王殿下,臣奉命将此次科考的文章拿来了。”
怜依赶紧上前:“跟我来吧,反放到书房去。”
慕璃漓只偏过头注视着那几禁军,是禁军统领陈修身旁常跟着的几人,没办法,瞥见礼部的主事端着手站于一旁,她上前询问:“主事可还有什么事宜?”
他先是恭谨一拜,才道:“殿下,臣奉礼部尚书之命,这科考学子的文章送到殿下这,臣得每日盯着。”
她叹声笑道:“片刻后禁军会来,奉的是陛下的旨意,你难道是……”
他一听陛下,便不敢再留了,赶紧道:“陛下忧国忧民,荣王殿下辛勤为陛下分忧,臣便不再叨扰了。”
眼瞧着他走远了,祁子奕拉着她往府内走,来到书房,看到这厚厚一沓的文章,慕璃漓让禁军等着禁军退到屋外,立刻打开密道,让怜依与祁子奕一起搬,陛下正半躺着,舒舒服服的批着奏折,却见才走两刻钟不到慕璃漓跟那俩人从密道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堆纸。
陛下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你们干嘛呢?”
慕璃漓用力将文章放他面前,笑嘻嘻:“陛下,你让我管,我管,但礼部好像不太放心我,还专门派人盯着我,那我多难受啊,所以我特意将科考的文章放在你这,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说完拉着他俩转身离开。
陛下愣愣的坐起身,盯着摆在眼前的一沓纸,很是懵逼,首先这丫头变脸怎么这么快,记得俩刻钟前还是一张忧郁的小脸,现在……怎么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