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那些年是爱情吗?
书名:只因那时年少 作者:烟灰飞散指尖 本章字数:7921字 发布时间:2021-02-17

中午,我和马雪玲选择去了学校的餐厅就餐。

马雪玲所在的中学其实是我高中时候那个学校,所不同的是名字没变,却合并了几个中学,搬离了老校区,这里并没有我高中时代的影子。那时候的蒲城高中比芙蓉镇中学条件要好一点,也就是我们能吃饱饭了,再也吃不到那种偶尔加黑米的大米清汤了。从以前的大瓦房搬进了三层楼房,也开始摆脱了绿上衣蓝裤子的校服。

吃过了饭, 马雪玲竟然忽然问我听于鹏说过林小诗的消息没?

林小诗是谁?那个长发的师范生女孩,欧阳的表姐,比我们年长三岁的音乐老师。像欧阳一样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而她的结局却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于鹏对林小诗的情感是爱情吗?我想应该算是吧!假如一个人不在你内心深处有一定的位置的话,又怎么可能影响你的以后乃至一生呢?

只是任何一个故事未必都会如同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师生恋,在国内即使现在也会轩然大波,更何况是十几年前芙蓉镇那个封建闭塞的地方,何况当年那种并不清晰的情感!

林小诗,奇女子,一个像于鹏一样让我无法琢磨的人。当然我很清楚他们当年的若即若离,似乎彼此心中都知晓,却又都不去点破一样。因为她和于鹏都是冷静的人,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未来。

那一年的高考,蒲城高中有十几个进入了国内知名学府,这一点足以造成小城的轰动。而后续的故事并不限于此,一个是考入北大的于大才子闯了初中老师的婚宴,一个是一个女孩放弃了知名学府的通知书······

而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发小,于鹏和马雪玲······

而芙蓉镇那次罢 课风波,假如不是林小诗的出现,或许真的没办法收场。

那场罢 课风波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僵持不下,直到作为党委书 记的秦超父亲到了芙蓉镇中学,直到林小诗从家里赶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林小诗那天的到来起了决定性作用,本来于鹏说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可林小诗到了现场后似乎没说几句话于鹏便选择了驱散人群,回到教室去等待校方的意见。当然,我们也很清楚一件事情,党委秦书 记的出现,事情便会有了转机,更重要的县委领导也打电话过问了此事。而那个县委领导不是别人,是欧阳的父亲,林小诗的姨夫。

欧阳在我们没罢 课之前就尝试让父亲过问这件事情,但他的父亲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那天罢 课把事情闹大了,欧阳给林小诗打了电话,又让林小诗找到她的父亲把芙蓉镇中学的现状说了,欧阳的父亲这才给秦书 记打了电话。

芙蓉镇是百里名校,一旦酿成风波,对芙蓉镇乃至全县教育界影响可想而知。镇上以及县里对当时的场面很关注,所有的一切自然也随着罢 课风波出现转机,而这些似乎又是作为芙蓉镇中学校方热衷于看到的结局。数年以后,当我和于鹏高考过后回到芙蓉镇中学的时候,老校长依旧对那件事情记忆犹新。从他的言语中,我隐约觉察到,于鹏做这件事情当时已经无形之中得到了他的默许。

那件事情的结局,芙蓉镇中学的馒头不再是那种死面疙瘩了,而是开始从镇上的馒头铺子拉来的机器蒸馍。贾六被取消了优先保送体校的资格,并赔偿了那个受伤伙房师傅的医药费。

当然,还有一个俗不可耐的附加结局,那就是贾六回家被贾叔修理,我和于鹏被老爸苦口婆心灌输了一晚上他们那辈人的思想观世界观,直到把我俩脑子塞得满满的。父亲是我们小学的班主任,对于这位陈腐老学究的谆谆教诲,其实那套东西我和于鹏早就滚瓜烂熟了。

事情在出人意料中被于鹏化解,芙蓉镇中学似乎从那天之后开始恢复了平静,重新开始了那种死水一样的生活。进入初三,再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再没有操场旁边小树林的谈天说地,再没有课间跑去篮球场的活泼身姿。

我们知道第二年的黑色七月即将面临的抉择与分离,知道一场人生的岔路口离我们越来越近,想要走出乡村,我们义无反顾。

那次事件之后,贾六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次赔偿的医疗费 ,贾六家里欠下外债,贾六被取消保送体校资格。这一切,我那时候并没有理会到对贾六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挫败。

他消沉了,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保送体校是他唯一的希望,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以贾六的成绩想靠文化课走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他搬出了大通铺宿舍,自己选择到教室去住。或许是逃避,或许是自卑,我们已经无从顾及。

暑假很快的过去,时间如同我们指缝中的流沙,我们试图握住,却终于发现自己的苍白无力。那高高的书山,各种各样的复习题遮挡我们年轻的脸庞,我们为自己的前途搏杀,为走出乡村去搏杀。

凌晨四五点,教室里开始出现那些恍惚的蜡烛,憔悴的面孔,以及偶尔打盹被蜡烛烧到头发的惊叫、笑声,片刻之后无奈的再次钻进题海。

那时候全班似乎都在憋着一股劲的学习,恨不得把书本硬生生的塞进自己的脑海里,揉吧揉吧消化掉。

贾六再没有起来进行过长跑,每天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我们扒着窗户跳进教室的时候,总会听到他不情愿的嘟囔声,翻转身后懒洋洋的睡去。很多时候,女生跳进来了,他便懒得再起,一直睡到我们出早操,大家都离开教室,他才会懒洋洋的爬起来穿衣服。

那时候开始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们已经不再顾及伙房的伙食是不是能吃饱,因为大多数时候很多同学是不再去买饭的,几个同学推选一个人买来馒头,然后蘸着或从家捎带或买来的咸菜来吃。偶尔跑去周老师的小卖部也是三毛钱一瓶的劣质汽水一阵痛饮后马上散开。晚上的大通铺宿舍,亦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欢声笑语,偶尔喧闹也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与哀嚎。

熄灯后,走在通往宿舍大院的小路上,遥望星空,像狼啸一样几声叫唤后夹杂着顽皮的笑声。那时候,似乎一件并不好笑的事情,也会惹来我们的笑声,牵强中夹杂着无奈与疲惫。走到寝室后,几句话便匆匆睡去。甚至于还有许多贪学的学生被校方从教室赶出来后,自己躲在被窝用手电筒恶补功课。

那时的苦楚,我已经无法清晰地叙述出来,原谅我的词穷,原谅我为那时感动的伤感,原谅我挖掘记忆时的充实,原谅我对当年的苍白无语!因为,那些年,那些曾经的我们别无选择。

从暑假到元旦,那年第一次感觉到时光的飞逝,却从未曾想到过感怀我们那代人的悲催。

那年的冬天似乎猝不及防的突然来临,寒风呼啸着,无情而又争先恐后的涌进校园。

我想,我们当年应该是第一批能够真实的体会到季节变化的人群。春天的温暖,夏天的热情,秋天的惬意,冬天的严酷,似乎总是在大瓦房教室、大通铺宿舍体现的淋漓尽致,从而极其利落的培养着你对人生的哇凉伤感的悲催。

那一年,我们很多人手上开始生起了冻疮!

那是个无比可爱的小东西,是每一个芙蓉镇同学最深刻的青春烙印,先是肿胀着,再后来溃烂流脓,钻心的疼痛直到麻木。

芙蓉镇中学的冬天早操是要求戴上白手套的,力争在土气的绿军装上面加一点耀眼的东西。冬季朦胧的清晨,夜色中齐刷刷的摆起一条波浪形的白色曲线,清澈响亮的童音呐喊出那些年的郁闷,一道看似青春欢快的乐章在大操场奏响。

每次跑完早操下来,我们试图褪去并不御寒那层薄手套时候,撕心裂肺、呲牙咧嘴表情时而引出一声声无奈的叫骂。北风的吹拂将手背的烂肉与手套那层薄纱粘连,想分开它们已经成了浴火的淬炼。

那些年不曾体会艰苦,因为家中的生活也似乎强不到哪去,我们那代人从小学开始似乎就被冻疮这种美丽的事物缠绕,成了童年少年不可磨灭的一部分。而今数十年匆匆而过,那些年的记忆在眼前跳跃,才发现那些年艰苦并充实的岁月,万千感触,泛上心头。

元旦越来越近,每年的芙蓉镇中学总会举行全校性的晚会。呃------,其实说是晚会有点夸张,顶多算是赛歌会,并且多是一个班级合唱的红色歌曲、校园歌曲,偶尔出现一两个嗓音不错的,也是没有了伴奏信天游一般的呐喊。偶尔弄来一盘盗版的伴奏磁带,也是不合拍的得瑟显摆。那时候芙蓉镇中学是没有音响概念的,似乎我们并不知道磁带那些明星的唱歌是需要一系列的高科技合成。

本来元旦晚会出节目向来没有毕业班的份,可那年校方却开了恩德,破天荒的允许毕业班参与了。我想,或许是那次罢 课风波的影响,使校方嗅到那届班级的压抑嚣张。

这样的消息足够我们屁颠屁颠的乐呵一阵子,因为进入初三后,这或许是唯一一件值得我们庆幸并欢呼雀跃的大事了。最重要的,每年元旦晚会的光环点都在四班,而欧阳无疑是全校元旦联欢会最合适的主持人选。

当孟老师把这个消息在班里面通报的时候,四班的所有同学们瞬间沸腾了,连多日来一直低迷的贾六也一扫阴霾,开始露出他往昔贱贱的笑容。那一刻,我似乎并没有想到过伙房斗殴一系列事件对贾六的影响有多大,直至最后他的参军入伍,一直到最后他英勇地牺牲。

那段日子我们一头扎在题海,忘记了欧阳的存在,忘记了那些懵懂的爱情,直到那天晚自习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才发现我们似乎有好长时间没有单独见面了。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等待校方的二次检查结束,我和于鹏、贾六、乔庆太才凑机会摸了出来。

大伙房由于地处男女生寝室院子的中间,大伙房的北边是以前老伙房的破房子,这样的布局也使中间出现了真空地带,遮挡住那忽而闪亮的手电筒灯光。天时地利的造就那时早恋男女生约会的最佳场所。

在斗争中学会斗争。芙蓉镇中学严苛的校风,逼着我们坚强勇敢的出 台天才设计与之对抗。在这里约会是需要两边有人把风的,以防备突如其来的校方突袭。本来这样的事情没有乔庆泰什么事,可这孩子貌似着了魔一样非得跟着我们几个出来。或许他早就料到,陪欧阳出来的只有陈澍。

月朗星稀,远远地望到欧阳盈盈碎步的身影,清新悦目。有时候的相悦是一种内心自然而生的情愫,即使蒙上眼睛,封了耳朵,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距离。

她旁边的那个女孩,我们都知道是陈澍。欧阳的与众不同自然会招到一些女生的排挤,那时候很多男女生不是没有青春期的萌动,只是这种萌动被芙蓉镇那个沉闷的校风无情的封埋了。而陈澍似乎是当年与她关系最铁的人。

到了女寝室院门口,陈澍止住脚步不再向前来。欧阳和她小声说笑几句,似乎在嘀咕着什么,然后轻快的跑来。

“那是陈澍吧?怎么不过来?”我问她。

欧阳自顾自的把手中的手套塞到我手中,嗔怪道:“看你的手背都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从口袋中掏出冻手油来擦。

“哎呀!你轻点!”冻手油擦在手上的时候,欧阳用力过猛,我肿胀的冻疮口子撕裂一般。

“怎么了?疼吗?上次给你买的手套呢?你是不是丢了?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欧阳一边搓着我的手一边嘟囔着。

“贾六看上了,然后就送给他了------!哎呀------”欧阳在我手上猝不及防使劲拍了一下,再次让我撕心裂肺。“干嘛呢?”我有点莫名其妙。

“你怎么能这样?”欧阳瞬间有点生气的样子,月色闪耀在她闪亮的眼眸,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这怎么了?我俩不是哥们吗?”我知道欧阳那会的表情是真生气了,我去拉她的手,她甩开背转身过去去。

我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扭过脸来,她僵持着,伸手在脸上擦拭着。

“怎么?哭了?”

欧阳没理我,继续着她黛玉葬花的凄婉。那一会,我慌张了,从那天起,我得了一种怪病,开始惧怕她的生气,她的落泪。再烦躁的心情,只要看到她的泪水,一切便会变得无足轻重并无所适从。

“你俩干嘛呢?”贾六、乔庆泰一路小跑的跑来。

“你俩干嘛呢?谁让你俩过来的?快回去把风!”我不耐烦道。

“我怕你俩把狼招来?”乔庆泰吊儿郎当的撇嘴,眼却瞥向女生寝室院门口那边。

“欧阳,凌杰是不是欺负你了?”贾六讨好一般的问。

“怎么会?”欧阳牵强的笑着。

贾六莫名其妙的望了望我,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那边是陈澍吧?”乔庆泰喜出望外的叫道。

“是呀!是呀!瞧你丫那点出息?”贾六不忿的走开了。

“哎-----,这都几个意思呀?”乔庆泰莫名其妙的。

“你说几个意思?你个没眼力价的。快滚!”我骂着乔庆泰,用脚踹他,他急忙闪躲着。

“你傻呀?陈澍在那边,你还不过去?你个缺心眼的孩子,咋就长不大呢?”

“哦----”乔庆泰这才恍然大悟。

那边陈澍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对欧阳没好气的轻声喊:“欧阳,你不回去,我先走了!冻死个人!”说完,扭头便奔女生寝室去了。

“哎----,她怎么走了?”乔庆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着。

“你说人家怎么走了?”我反问他。

“我哪知道啊?”乔庆泰还在那疑惑。

“乔庆泰,你真好笑!”欧阳被乔庆泰的那些话逗得有点忍俊不禁,却又似乎觉得情绪转变的太快,只有忍下来后,继续酝酿伤感。

“我说你有完没完?快走了!”我骂乔庆泰。

“干嘛呢!走就走呗!没劲,重色轻友的家伙。”乔庆泰嘟囔着。

“我去!”我想追他踹他一脚,那孩子却一阵风似得跑远了。

“这孩子缺心眼!”我傻笑着:“咱甭搭理他。”

“嘿嘿!嘿嘿!”欧阳学着我的样子给我没趣,而后再次扭过身去不搭理我,弄得我不敢再嘚瑟了。

许久·····

“我就知道 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说完语音再次哽咽,这丫头情绪转变的简直神速。

“啊?没有,没有,欧阳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百口莫辩,慌张忐忑。那段日子,我们都沉入紧张的复习中去,似乎已经无暇顾及那些朦胧的说不清是爱情还是好感的东西了。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我知道假如我不能升入重点高中,不能升入和欧阳约定的大学,我们或许真的没有未来。家庭的差距使我很清楚,我们毕业了分开了,一切还会不会继续呢?欧阳会选择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农民,会为爱情去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吗?即使欧阳是个打破常规不按世俗套路出牌的女孩,那她那位作为县委领导的父亲会让他和一个乡下捡牛粪的孩子交往吗?我想答案很清楚,我读过无数诸如琼瑶凄美的爱情故事,那些无奈真实存在。也试图领会金庸那些侠骨柔情、仗剑天涯的潇洒,却终发觉那些东西只是唯美的童话而已。或许我们向往唯美真挚的爱情观、人生观,却又不得承认现实的苍白无力。

“那你还把我给你的东西乱送人?”欧阳埋怨着。

“我-------,我看贾六很喜欢-----”

“那如果贾六喜欢我,你是不是也会把我送了?”

“啊?怎么会?我-------”

“你会?”欧阳忽然转过身来抱住我趴在我的肩膀上,使劲捶打着我的背:“你个傻家伙!你个傻家伙!”

月光照耀着我们,些许温暖的感觉洒满我们的脸庞,一股惬意的感觉洋溢着。那是我们交往后的第二次拥抱,那些年的豆蔻年华,那些年的害羞怯懦,我们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亲密的肢体接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那些年的情感些许的邪恶总会被那些单纯的真诚瞬间冲去,一切脑海的向往开始升华为崇高纯洁的情感。

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这个世界;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所有的烦恼;以为脚步停了下来,心就可以不再远行;以为我需要的爱情,只是一个拥抱。而我们那时的拥抱,总会伴随着心脏突如其来的颤抖,转而暖暖的过电一般永生难忘。

“我们会兑现我们当初的诺言吗?会升入同一所大学吗?会有一起走向西部那一天吗?”她的嗓音些许沙哑溢出来。

“会吧!我一直在努力,我这么刻苦就是希望有一天等我们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勇敢的面对你的家人;我之所以这么刻苦,就是为了兑现我们那年在操场上的承诺。到时候,我可以勇敢的对你父亲说,我要娶你的女儿!”那时候我的想法好天真,我一直以为挡在我和欧阳中间只是来自家庭的差距,却从没想到一段感情需要无数次的坎坷波折来验证。年少轻狂,不识愁滋味是不是恰如其分呢?

“可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你成绩那么好,我现在的成绩根本不可能和你一起升入重点高中的。”欧阳擦拭着眼泪。

“怎么会呢?还早着呢?你一定会赶上的!”我试图安慰她,虽然我知道当年欧阳的成绩不可能统招进入蒲城高中。可我也知道,这样的中考对他们这些干部家庭的孩子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完全可以凭着父母的关系进入蒲城高中读书,依旧高傲的在校园中受人仰视,受到校方的照顾。而我们却不能,农家孩子只有刻苦读书这一条路才能换的别人的尊重、校方的青睐。

“我赶不上的,我知道我的成绩,即使我有机会进入蒲城高中,也不可能像你和于鹏、雪玲那样升入好的大学。真的不可能的,到时候你就会嫌弃我,就会不理我!”

“傻丫头,你想啥呢?大不了你考不上,我就不上呗!”我信口开河的安慰她,心里面却一阵心虚,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那么去做。那样做的结果,我家老凌老师绝对会将我千刀万剐之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家老凌老师成天灌输的就是北大、清华之类的,甚至于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是奢望,我深深的醉了。

“住嘴。”欧阳捂住我的嘴巴。“凌杰,你对我的好我记得,但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为我那样去做。那样我就会成为你们家的罪人,即使我们在一起了,我也没脸去见你的父母!”

“我------”我本以为欧阳会为此感动,可她的反映却出乎我的意料。这是一个真心希望我好的女孩,直到多年后的那些选择,那些撕心裂肺的记忆,我才深刻明白,只是为时已晚。有时候我自负的要命,而这种自负也成了最后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利刃。

“瞧你,咱们这么多天没见了就不能说点高兴的?这次元旦晚会校方破例让我们参加,并且又让你做主持人多么值得庆祝呀!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不该我们现在考虑的事情呢?”我知道自己该转移话题了,我惧怕在欧阳这些话语下逐渐露出自己的本性。

“我才不稀罕。”欧阳嘟囔着,放开我,拿过为我买的那双手套把包装薄膜撕开:“你试试合适不?别再送人了,看你手背都成猴爪子了!一点都不讲究,还整天自称自己是美男子。”

“为啥不稀罕?我就等着看你在舞台上风姿绰约呢!到时候,全校男生都望着我们家欧阳!”

“你滚!一天天没正形,真把自己当令狐冲了?你有人家那么潇洒吗?放着好学生不做,一天天就知道和于鹏贾六他们瞎嘚瑟,臭显摆,真以为你们很潇洒呀!丢不丢人?”欧阳虽然这么说着,语气中依旧埋怨,可我知道她此刻心情已经多云转晴了。

“不像吗?我觉得他那种性格挺好的,放浪形骸,啥事都不计较,指定能成老寿星,那是我的偶像呀?还有那楚留香,扇子一挥,多少美女为之倾倒!”

“你看!你看!露出原形了吧?还羡慕楚留香?你是不是特别羡慕他那么多红颜知己呀?早就知道你是花心大罗卜,一天天和马雪玲那几个女生不清不白的。”

“我哪有?”我急忙辩驳。

“没有嘛?你就是那样的,一天天自以为是忽悠人家小女生!”

“有吗?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忽悠呢?”我知道继续辩驳下去,没我什么好处,随机话锋一转躲开。

“滚一边去!”欧阳故意甩开我的手。“说正经的?我听说你们要出节目,出什么节目呢?给我泄个密。”

“三剑客出手,所向披靡,是绝对不可以提前曝光滴,要不然没意思了。”我故弄玄虚,然后比划着仙人指路的招式。

“德行!还三剑客,人家校园都叫你们那什么,美得你们!”欧阳不屑道。

“啊?叫我们什么?”我知道她说的是有些混小子背地叫我们三贱人,避免不了,不过确实有时挺贱的。

欧阳窃笑着,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继续问我。

“谁还不知道你们要唱《江湖行》,臭美吧!你和于鹏倒是没事,我看贾六到时能给你们掺和到什么样子!”

“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又是贾六这混蛋吧?”贾六这小子没事就喜欢在欧阳面前卖乖,做点出卖哥们事情不算意外。

“得了,你知道就知道吧!到时候三剑客的表演,将是整台晚会的高潮!”我自信满满的喊着。

“行,你就吹吧!”欧阳爽朗的笑着,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当时我们是从寝室里面跑出来约会,忘记了有可能随时出现的校方夜袭队。

我俩就这样嘚瑟着,闹着······

“你俩做不死吧!来人了,还不快跑!”于鹏在远处喊,急急忙忙的拉着贾六他们奔向远方来的那些手电筒灯光,他要去解围。

“同志们快跑,我来断后!”我依旧嘚瑟着忍俊不禁,推着欧阳示意她快走。

“你就演吧!我走了!”欧阳笑着,伸手拍打我。

“快走吧!我们已经有三名同志已经赶赴前线以身殉国了,我们一定要为革命保留最后一颗火种!”

欧阳捂嘴止住笑意,用手再次轻拍了我几下,小跑着离开了。

“你们三个几班的?干嘛呢?”

远处,于鹏他们此刻已经被夜袭队一网成擒。

“史校长,我是于鹏,乔庆泰肚子疼,我们要带他看医生。”于鹏急中生智的喊。

“哎哟,我的妈啊!疼死我了!”乔庆泰这孩子早就领会意图,急忙弯腰捂着肚子在那演着。

“你们几个等等我呀!跑那么快?”我奔向前去,这个时候我知道我要是独自逃跑,这几个孩子断不会放过我。最低的惩罚也是每人一袋天方方便面外加两袋榨菜了,我那点饭票可不够他们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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