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到李飞阳和夏无念,开心的脸上都笑出了花儿。他很想大叫一声“老李!”,然后无所顾忌地抱住李飞阳转上几个圈儿,但一想到身边跟着文武重臣,便又收起笑容,清咳两声,摆出天子的威严仪态,问李飞阳:“李少侠,戌时马上就要到了,你难道不想争夺一下武林盟主吗?”
李飞阳见朱厚照又在摆皇帝架子,知道他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不方便与自己嬉闹,便也一本正经地行臣子之礼,然后问道:“现在得胜的是哪位高手?”
“是我!”萧廷玉站了出来。
“老萧!两个多月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李飞阳欢喜地跳上前,张开双臂就去拥抱萧廷玉。
萧廷玉却将折扇一伸,抵在了李飞阳的胸前,冷冷地说:“不要叫我老萧!我——姓——朱!”
“老萧!你搞什么鬼?才俩月不见,你就六亲不认啦?”李飞阳望着胸前的折扇,露出一脸诧异。
“谁跟你是六亲?想跟我套近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萧廷玉的脸色冷的像是挂上了冰霜。
李飞阳愣住了,怔怔地瞧着他,那目光就像是瞧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发什么愣?想挑战我,就赶紧动手!再磨磨蹭蹭,可就没有机会了!”萧廷玉的声音依然冰冷。
“李少侠!戌时一到,比武就结束了!抓紧时机呀!”王守仁见李飞阳发愣,连忙在一旁小声提醒。
李飞阳看到王守仁那满怀期待的目光,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他要争夺武林盟主的事,连忙冲着萧廷玉一抱拳,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声:“朱公子,请!”
萧廷玉哼了一声,飞身跃上比武台。
比武台上,早已被萧寒天和朱宸濠的那场打斗弄的一片狼藉,几乎没有落足之地。
萧廷玉轻飘飘地站在两块碎砖之上,衣袂飞扬,潇洒俊美,宛如天外来客。
李飞阳也学着他的样子,踏在两块碎砖之上,哪知身子却晃了两三下才站稳,惹得王守仁好一阵担忧:“还没开始就落了下风,不是好兆头啊!”
萧廷玉静静地望着李飞阳,突然冷笑了一声:“我们俩几次比武,你从未赢过我。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这话一出口,李飞阳的少年好胜之心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他眉毛一挑,自信地说:“以前是以前,这一次,我肯定能赢!”
“大话少说,看招吧!”萧廷玉飞身冲向李飞阳,半空中以掌做剑,向李飞阳当头劈了下去。
“咦?这是什么招式?”李飞阳见他用的既不是无影掌,也不是摘星拂穴手,而是从未见过的武功招式,顿时好奇心起,一边闪身避开,一边诧异地问萧廷玉。
“新学的,剑神归来!”萧廷玉漫不经心地回答。
“啊?剑神归来……剑神归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李飞阳苦思一阵儿,忽然想起,这“剑神归来”是《云巅秘武》中的一套剑法。
这套剑法虽号称剑法,修炼方式却是以掌御气、以气为剑,或劈、或砍、或削、或刺、或挑,讲究人剑合一、化气为刃,招式发动起来,比真正用剑更加灵活,威力也更加巨大。既可近战,又可远攻,虽无利锋,却可以伤人于无形。
“原来你……你也学了《云巅秘武》上的武功……”李飞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瞧着萧廷玉。
朱宸濠肯让萧廷玉学习《云巅秘武》的武功心法,那当真是以亲生儿子的礼遇来对待他了!
可李飞阳还是不相信,萧廷玉会就此变节!
那个生性正直、满腔热血的少年,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萧廷玉见李飞阳发愣,便冷笑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吗?怕了就认输吧,省得多废力气!”
“认输?你想得美!绝对不可能!”李飞阳的好胜之心再一次升腾上来。
萧廷玉的身法十分灵活,一道道掌剑带着刺耳的风声,从李飞阳的耳边、肩上、胁下、腰间“唰唰”地穿过,李飞阳先是用穿花蝴蝶步躲避,后来发现功效不大。萧廷玉对穿花蝴蝶步了如指掌,只要李飞阳身形一动,他就能预料到李飞阳要躲到哪个方位,然后提前以掌剑迎接他。
如此一来,李飞阳像个猴子一样地跳来闪去,躲的极为狼狈。
数招过后,李飞阳一个不小心,就听到“唰”地一声,衣角被萧廷玉的掌剑削下来一块小小的布片,惊得他连忙使出冲云宵,高高跃起,然后俯身下坠,出掌击向萧廷玉的肩膀。
但萧廷玉的掌剑,却早已竖在下方等着他了!
李飞阳大惊失色,半空中强行翻了个跟头,虽然避开了萧廷玉的掌剑,却没能稳住身子,扑地一声摔在地上。
“唰唰唰”萧廷玉的掌剑一道又一道再次接踵而至,李飞阳躲闪不及,只好就地十八滚,总算险险避开,然后终于趁萧廷玉再次运功提气之际,从地上一跃而起,站稳了身子。
萧寒天、王守仁和朱厚照在一旁观战,见李飞阳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惊的满头是汗,脸上都露出焦灼的神情。
旁边的朱宸濠,却是一脸笑容,冲着萧廷玉频频点头,以示赞许。
“我的玉儿,真是太出色了!天赋极佳、悟性极佳,对战之中,又极善灵活变化,李飞阳那个傻里傻气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敌得过我的玉儿?”朱宸濠心情不错,便斜着眼睛偷瞄了萧寒天一眼,见萧寒天神色焦灼,心里越发得意,暗想道:“哼!萧寒天呀萧寒天,当年你目中无人,不肯为我效力,今日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你是我手下败将,你儿子是我儿子的手下败将!哈哈哈哈……”
朱宸濠越想越得意,心里乐开了花,只恨朱厚照在场,害他不敢开怀大笑。
他的目光再次瞧向比场,却骤然发现,比武场上两个人影的攻守之势,居然发生了变化!
李飞阳竟然反守为攻,打出了一套从未见过的掌法!
那套掌法,招式看起来极为简单,似乎是直来直去,并无太多变化。
但神奇的是,萧廷玉竟然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束缚之感,真气凝滞,掌剑再也使不出来,只能勉强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