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摇连袭在凡间已度过了十五载春秋了,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好一个壮劳力的即视感。
“摇连袭怎么长成这样呀?”布烺和花蕊仙子仰望着监视屏里,挑水劈柴,干得正起劲儿的少年,同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疑问声。
“我们让摇连袭长什么样子,她就会长什么样子呀!”照邻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你俩还不知道吗,凡人的模样一世一改变?摇连袭可不能用到她自己的脸,否则她就不是这般命运了!”
“铁娃儿!”
院门外有个女人叫了一声那劈柴少年,只见他抬头应声道:“娘,你回来了,这位是谁呀?”
“她呀,可是咱们这儿大名鼎鼎的赵媒婆呀,为娘我拜托她给你提亲来了。”铁娃儿的娘笑得一脸幸福,含辛茹苦才养大的儿子,眨眼间便长大成人了。
“赵婆婆请进——”铁娃儿连忙起身将贵客迎进门,期盼着她能为自己牵线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
赵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上下打量着铁娃儿,相貌平平,家境一般,在婚恋市场上不占优势,能不能给他说成一门亲事都没把握。
不过赵媒婆夸大海口,尽量帮铁娃儿寻到一位如意的媳妇儿。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成了,谢媒钱可少不了你的,哈哈哈!”铁娃儿的娘拉着媒婆的手,衷心地感谢道。
一旁的铁娃儿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憧憬着娶到了美貌老婆后的幸福生活。
男耕女织,儿孙绕膝,鸡鸣犬吠,家长里短,闹市繁华,凡间的生活也挺有滋有味,但凡站在上帝的视角来看,却一点儿都不令人向往。
“凡间的生活也挺美好的嘛!不是说把他们流放到凡间改造的吗?”花蕊仙子望着凡间生机盎然的世界,听着凡人的欢声笑语,竟有种凡人在享乐的错觉。
“铁娃儿的厄运马上就要降临了,有他受苦受难的时候。”照邻卖了个关子,且往下看。
铁娃儿的家乡地处边关,时常有蛮族人闯入内地劫掠,无恶不作。几日后,一群蛮族人的铁踏入了铁娃儿生活的小村庄,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蛮族人一路烧杀抢掠,当着铁娃儿的面,砍了几个老弱病残者的脑袋,杀鸡儆猴,吓得乡亲们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蛮族人将抢劫来的财物和奴隶,在刀枪明晃晃的冷光中,押着一路向北,出了边关,深入孤烟大漠。
从此,铁娃儿的身份叫奴隶,被奴隶主们呼来骂去,做着又苦又累的工作。
胡天八月即飞雪,冰冷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飞雪,扑打在一群开山凿石者的身上,不远处有几个满脸模肉凶神恶煞的监工提着皮鞭子,虎视眈眈地监视着,谁敢怠慢就抽谁。
当镜头拉进,铁娃儿极度疲惫的面容映入了布烺的眼眶,一想到这个受罪的少年,便是他昔日的恋人摇连袭,一股悲悯之情由然而生。
“天哪!摇连袭何时受过这种罪呀,对她的惩罚夠了吧,能不能放过她呀?”布烺边说边有种帮摇连袭解脱的想法。
只要从铁娃儿的躯壳里提溜出摇连袭的魂魄,她就能解脱,不用再受凡间的磨难了。
“瘟大神——你想做什么?凡间的事,你只能看,不能插手!”照邻及时阻止了布烺,劝道:“摇连袭当几天奴隶你就心痛了吗?她让多少人过着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不心疼呀?”
布烺不再意气用事,是该狠下心来,让摇连袭吃点苦头,否则她死不悔改。
希望摇连袭受此磨难后,能有所悔悟,知错能改。
“只是,凡间太残无人道了!他们被困在人形躯壳,不能变形不能修炼,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布烺忍不住吐槽道。
“你嫌凡间太过惨无人道,其实我们这个世界更加残酷,在凡间你即使做奴隶,也不过是几十年,死了就解脱了。如果在这个世间被迫当奴隶,恐怕一辈子连解脱的机会都没有!”
照邻的一席话勾起了布烺遥远的回忆,在古瀛州奴隶制社会时期,多少奴隶们饱受残无人道的压迫,曾经的所做所为让布烺内疚不已。
“累呀!累呀!我好累呀!好累呀……”
在四面漏风的牛棚里,几十个被脚链栓住的奴隶,死挺挺地躺在干草堆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疲惫得叫苦连天。
谁不想改变自己被奴役的命运,铁娃儿多么渴望能到家乡过上自由的生活,娶妻生子。
犹记得当年,铁娃儿被掳走的情形,老母亲悲伤得哭天抹泪,铁娃儿欲奋力挣脱束缚他的绳索,大叫道:“娘啊——娘——”
悲戚的哭喊声汇成了一首人间悲歌,蛮夷人用老母亲的性命胁迫铁娃儿放弃反抗。
铁娃儿的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掳走,满是期盼的眼神,期盼他有朝一日能逃回来。
为了再见到远在家乡的母亲,铁娃儿才能苦熬到今日。
逃跑方是唯一的出路,铁娃儿一直在等待逃跑的机会,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当年的稚嫩少年,已满脸胡茬,饱经沧桑。
铁娃儿等人被转到了大山里的煤矿里,长年累月地做苦力,累死累活。
他们期间几次逃跑,都被夷族人抓回来打得半死,伤疤摞伤疤,看着触目惊心。
“贱人贱畜!看你们还敢不敢逃跑,往死里打!”几十条闷棍像雨点般敲打在铁娃儿等人的身上,不仅毒打,还不把他们当人看待,视他们为贱人贱畜。
“我看不下去了!快让他们停手,别打了!别打了!”布烺几乎哀求道,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不插手凡间的事。
“我的天呐!太惨了!”花蕊仙子早就捂住双眼,不敢直视,可铁娃儿凄厉的惨叫声依旧传进她的耳朵里,令人胆颤心惊。
“摇连袭在凡间所受的罪,正是按照她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施行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她自己去说,她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对于凡人所受的各种苦难,照邻早已看到麻木,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既然布烺和花蕊仙子看不下去,也不强人所难,于是照邻手指一点,在屏幕上重新定位搜索,画面一跳转,一个酷似花蕊仙子的少女,便出现在屏幕里。
“给你们看看其他老熟人的情况吧,这位可是宿嗥哦,想不到吧!”照邻笑得阴阳怪气,不知道是何叵心。
人各有命,宿嗥的这一世居然有幸借用到了花蕊仙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