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镜头切换加音乐）
酒店内/日
”
章文强（穿好衣服，拿出手机，神情漠然）：没什么，没什么，这不关你的事，是我，突然就不想做了。喂，袁处长吗？是我，章文强，有这么个事，车班的那个华尚欣，对，就是信贷科周科长的爱人，他找过我几次，想干干业务，年轻人嘛，有冲劲，想干业务，为公司多创效益，应该支持嘛，我让他下午来找你。（关了电话，他对周婵娟说）得了，下午，让你老公去人事处找袁处长。
电梯外/日
出了电梯，她闷闷往前走，电话却响了。
“喂，哪位？”周婵娟正没好气。
（近镜头加音乐）
电话号码是肖东兴拨的，可说话的却是毕潇风，她把甜美的声音传过来。
毕潇风：喂，周婵娟吗？你好，我是边贸集团的毕潇风。
“边贸集团......毕秘书？”她惊讶不已，尽管只是一个公司秘书，却开着宝马满世界转，她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上次到工业投资总公司来，章文强鞍前马后屁颠屁颠地伺候，那规格，可高出宋大业们许多。能贴上她，他章文强还不刮目相看，还敢如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我？于是，立马就换了态度，温言好语。
周婵娟：是，我是周婵娟。
毕潇风（轻言软语）：我有位N东的朋友，他想见你，你现在有空吗？
她（欢快地）：有哇，你们在哪儿？我过来吧。
（镜头切换）
雅间外/日
不到十分钟，她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当服务生将雅间的门推开时，她看到他们俩正亲密地并肩坐着，如一对情侣，有说有笑，似在调情。
雅间内/日
毕潇风见她进来，立即起身，将她带到肖东兴的面前：“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省纪委的干部，杨长江。”
“省纪委？”她大吃一惊，她结结巴巴地，“是专门......找我？”
“是的，专程找你。”肖东兴微笑，拿出证件放在她面前。因为他受省纪委梁书记亲自委派，为工作方便，所以也持有省纪委的正式证件，而且名字就是用的杨长江。他和蔼地却是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你坐下，不要怕，我首先向你保证，今天的谈话保密。我从范向东那儿来，想了解炒美元的事。”
（近镜头推移及音乐）
她（愣了片刻）：我喝口茶，行吗？
肖东兴（爽朗地）：行啊，你慢慢喝，慢慢说，不急。
（画外音加特写镜头）
她的心里，好似有只兔子在跳，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内心的惊惶。范向东终于还是将那事捅了上去，尽管身陷囚笼，却还是有他的能耐。说还是不说？老公的话在耳边响起，“我们一介平民，怎能与他斗。”她放下茶杯，试探地：“我如果不说呢？”
（近镜头推移及音乐）
肖东兴（悠然地）：这就要看你怎样选择了。你不说，我们也会查，一旦查实，如果这事你没有参与，也至少是知情不报；但是，如果你参与了，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那至少也是从犯。而若是你主动检举，就肯定大不一样。这笔款的金额如此庞大，就算是从犯，罪也肯定不轻。当时，你是信贷科的副科长吧，这个款应该是经你的手贷出去的吧？
她闭上眼睛：“是。”
“你还要想想吗？”肖东兴说，“实际上，你上次找范向东，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
（独白）
“是，”她首先想到的还是保护自己。心想，老公啊，这回，可不是我要与他斗，而是他自己翻筋斗！我还得想办法自保呢，不然，摊上个从犯，你那德行，不会用我辛苦挣来的钱泡小妞？她再次试探，“可是，范向东自己却进去了......”
肖东兴（正色地）：公道自在人间。所以，我首先向你保证，保密。范向东应该不会在里面待多久，他出来的时候，恐怕，有人就会进去，你想进去吗？
“这你就说错了，”章文强说，“我们哪，也不过是为国家打工，守着的钱可能确实比你多，可没一个子儿是我们自己的。”
“我说你们…也真是迂腐的不行，”雷宏图说，“那钱守着也是守着，又不会自动生崽，还不如弄出来炒它一炒，一两周的时间，就可以把本还给国家，赚的，往自己兜里一揣，神不知，鬼不觉，那不是变成自己的了？”
宋大业：“噫，这还是个办法，不过，炒什么呢，不会炒股吧？”
“炒什么股，现在的股市如此低迷，”章文强说，“还不如炒美元，这黑市价如此之高，弄它几百万，一两天时间弄个几十万出来，应该没问题。”
雷宏图说：“你说得对，反正没风险，买进口设备还要兑换美元呢？弄几百万不是小儿科吗？弄它一两个亿，不过一两周，就可以平白增加七八千万，反正是弄，几百万是弄，一两个亿也是弄。”
“这么大的金额？”宋大业道，“可得找个名目。”
“这有什么难的？”雷宏图说，“南山高速路中段不是严重滑坡么，这不就是现成的名目？”
宋大业：“对呀，还真是个现成的名目，前几天开市务工作会，还专门研究南山高速公路的修复工程，邵市长还批评来着......”
雷宏图说：“这样，我回去就以南山高速公路指挥部的名义起草份档，请我们章总给批一批？”
章文强：“这么大的金额？我可没这权力。”
“要邵市长签字？我可不敢去，”宋大业心有余悸，“上次，为BY体育场的贷款，我去找他，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也就是说，”肖东兴问，“你和牛妮娇都拿了好处？”
周婵娟耷拉着脑袋：“事后，章文强给了我十万元。她拿了多少我不知道，只听说她在N东买了别墅。”
肖东兴：“这个字也是她去找邵愈岭签的？”
“当然是她哟，”周婵娟撇嘴，“只有她才有那本事，我在她那儿，还见过邵愈岭批复的复印件呢。”
肖东兴还从周婵娟嘴里知道另一个事实，所谓炒美元实际上是倒美元，因为当时我国的钞币市场并未开放，他们先将款贷出来，然后，再以工程需要进口设备为名，将贷出的人民币以国家比值返回工业投资总公司兑换成美元，最后由宋大业亲自坐镇，牛妮娇具体操作，在黑市上抛售，这一进一出的差价是个什么概念？想想，都令人心惊肉跳！
看来，这个事最终还是要落实到牛妮娇的头上，可她在哪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