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蝶对着远处天空中的江枫喊了一嗓子:“江枫,好好表现,让我看看你到底成长了多少。”
“嗯,好嘞!”江枫应声回答道。
钟源从湖面飞升到空中,站在比江枫高一人的位置,略带嘲讽地说:“体术修炼者么!呵,真是适合你啊!”
江枫还以为对方是在夸赞自己,礼貌地回答:“嗯,我是纯体术修炼者,武术和阵术都好难的,完全学不会。”
钟源有些无语,看来对方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蠢,他说:“体术,我也修炼过两三百年,不过我对其略微有些嫌弃,因为……呵!”他摇了摇头。
江枫却兴奋了起来:“哇,修炼了这么久,那一定是高手喽!请赐教了。”
钟源见江枫主动冲了过来,还一副认真讨教的样子,他脸上浮现出了嫌弃的神情。但钟源不敢小觑对方,毕竟在江枫手上可是连吃了两次亏,他认真对待起来,手中方天画戟紧握,向江枫俯冲而去。
“锵锵锵。”方天画戟与补天棍不时相击,都快发出连续的声音了。
钟源战斗经验丰富,方天画戟在他手上虎虎生风。他有时还利用腰身和脖子搭力,让长武器方天画戟在他身上灵活转动;再配合他收放自如的熟练手法,让长武器方天画戟发挥出了它天然的优势。
相比之下,江枫在技法上就略显拙劣。补天棍无锋无刃,击向对方时若是被对方格挡卸力,再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已是不能造成多少伤害。再加上他持有这补天棍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练出什么厉害的连招来,就更别说实战了。故此,他疲于应对拆招。百招过后,江枫颓势明显。
钟源越打越上手,自身也泛着微微红光,方天画戟甚至拖着血红色的能量残影。江枫握在石棍的中间,快速挥动起来如同两件武器一样,勉强应付。
终于,江枫寻到了钟源的一线空隙。江枫身子向前冲近一步,棍子顺手一滑,他就握住了补天棍靠近钟源的那端。接着江枫用力往下一拍,棍子前端下沉,后端翘起,在空中旋转了半圈。江枫身子顺势继续前冲两步,手心一翻,刚好接住旋转而来的补天棍的另一端。再一用力,一棍子向钟源的身影砸去。整个过程,补天棍刚好旋转了一圈,只是力道变大了太多。
补天棍从钟源的身上斜砸而过,然而,江枫并没有打实感,他意识到糟了,这仅是对方的虚影。同时,但感受到后背生凉,本能反应地身子一侧,方天画戟擦着衣服而过。钟源见一戟刺空,连忙将方天画戟旋转了下,并快速收回。此时,方天画戟的侧边月牙利刃回割进江枫衣服里。
江枫转身,横着就是一棍扫来。在棍子临近钟源时,钟源后空翻刚好躲过,并借着空翻之势向江枫靠近。江枫见对方逼近,无奈只能空出一只手来解危,他一掌向钟源打去。钟源不躲避,翻动身子的同时操控着方天画戟,然后顺势猛力向江枫的胸口刺去。
两人的招式都已使出,可江枫却有些慌了。如若两方都不避让,恐怕是钟源的方天画戟刺穿了江枫的身体,江枫的手掌也还没触碰到钟源吧。情急之下,江枫调整了一攻击对象,向刺来的戟杆打去,同时身子也侧了一点点。终于,让方天画戟没有正中自己心脏位置,仅是侧滑过自己的右胸。
江枫连吃两亏,连忙退开,与对方拉开距离,同时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钟源看着江枫,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明明应该是在对方身上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才对,可对方却仅仅只是被划破了衣服,肌体上毫无痕迹,更无伤口可言。
江枫用手挠了挠后背,又揉了揉右胸,说:“呃,是有一些疼,不过好像关系不大。倒是这衣服,质量实在是太差。”江枫看向钟源手中的方天画戟,说:“看来你这方天画戟也没有多锋利嘛,害我还一直谨慎提防着。”
钟源被江枫的话气得嘴角抽搐了两下,轮起方天画戟就又冲了上去。江枫一开始还在用身体的不致命部位,试探着对方方天画戟的锋利程度,可几十次下来,发现对方根本划不开自己的肌体。虽然有些生痛,但也只是痛而已。于是他放弃了守势,连身体的致命部位都不护了,主攻伐。由于钟源战斗经验丰富,江枫依旧很难击实对方。
“你是怪物么!”钟源打得想骂人,方天画戟在江枫身上割刺得火星四射,却如同给对方挠痒痒一般,心中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钟源心想:“看来,这物理上的攻击对他伤害性不大,得用术来对付他。”说完,就一边战斗,一边主动拉开距离。
“想跑,可不能让你得逞!”江枫喝道。
钟源被气着了,真想口吐芬芳,他只是想换个打法而已。再说逃跑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修炼者的作风。
江枫双手紧握补天棍,同时喝道:“变长。”只见他手中石棍一下子长到了三丈长。
“神器!”钟源皱眉,没想到对方这朴实无华的石棍竟然是神器。
补天棍的变长和其它武器的变长变大不太一样,补天棍的长是真实性的长,就如同它本身就是如此长,而不像别的武器是法相或虚像。变长后的补天棍并未有多影响江枫的操作,反倒增加了他的攻击范围,他向钟源追去,将钟源笼罩在了他的攻击范围内。
现在的江枫基本上是只攻不守,而钟源攻击对方造成的伤害甚微,反倒是被攻击的伤害巨大,故此,钟源打起了防守阵式。几十招下来,钟源被对方强大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江枫见久攻不破,于是改变了策略,他使用了最原始、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直接一棍接一掍地往下砸。钟源将方天画戟横举头上格挡,可那棍子的力道一次重过一次,仿佛对方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钟源连挡三棍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于是采取了躲避的策略。可江枫如同被抢走糖果的小孩一样,对钟源穷追不舍,一追到就是一棍接一棍地敲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钟源都被整郁闷了。不知是钟源手酸了,还是江枫的力道加大了,钟源在一次次的敲击下,从天空中逐渐迫降到了湖面。现在有湖面借力,钟源终于不再下沉,可江枫依旧不厌其烦地敲击。
“你烦不烦啊!”钟源气恼。
江枫说:“我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又怕不小心一棍子打死了你,所以只好逐步增加力道。”
“呵,笑话,就你这修炼年龄,就你这点道行,还想试探我的极限,真是狂妄自大!快使出你吃奶的力气,不然你可就没有机会啦!我可不打算再陪你这种小孩子玩了。”钟源嘴硬地说到。
然而江枫却对钟源的话认了真,双手握住补天棍的一端,用力砸了下去。
“砰!”能量如涟漪般炸开,补天棍也被弹了起来。可钟源就不好受了,双腿站立不稳,涌到喉咙的血也被他强行吞了下去。但让他更为吃惊的是,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中间出现了非常明显的裂痕。
不容钟源休息,江枫的第二棍又砸下来了,看上去,这次的力道比之前强上许多。此刻,或许钟源有些后悔之前放下的大话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只有再硬接下这一棍。可方天画戟已经出了裂痕,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于是钟源用力一折,将方天画戟折断,再将两截并在一起进行举档。
“砰!”能量余波炸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补天棍再次被弹起,而钟源被压跪在了湖面上,手中的两截方天画戟也被打断成四截,两只手臂都有些痉挛。
“还来!”钟源抬头,只见江枫的第三棍又打下来了。钟源顾不上之前的疼痛,使出全部力气,才勉强侧移丈许远。
“咚!”江枫的这一棍子砸在了湖面上,只见湖面出现了裂痕,并蔓延开去,但裂痕很快又被流动的水修复了。这一幕,让一旁的钟源深为震憾,这可是湖啊,他居然将湖面砸出裂痕来,这得是何等的力量。
钟源有些胆寒了,抬头看向上方,生怕江枫又来一棍子。好在江枫终于收手了,钟源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但随即钟源又为自己的这种庆幸心理生起气来。
江枫慢慢降了下来,棍指钟源,说:“你输了。”
钟源将对自己的生气转嫁到江枫身上,说:“哼,你不过是仰仗着自己的神器罢了,我那方天画戟,可是连灵器都不是。有本事你收起神器,我们再痛快的大战一场?”
“好啊。”江枫手中的补天棍快速变小、变短,最后消失在他的掌心间。江枫礼貌地问:“那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需要!”钟源站了起来,说:“你尽管过来,我要让你知道……”
钟源话还没有说完,就顿觉腹间一沉,眼前一黑,头一晕,口一张,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接着他身上的铠甲和衣物,被震成碎片四溅开去,一身健硕的肌肉也抖动了一下。最后整个人倒着抛飞而去,抛到最高点正要下落时,江枫出现在他正上方,抬腿就一脚压了下来,钟源如离弦之箭,向湖面射去。
“咚!”水花溅起,江枫又追了进去。
“砰!”江枫弹跳了出来,停止了攻过去。
待溅起的水花落尽,骆晨霜站在江枫对面,将钟源护在身后。骆晨霜说:“你赢了,不用再打啦,别忘了你师尊对你告诫。”
“哦。”江枫回答。
钟源依旧不服,艰难的站起,努力地说:“我没输,是他搞偷袭!”
骆晨霜扭头对钟源说:“他可以打到你道心崩溃,可以打到你信心全无,可以打到你怀疑人生。认输吧,然后忘记这一战。”
钟源说:“我不服,我的大术还没有出哩!”
骆晨霜说:“人家也没有出全力呀!你最好是吊着这口气,不然我也救不了你。”说完,钟源就晕倒了下去。
江枫向骆晨霜抱拳告辞了,转身向张梦蝶那儿走了去。
张梦蝶按捺着内心的喜悦,平静地点评道:“嗯,还行,但仍得多加努力,把你沉睡的那些年补回来。”
“嗯,我会的。”江枫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