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毕离主殿外,只见殿门两侧的侍卫们懒散靠在墙上打着瞌睡,对他们三人的到来仿若未见,这时主殿大门无声打开,三人相互看了眼然后并肩迈入了殿门。
一进入大殿里面光景立马转换,原本空旷明亮的殿内变得幽暗且虚无起来,他们每走出一步四周布局都会发生变化,情况十分诡异。等走了十来步后为首的浓须青年抬手止住身旁两人,他对着前方空处拱手道:“三涂伊酉同伊戌伊亥两位兄弟受我家族长所托出使毕族,今请求拜见毕族主事之人。”
言毕躬身行礼,身边两人也不敢怠慢有样学样行了一礼,此时虚无的殿内凭空有火盆燃起,这才使得有点眩晕的三人目光落在了实处,随后在火光映照下,四周次第出现八位长者身影,三人依次行礼见过,然后转回身对着居中盘坐的老者道:“我等此来仓促,只稍备了些薄礼,还请长者勿怪。”
说完他对着两人示意,伊戌伊亥忙又提起刚采买的礼物双手奉上,可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侍者来接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正中老者见三人举止中规中矩,缓慢开口道:“三涂滩乃我毕族艮殿所属,你们自称受封三涂伊氏,莫非想并入到我毕族名下受我族庇佑不成?”
伊酉正视对方道:“还没请教长者名讳,三涂滩所处,乃氓毕阚解四家毗邻之地,西国侯其端伐逆之前暂归毕族所属,此为不争之事,可自从那场战事以后,三途之地人人避之,只有我们氓国先辈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把这么一处凶地变成今日伊氏之属地,所以我族虽是初创势力微末,可毕竟也是一族之势力,今我族有康卫族长统领上下一心,如有战事,完全有能力护我族之属地周全,不需仰仗外族庇护。”
大长老毕禽目光微眯,他稍稍端正了些坐姿抬手介绍道:“既然康卫派你们来出使,想必你等也对我族有些了解,你们四周按方位依次是我族八殿殿主,哦,除了东殿的毕冲长老有事外出未归,我呢就是你们说的毕族主事毕禽。三涂所属连师和绪都没有脸说它是无主之地,今日你们想一句话就据为己有,其行径与无耻盗贼何异?我也不与你等小儿呈口舌之争,就目前之事,康卫占我三涂滩又觊觎火炽岭,并偷袭我族火炽岭的守卫造成大量死伤,如此行径贵使作何解释?”
三人闻言面色均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他们进城前收到过康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伊戌伊亥轻轻放下还没送出的礼物,他们把手腾出来以备接下来关键时刻的出手。
大长老身后的毕蓬提醒道:“既然是使者身份前来就不要想着动手,你们这些蛮人,说不出道理了就开始想要用武力,你们也不想想,如果我们想动你们,勾勾手指的事情你们就躺尸了,还和你们啰嗦个什么劲。”
伊酉左右看了看,对毕蓬歉意道:“谢坎殿殿主指教,我这两个小兄弟没经验,若有冒犯还请勿怪。我家族长让我们来有三个诉求,如果事成我族定会投桃报李,不会让诸位失望。”
毕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淡淡回应道:“讲。”
“第一件事想必您能猜到,就是我族想向毕族暂借三涂滩到火炽岭这一带作为安身之地,作为回报我族永远承认火炽岭是毕族领地,我们只是暂借,以后伊族永不会主动侵犯毕族领地,并且若有北面的敌人来犯,三涂滩方向可放心交由我族来护卫。”
各殿长老没有人做出任何回应,伊酉心里有些没底,于是硬着头皮提起第二件诉求:“我们两族有些旧怨,我家族长这次想趁此机会一起化解掉,不知十年前氓国左军将士还有没有俘虏幸存?反正你们把他们关着也没什么大的用途,氓国国主定不会接受俘虏归国,但贵殿若能将他们归还我族,我族承诺日后会在紧急的时候派出双倍人数的勇士为毕族效死力。”
毕族几位大佬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伊酉一狠心继续道:“第三那个第三呢,就是我家族长意思是说那个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迎娶你们毕族的明珠毕玉统领为正妻,族长说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能配得上毕玉统领,毕玉统领如果肯嫁他,族长他愿意带人主动撤出火炽岭,他本人以后也愿为毕族效犬马之劳。”
话毕,三个络腮青年都默默把头低下了不少,没了一开始的那股视死如归的刚毅气势。
大殿里短暂沉默了一会,毕禽长老忽然哂笑道:“就是说康卫那小子空口白牙问我族要地要人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欲娶毕玉统领,你让康卫撒泡尿照照自己,莫说他一个有名无实的伊族族长,就是绪本人有没有脸来和我族提此条件?”
三人脑袋更低了,其中胡须稍密些的伊戌咳咳咳了几声调整了下嗓子开口道:“我家族长说了,他提的条件都可以再谈,想必您也不愿意开战后两族都有损伤,让后面的构族解族捡了便宜。”
毕蓬再也忍不住开口道:“相比你们族长的盘算,别人占的那叫什么便宜,你三人如果传完话就请回吧,让康卫只管在火炽岭待着,告诉他我族精锐不日就会尽数出动踏平火炽岭。”
三人被人怼着脸骂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可是关键他们也发不起脾气,如果正经谈些行伍征战之事,他们有把握和这帮老东西拉扯一番,可族长宁可舍了脸面也要侮辱那毕玉一次,现在别家长辈倚老卖老起来进可攻退可守,加上又是在别人地盘,他们三人处境就很被动了。
只留有少许络腮胡须的伊亥在三人中最年轻,他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我们大老远赶来是带着诚意的,毕玉统领如果不肯嫁我家族长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呢?现在小子我腆居伊族第十二首领,和毕玉统领也算登对。”
闻言毕心忽然暴起吼道:“你找死!”一股子杀气如同实质自大殿西北向三人所在撞来,伊亥心底一寒知道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太大,故此也不作抵挡,他尽量挺直胸膛准备正面迎接对方的含怒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