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浅慕睨了眼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谢乘安,“谢二爷,你不是很爱她嘛,包容了她的一切,心爱的女人已死,不如陪她一道双宿双栖?”
谢二爷自知大势已去,也见识到翎浅慕的厉害,怕是今日真要栽了。当他以为对方要下杀手时,孰知,翎浅慕竟封住他的灵力令他动弹不得,张口讲的话又叫他几欲气得吐血三尺。
“景夫人,你配的解药只能给谢宗主解一半的毒,且仅此一次,再用就无效了。解另一半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祛病如抽丝,得用汤药抽个好几年,另一种就是配制对症解药,他活着正好试药。”
谢清筱插上一句:“韩浅,你已经给爹逼出少量毒素,能不能稍微调理下,回头直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行不行?没准儿还能好得快些。”
翎浅慕有点无奈:“这法子我也想用来着,可你爹让他们喂得太过虚弱受不住啊,估计以毒攻毒刚攻到一半,毒还没解人先崩了。”
谢清筱果断指向谢二爷问:“把他关在哪儿?”
翎浅慕:“余蕙娘的房间。”
我擦,这简直是精神与躯体的双重折磨!谢二爷再浮躁这点诡计还是瞧得出的,只恨不能即刻剐了那个流氓小子!
谢府的下人狗腿虽多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总有那么少数几个存点良知的。当两名家丁把押送至余蕙娘房里后便搁下他去忙别的事了,经过今天那么一折腾府里死了许多人,手里的活难免要多些。
就在谢府忙活各种杂事的空档,谢二爷不翼而飞了。
谢宗主醒后看府里多出两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多少要了解一下,该方面谢清筱三个早在回府之前就商议好了,杨凝竹乃新兴无名小门派的杰出弟子,游猎途中遇到谢清筱与其结为好友。
至于翎浅慕,化名韩浅,从泰莲城出来的,同样游猎时结识二女,并与其成为好友。
起初谢清筱好奇翎浅慕女扮男装怎么不贴胡子,翎浅慕则回答自己宁可被人当作娘里娘气的小白脸也不要贴假胡子,刻意了反而显得假。不信可以跑街上瞅瞅,但凡注重仪表的年轻男人有几个是不把胡子剃干净的?
另外,装扮男人的最大好处莫过于行事方便、讲话够分量,如遇到特殊情况容易灵活变通。
正如一个月后,谢家见到一封关于围猎会武的张榜,邀请各路修士仙友参与此大会,家族、宗门、散客皆可,夺魁者可得一件绝世神兵——碎虹斩。
谢家虽恢复得还不错,不过有很多事物还需要诸多留意,原本谢清筱他们没打算去,天晓得莫名从天而降一封挑战书,说要在围猎大会上分个高下,署名者乃谢清咏和谢清蓉。
这两个名字,景素菊非常熟悉,那对目中无人的傲慢兄妹正是余蕙娘的那对嫡子女。谢乘安飞了,该不是让他们劫走了吧?话说那日貌似是谢清咏可以提早赶回来的日子。
那对逆子逆女踢馆踢到自家府上简直岂有此理!谢映南毒解一半,精气神恢复得挺好,届时真动起手来收拾那俩兄妹足够了。看到挑战书上针对景素菊母女的挑衅之辞,她们能忍,他绝不能忍!
经过一个月的试验,翎浅慕那边治病之药调配得差不多了,府里关押起来的叛党欲孽也死得七七八八,正好出门补给补给。其次,她对最后奖励的碎虹斩颇感兴趣,对于它的名字有一种老友久违的感觉,脑海里亦不禁浮现出昔日在怪梦里的场景。
围猎大会定在月底,地点设在万家的禄川地界。谢清筱一行赶紧整理一下,次日启程。由于时间充裕,一行人并不着急赶路,一路吃吃逛逛走马观花,直到大会前两日才踩着点到达目的地。
翎浅慕她们并不急着立马去报到,而是先在禄川溜一圈,顺便打听打听情报,听听来了哪些难对付的刺头,譬如樑州谢家首当其冲。
围猎大会,校场。
各路仙门齐聚一堂,各个宗门、散修皆按照报到的名号依次入场。此次大会的举办方不止第一世家的万家,还有奕光帝君坐镇,下面的人哪个敢造次?而坐在观众席的人笃笃定定放一百二十个心,悠哉悠哉地寒暄唏嘘。
直至名次喊到邳河谢氏,好几双耳朵不禁愣住。
人未至法宝先至,一条长绫突如其来直冲樑州朱家的位置。长绫看似柔布毫无伤害性,可它恰恰边锋如刃,当场割断五六名弟子的喉咙。旋即,锋头一转,硬生生把队伍里的谢乘安勒了出来。
“韩浅,你个臭流氓给我滚出来!”谢清蓉见状高声吼道。
“哟,你不是向朱家大公子投怀送抱了嘛,别那么亲密地叫我。”翎浅慕扇着扇子慢悠悠地入场。
“无耻!谁要跟这流氓亲密!”谢清蓉差点气歪鼻子,可谁想他入场的画面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
她那位自小看不对眼的好妹妹竟然是勾着韩浅的胳膊亮相的,举止亲密,好似恋侣。而韩浅此人姿容不俗,仪态翩翩,绝不比朱钧逊色,甚至比他出色几十倍。突然只觉一口血闷在喉咙,想吐吐不出。
殊不知,翎浅慕就是存心膈应谢清蓉,叫她憋得难受,稍微体验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嘿嘿!
见状,某位大少爷坐不住了,跳出来道:“谢清筱,你是我的女人,今天竟敢在我的面前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当我是死的嘛!”
谢清筱眨眨眼则直白道:“你不是早被我休了嘛,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瓜葛,找个比你优秀几百倍的男人当未婚夫不好吗?”
“噌!”言语如刃,毫不给面子地在某前任心口扎上狠狠一刀,血喷三丈。
昔日在匪窝山头当众休夫,令他毫无颜面,时隔数月,今日又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搂着别的男人数落自己,更令他颜面扫地,朱钧对那张女人的脸恨得牙根痒痒,巴不得现在就掐断她的脖子!
上方观众席,陶兮彤几个正津津有味地品尝茶点没心思注意其他,本想着下边闹就闹呗,毕竟这是奕光帝君坐镇的场子小闹一会儿自己会平息下去。而后来,几人觉得说话者的嗓音越听越耳熟,直到谢清筱提到“未婚夫”三个字时,他们也刚好反应过来。
“噗……咳咳……”
“唔……咳咳……”
“万宗主,你们四位怎么了?”旁边的人关心问。
万彬诚:“茶冷了。”
宥宸:“茶烫了。”
陶兮彤和万苏芷在吞咽的时候让点心给噎了,一时间除了咳嗽啥也说不出来。
“啊?”众人一头雾水。
贺若泽宏反应过来:“万宗主,你的不是温茶吗?”
润峰同问:“朗公子,你的不是凉茶嘛?”
二人脸色微僵,立马改口:“烫了”、“冷了”。
“啊?到底烫还是冷?”
“喝得太急,没尝出来。”子书策匀硬着头皮打圆场。
“……”众君不懂了,无言以对。
万苏芷几个与翎浅慕玩得最熟,忽然失踪好一阵子,而今又凭空冒了出来,还要以别人未婚夫的身份露面,能不吓得情绪激动嘛!
谢朱两家的烂事众所周知,他们了解翎浅慕的做事风格,猜测其中必有缘由,故而选择暂时闭嘴,不揭穿,正好期待一下后面比试的好戏,嘿嘿!
观众席后,两个身影顿住步伐。
慕容琰聿唇边勾起欣慰的浅弧:“你上去吧,有什么状况你好帮衬霜儿一把。我暂不露面,此刻上去或许会让她尴尬。”
星尧轻哼:“说得好听,你肯定另有打算。我猜得不错的话,其实你巴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抱住她。”眉梢贼兮兮地挑了挑。
“你开心就好。”慕容琰聿扔下这么一句掉头走开。好吧,他的心思十分好猜。
下方校场。
一个两个全让韩浅怼得接不上话,谢清咏干脆懒得废话,一剑刺向韩浅的喉咙。“还我娘命来!”
翎浅慕反应迅捷,爪功犀利如鹰,双手更似坚硬磐石,几个简单的招式连贯变化,转眼间,一柄好端端的灵剑折碎成好几段沦为废铁。
“噗……”谢清咏血雨喷飞,损坏认主法宝必伤其主,元神重创,要调养过来非两三日之功,架还没开打已然是个半废,后面很难出赛了。
“哥!”谢清蓉立马扑到谢清咏侧边扶住他趴倒的躯体,查探伤势。
翎浅慕冷目而视,居高临下犹如鄙夷卑贱蝼蚁:“笑话!你那个死鬼老娘跟今天的你一个样,偷袭我,我不闪躲不反击,难不成傻不拉几挺在原地让她杀呀!我不欠你什么,何必要还。”
翎浅慕不再看他,转眼一脚踩在谢乘安的脑袋上,继续道:“当初你老娘可是为了她的好情郎、你的好二伯争取逃跑机会才赴死的,要怨,你怨他好了。她俩还打算毒死你亲爹呢!”
一个月前,谢乘安被薇歌伤得可不轻,功力被吸取七八成,伤势也重,至今恢复的尚不及原来的一半,此刻让翎浅慕又是长绫勒着,脑袋被脚踩着,愣是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姓韩的,休要侮辱我母亲!”兄妹俩异口同声喝道。
翎浅慕冷笑:“谢清咏,你身边的人是谢家的血脉不假,可你确定她是你同父同母的宝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