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不报非君子。
更何况，莫离自认为自己可不是什么君子。
既然不是君子，那就没有必要等上十年。
看着一脸奸笑的少爷，说实话，观砚心底有点发毛。
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半夜翻墙出去的两人，便被赏月的兰青给“偶遇”到了。
看着两人一脸心虚的模样，兰青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要真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可不好交代。
于是半夜三更的，文家的屋顶上便多了两个人影。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玩这样的把戏。”
看着底下被吓得哇哇惨叫的文家众人，兰青有些无语。
莫离报仇的方式虽然幼稚，但却十分有用。
这年头，不怕鬼的人总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做了不少亏心事的文家人呢？
反正文家虽然是个破落户，但房子多的是，城里住不了，就去城外好了。
就是可怜了文大人，要早起两个时辰才能赶得上去上衙。
不过，兰青的注意力倒没在那些怂得一批的文家老少，她眯了眯眼，看着正使着轻功，甩着长袖，一脸鬼妆，来回飘着的观砚。
这小子，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习武之人总是比较爱惜人才，这小子小小年纪，但展现出来的天赋实在令人心动。
“你为什么会同意让他去学轻功，你们这些少爷不是更喜欢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恶仆吗？”
书童不是应该另有用途？
“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有人帮我给哪家小姐传递情书吧了，正所谓夜会佳人，还得有个靠谱的狗腿子不是。”
莫离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虽说这话是胡说，但当初也存了点私心，只是没想到观砚这小子别的不行，但练起轻功来，却颇有天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怎么，兰先生是看上这小子了？”
被戳破了心思的兰青难得有了一丝窘迫：“没，只是觉得这小子跟了你，实在有些可惜。”
呵呵，这事要挖墙脚的节奏啊。
观砚可不是普通的书童，他七岁的时候就跟了自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两人谁也缺不了谁。
那话怎么说来着，观砚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想要，得给钱，而且还得加倍给钱！
这话当然只能在自己肚子里头转转，莫离还是很清醒的。
莫离想了想，那小子跟着自己顶了天就是个侍卫，倒不如趁机为他谋个前途。
“若是兰先生不嫌弃这小子愚笨，不如让他拜你为师，好学些真本事。”
“怎么，你舍得你这小书童？”
兰青看了他一眼，这些日子她冷眼旁观，看得出来，这小子虽说是个书童，但显然在莫离的心里头，早已超过了主仆之谊。
这是想为这小书童找个靠山，谋个前途咯。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仗义。
莫离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指望兰青真能答应这事，毕竟有没有天赋这事，其实莫离也不确定兰青是不是调侃恭维之词。
但没想到，没过两天，观砚就顺利的成为了兰青的关门弟子。
既然拜了师，他就不好总是跟着自己身边，一时间没了观砚在身旁，莫离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文家的消息传进莫离耳朵里头已经是好几天之后。
听说这文家老太太被吓得不轻，第二天就吓得下不了床，找了好几个大夫也无济于事，没办法只能请了道士和尚来驱鬼，但还是无法消停，闹得鸡飞狗跳的。
文大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老太太送到乡下去了。
因为这事，周围邻居可没少看热闹，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文家老太太平日里头那些刻薄善妒的丑事来，一时间成为了街坊邻居的笑柄。
既然出了一口气，莫离也点到为止，不然真闹出什么人命来也不好收拾。
现在莫离倒是有些眼红观砚。
听说兰青对他非常大方，不仅指点他武功，还时不时给他些零花钱，说是当她的徒弟可不能给师傅丢脸，拿钱好好给自己买些行头，别穿得这么寒酸。
说的好像自己亏待他似的。
“听说你日子过得不错。”
看着焕然一新的观砚，莫离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又是教你武功，又是教你读兵法，还给你零花钱，你这是掉进福窝里头了啊，我这个少爷一个月都没有那么多银子，要不咱俩换换。”
一个月给二十两银子，这待遇谁不眼红！
更别说还许诺将来给他买地买牛买房子，升官发财娶老婆。
观砚从小跟他一块长大，哪能不知道他的潜台词。
立刻指天发誓的表忠心。
“少爷您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半生不死埋土里也是你的尸首，绝不背叛少爷！”
“呸，我要你尸首干嘛，当花肥吗？”
莫离笑着踹了他一脚，酸溜溜的骂道：“还不赶紧滚回你师傅那好好学本事，以后好保护本少爷。”
“好嘞，少爷您请好吧。”
观砚嘻嘻一笑，知道少爷这是不生气了，立刻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滚！”
莫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他赶紧给自己滚蛋。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