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奕林这十几日来每日服用“健身丹”,这丹药果然是仙药,服用了大半瓶之后他感觉自己身体强健了至少一成,这还只是十几天的效果,长远看来他身体素质一定会远超常人。
不要小看了这一成提升,那可是全面的提升,包括力量、反应能力、柔韧性、肺活量,乃至抗打击能力、恢复能力都有显著变化。因此,他这样一个四体不勤的富家子弟现在的身子骨并不比一个常年劳动的人差多少了。就算力量等方面有些不足,但也胜在更为全面。
他又修炼了《伏兽术》,这门功夫的重点也是打熬筋骨,配合“健身丹”修炼效果突出。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修炼时间太短,不可能就此成为什么高手,因此才要求用木棒切磋以免吃亏。
其实这年头富家子弟习武并不少见,城里也有不少教练师傅可以指点切磋,不过荆奕林更想见识一下这些每天刀口舔血之人是个什么水平,这对于他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将是重要的参照指标。
罗武既然同意了,便小心吩咐了其他劫匪一番。荆奕林也是好生花费了一顿口舌才安抚了随从家丁。两拨人围了一个十丈见圆的场子,罗武和荆奕林各持一棍往中一站,照着江湖规矩互道一声:“得罪了!”
那罗武双手执了棍尾五寸,摆个持刀劈砍的起手式,如铁塔一般矗立不动。荆奕林第一次实战,也是学着《伏兽术》中介绍的步伐,在罗武身外丈许处左右游走,想要寻找其破绽。
场面稍静了一刻,那罗武却已经看出荆奕林乃是新手,趁他左右脚交错之际突然前跨一步,举棍劈下。荆奕林脚下一磕迟了半分,只好将棍一横想要格挡,却不想罗武棍风一偏,变劈为扫直取荆奕林右臂,荆奕林想要变招,却是慢了半拍,还好此时脚下稍稳,便一个单脚后跳让开。那罗武得理不饶人,持棍一阵连戳,逼得荆奕林立足不稳,连连后退。
荆奕林见不是头,连忙朝左一个大跳,他身手敏捷,即便是被步步紧逼也还留有余力,趁着稍微拉远了距离,将棍棒用力横扫,这一招不求破敌,只求能缓上一缓,以展后招。
罗武寸步不让的追击过来,见荆奕林棍棒扫来,便也将棍一托,“啪”的一声大响,两棒在空中交击在一起。
这一对锋却是旗鼓相当,不过荆奕林心中清楚,其实自己是落了下风,因为他是早有准备,用上了十成力,而看罗武的样子最多用了七成力。不过此时不容多想,两人隔着八尺远一顿打、劈、盖、穿,两根棍子硬碰硬的磕碰了一阵,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乱响一场。
荆奕林终究是力弱,招呼了十几下后手臂被震得发麻,便故技重施往后一跳想要拉开距离,却不想那罗武早已看破,只见他身子跟着荆奕林的后跳同时往前一扑,两道人影动作一致的同时跳出了三尺,就好像事先演练好的一般,两人同时起跳,同时落地,仿佛复刻,但那罗武却在半空将棍子往上一挑抽在荆奕林棍棒中间,荆奕林平衡顿失,只好一撒手,被罗武将棍棒挑飞而出。
那罗武见胜券在握,也不客气,立下便是一棍当胸追击而来,他到不是故意要伤了荆奕林,而是比武的规矩一定要对方认输或者击伤对方才算胜了,否则若自以为占了上风就直接收手,对方却说另有绝招未出不肯认输却是奈何?
眼见得荆奕林失了武器,罗武这一棍又是既沉且速,躲避不得,郑府的家丁们吓得惊呼了起来,生怕伤了大少爷,不少人都跨步上前,想要救回荆奕林。
然而就在罗武棍棒刚刚碰到荆奕林身体之时,他手上却突然一顿,强行刹住不再上前了。
郑府的人趁机便围了上来,那郑景赶紧检查了大少爷受棒之处,见虽然有一条淤青,但伤情颇浅,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了。
那些劫匪见郑家的人过来了,也是一阵喧哗,纷纷堵了过来。眼见得就要再起冲突,荆奕林却是大笑一声道:“各位不要冲撞,今日切磋是我输了,纹银自当奉上,大伙儿不要伤了和气。”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手下之人后退开去。
那罗武见状也是高声约束手下人退开,纷攘一番后两拨人中间便又让出了七尺来宽的间隙来。
荆奕林笑了一笑,上前一步将银子递了过去,那罗武也不客气,伸手便将银子接了,脸色却是一缓,低声说了一句:“郑兄这手暗器功夫却是不赖。”
荆奕林回笑道:“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不过是见罗兄来势凶猛,不得不搏命一击而已。”
原来就在方才将败之际,荆奕林终于使出了破命石的绝招。他这一招虽然并不熟练,但当时两人距离极近,那罗武又是全力进攻,毫无防备之下被荆奕林的石头击中胸口,大惊之下才将手中棍棒停住了。
这一场本该算作平手,但荆奕林不为己甚,心知这暗器手段极易招致争议,他又不图这胜负虚名,便自言认输,卖了罗武一个面子。那罗武全靠一身武艺混迹江湖,干那玩命的勾当,对于胜败名分自然十分看中,这一下果然颇为受用,开口承了这情,两人便算是有了江湖交情。
双方又道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多谢郑公子盘缠相助,承蒙罗当家多多关照之类,这群劫匪便收队回山而去,荆奕林也招呼郑家之人推着两个大车倍速而行了。
在应付了郑景、郑彪等人的劝谏、关慰之情之后,荆奕林便骑在马上复盘起方才一战的得失起来。
其实那罗武的功夫也是寻常,荆奕林并非没有正面取胜的机会,不过他技巧生疏,经验浅薄,因此才一直处于下风,如果不是最后飞石侥幸立功,这一仗恐怕就要重伤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