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九这样一想,心里更是冒火,难不成幺妹跟冯富贵之间真有事?
正在冯二九往坏处想的时候,幺妹用手指着冯二九,怒气冲天地说:“你先不要管我和富贵有没有事,我倒想要你先说你的事。你说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幺妹属于这种人,平常不怎么说话,只是笑嘻嘻的,一遇到事关自己的事,比如被人说坏话,被人欺负了,就会奋力反击。
“我能有什么事?”冯二九理直气壮地说,“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跑摩的,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你今天带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搂搂抱抱的,你说说,你今天有没有事。”
“我和哪个的女的搂搂抱抱了,你倒是说清楚。”
“你跟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幺妹被气得牙痒痒,直跺脚。
听幺妹这么一说,冯二九的榆木脑袋飞快地转动着。他在心里想,嗯,是不是今天去接的那个丰满女人?冯二九哎呀一声,应该就是她。因为那个女人从家里去赶集,要路过耐村,路过冯二九家所在的寨子。
可是幺妹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啊,我跟她也只是一面之缘啊,她需要坐车,我恰好是跑摩的,纯粹就是业务上的往来而已。冯二九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解释这事。
冯二九拉着幺妹的手,让幺妹冷静下来,冯二九说:“幺妹,你先冷静,听我给你解释,这事绝对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跟那女的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她家接她去赶集,她讲愿意多给十块钱,所以我就去接她了。谁知道在路上的时候,她讲到她小孩死了,然后就哭了,我总不能喊她下车吧。”冯二九向幺妹解释着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让她抱你,不会推开吗?”
“我不是才说过嘛,人家哭了,抱你安慰下,我不可能推开她喊她下车吧。人家可是死了小孩,多么痛苦的事。”
冯二九这才搞明白,原来幺妹哭是因为这事,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冯二九想起自己刚进门时,冯富贵从自家家里出去,肯定是这小子暗地里使坏,颠倒黑白。
幺妹不听冯二九解释,抽泣地说:“你就是嫌弃起生不出小孩,去外面找女人,你这个没良心的。”冯二九没有说话,而是听幺妹骂。
“你就是嫌弃我生不出小孩,就去外面找个胸大的女人,呜呜呜”,幺妹越说越气愤,哭得也就越大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人吵架的声音惊动了冯二九的母亲和父亲。冯二九的母亲来到堂屋里,劝冯二九和幺妹不要再吵了,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多难听。
冯二九看到母亲走进来,幺妹又这般吵闹,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是,我就是嫌弃你生不出来,才去外面找了个胸大的女人,胸大有什么不好,起码以后娃能吃得饱,你满意了吧,如你愿了吧”。
幺妹听到冯二九这么一说,哭得更大声了,“我就知道,你就是嫌弃我,还找借口说是人家小孩死了安慰人家”。
两人越说火气越大,谁也不让谁。四年没有生育,谁心里都会有些怨气,只是没有找到爆发点而已。而今天,冯二九接女人去赶集,这原本只是一个正常业务,在外人冯富贵的添油加醋下爆发了。
夫妻是什么?就是两个原本陌生的,从相识到熟悉,在相互信任、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条件下走在一起共同选择组建家庭过日子的人。冯二九和幺妹两人脾气都很倔,谁也不让谁,相互赌气。这只是一个误会,冯二九也没那个胆子。
此时冯二九的母亲再次劝道,“你们两个一个少争一句,别光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话是母亲说给幺妹听的,接着又对冯二九说,“你也让着点幺妹,你一个大男人的,少说两句又不会死,幺妹过来跟你过苦日子,你什么条件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乱来,别说幺妹要收拾你,我提前就收拾你”。冯二九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是后面那句“我提前收拾你”明显地加重了语气。
冯二九的母亲说的是实话,自己家庭是什么条件?也就是有个房子有个窝住,外加四个人,顶多就是圈里还有两头猪,其他的还有什么?像冯二九这样的,能找到老婆没让他打光棍,已经是老祖宗保佑了。像冯二九这种条件的,在农村,大部门分都是找幺妹这样的带点先天残疾的人做老婆。
两人在母亲的劝说下,态度缓和了点。没有小孩这事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炸,炸出来的威力有多大,这得因人因事而定。那这颗炸弹怎么拆呢?这得需要冯二九用心去琢磨。这拆弹过程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需要钱。这是不争的事实,于冯二九而言,这也是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生活给予冯二九的考验。生活就像一个出题人,我们就是答题人,我们要不断地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能把这张卷子勉强做好。哪有一帆风顺活到死的。
冯二九解题的第一步,先跟随村里发展种桑养蚕产业,属于借势而为。有句话叫察势者智,驭势者赢。至于能做到哪一步,这得要天时地利人和,光靠自己的信念麻痹自己,天天给自己打鸡血是不行的。
几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冯二九先说话了,“我都讲了,我和这个女的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接到电话接她去市场赶集,也就见过这一面,她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跟她有关系嘛。说了你也不听,硬要说我嫌弃你这样嫌弃你那样的”。
幺妹在听了母亲和冯二九的话后,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今天也只是听冯富贵来跟她说,说他今天在路上看到冯二九骑车带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那女人坐在后面,用手死死地把冯二九抱住。冯二九对此也没有推开,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自己也没有去证实过,可刚刚看见冯二九进门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觉得心里很委屈。
很快,两人把话讲清楚,停止了吵闹,去睡觉了。可谓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既然今天又提到小孩这事,冯二九想起二姐夫说他认识一个很出名的医生,是罗塘县平甸镇的一个老医生,说他医好了很多病人。趁着这段时间还没开始养蚕,索性就再去看看,碰碰运气。于是,他决定去找二姐夫,让他带自己去找这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