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镜头切换)
招待所内/夜
(画外音加音乐)
毕潇风来电话的时候,肖东兴正坐在床上看书咧。
晚上的饭局令他烦透了,回到招待所,他在浴缸里蓄满热水,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使一身的疲劳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消散。上了床,他给艳丽打电话,卿卿我我一番,无非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然后,他给长生打电话,告诉他范向东被抓起来了,希望他能通过关系,让自己能尽快见到范向东。
长生: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有个同学在BY市局计安处任处长,我给他打电话,请他想想办法。
肖东兴:那…你现在在哪?
“金沙江边上呢,牛妮娇给你发信息的讯号应该是在这一地区发出的,我们正在这一带搜索咧。”长生说,“对了,我告诉你另外一个事,还记得分局的何森吗?”
肖东兴:记得呀,就是鼻子上有只苍蝇在西山停车场被人杀死的那个。
长生:对,就是他,他有个堂姐,叫郭润嫣,开了家公司,叫BY国际商贸集团有限公司……
肖东兴(拍腿):噢,难怪我是觉得这个公司名这么耳熟。
长生:什么?
肖东兴(解释):在火车上,我碰上一个人,是这个公司的秘书室主任,她当时给我名片,我就觉得这公司名耳熟……
长生:从BY公安局传来的信息,他们在BY税务局获得数据,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郭润嫣的BY国际商贸集团有限公司这几年几乎包揽了雷宏图的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的全部进货合同,两家公司都是私营企业,可是一家公司包揽了另一家公司的全部进货合同,这恐怕不太正常吧?所以,我想请你去查查。
肖东兴:行,明天我约约那个秘书室主任。
长生:是呀,正好可以假公济私。
“哎呀,长生,”肖东兴气不打一处来,“你要不要我查?”
“查,查,算我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
“不对,不对,”长生嬉皮笑脸,“算我说错了话还不行吗?”
肖东兴笑:“你呀,真该打。”
刚放下电话,拿上书还没有翻上两页,毕潇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摁了接听键,听筒里立即传出甜润娇媚的声音。
“肖记者,我是毕潇风。”
“小毕哪,”肖东兴说,“我正要找你呢。”
“是吗?怎么不给我来电话。”
肖东兴:“我怕太晚了,影响你休息,准备明天一早给你去电话呢。”
“什么太晚了?”她爽朗地笑,“我在你楼下,你下来吧?”
肖东兴无奈地穿上衣服下楼,毕潇风笑盈盈地迎向他,拉着他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出了门厅,一辆白色的大宝马挡住去路,毕潇风熟练地打开车门。肖东兴迟疑着,“上车呀。”毕潇风说。
肖东兴坐在副驾驶位上,迷惑地:“秘书室主任开宝马?”
“不对吗?”毕潇风发动汽车,歪着头,“谁规定秘书不能开宝马?”
“噢,不是。”肖东兴笑,“我只是想,给秘书配宝马,你的老板可真......”
“什么?”毕潇风说,“真奢侈?”
肖东兴:“应该是真大方,很多大老板也给手下配车,可没听说配宝马的。”
“告诉你吧,”毕潇风开动汽车,随手甩他一个蓝本本,说,“这车可不是我老板配的,你看看上面的名字,它是我自己的。”
白色宝马轻快地驶出市委大院的林荫道,驶出大门,汇入车流。
“这就更不可思议了,”肖东兴接过蓝本本,车主一栏里真是填的“毕潇风”三个字。他说,“开着宝马当秘书?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你脑子才进水了。”毕潇风抢白道,“谁规定开宝马不可以当秘书?”
“这倒没人规定,”肖东兴说,“只是让人无法理解。”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毕潇风神色黯然,小声地,“这车是人送的。至于是谁送的,你可真是不能再问了......因为,为了他的前途,我已经离开他了。”
我说呢,这么貌美的姑娘怎么会就没有男孩子追。肖东兴看看她,娇柔美丽的脸,露出幽幽的愁色,楚楚动人,忍不住他就伸手捏住她放在换挡杆上的手。她的手可真是柔软如棉呢,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柔柔的怜情,有点甜,也有点苦涩。他轻轻地用力,小声说:“我能理解。”
白色宝马右拐,向郊外驶去......
她苦笑:“我知道你能理解,在你的书里,你对这个......现象也有透彻的解析,所以,我想找你聊天。不过,我想告诉你,你可不知道,我十岁时就失去了父亲,两年多前,我母亲得了尿毒症......”
“哈,我明白了,”他打断她,自以为是地笑着,“你为了救母亲,顺带‘救’了一辆大宝马来。”
“嘿,”她娇笑着,打他,“你怎么这么坏?”
(旁白加中镜头推移)
他顺势拉着她的手,轻柔地抚摸。她将车滑向路边的树荫下,停车,熄了灯,突然就扑到他的身上来,搂着他嘤嘤地哭泣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肖东兴开始吓懵了,手足无措。不过,最终还是明白她是心里苦,而且无从发泄。尽管开着大宝马,可心里苦哇!他轻拍她的背,喃喃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半空中,弯弯的月牙儿将朦胧的月光透过树荫洒进车里......
(画外音/镜头闪回)
逮住尾巴毕潇风不仅“救”了一辆宝马,她还“救”了一套别墅呢。
肖东兴瘫坐在副驾驶位上,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哭泣,他知道当她心里的痛与苦随着泪水流出之后,她会平息的。半晌,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泪水将他的衬衣打湿一大片,他亲她的脸:“好些了?”
“嗯,”她娇羞地点头,不好意思地拿出纸巾为他擦干被她泪水打湿的脖颈与胸膛。一边擦一边娇柔地说,“不知为什么,一见你就有向你倾诉的冲动,其实我们认识才一天多......你不会笑我吧?”
“怎么会呢?”他宽厚地笑笑,“其实,这没有什么。人啊,是一种感性动物,因不认识或不了解而神秘,仅凭一些点滴的外界传闻与外表的印象,就像披着婚纱的新娘,神秘而美丽,因神秘而刺激,而欲血贲张,似决堤的山洪。”
她羞怯地:“你是在说我?”
“傻姑娘,”他捏她的鼻头,“我是在说人呢,实际上每个人都一样,都有脆弱的一面与心底的酸涩。”
“你也有?”
“去......”她娇笑,“做梦吧。”
音乐声响起,他拿出电话,是方长远家的号码。
“刚才打电话你还在学校,”肖东兴问,“怎么这会儿又在家里呢?”
“人家担心你嘛,我不在,就怕......”
“哎呀,宝贝儿,”肖东兴看看还骑在自己腿上的毕潇风,轻柔地,“我不是告诉你,等你一毕业我就娶你吗?放心,你男人是不会跑的。”
“只要你不跑,我就放心了。”艳丽放低嗓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偶尔,她还会到人民商场为自己为母亲挑一两件新潮的衣裳。此时,丘比特之箭悄悄射中了她,一位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映入她的眼帘,他常到她的烟摊买烟,一来二去,逐渐相熟,秋波涟,心仪相许,知道他是市委大院里的武警战士,多情的少年与怀春的少女,就差捅破那张纸。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母亲病倒:尿毒症。
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小伙子就连他舅娘侄儿媳妇的姥姥家都去借了钱,可是一共凑了不到三万元,加上她自己东拼西挪,刚好三万元。可是她母亲必须换肾,不然生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