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萝三岁的时候,迷上了抓迷藏。
郁可萝和郁伊玩抓迷藏,剪刀石头布后,郁伊让妹妹藏好,他一会要去找她。郁可萝躺在沙发上,一条小毯子盖住头,说。“哥哥,我藏好了。”
郁可萝真的太好找了,但是郁伊还是得装瞎子。郁伊坐沙发上。“妹妹,你在哪呢?藏得好严实啊!哥哥都找不到你?”
“哎呦!我得去其他地方找找,妹妹去哪了呢?”郁伊说完,去寻找一个 角落玩手机去了,玩了一段时间后再去寻妹妹,还得对着妹妹来一句。“妹妹你藏得好严实,哥哥找了你好久好久!”
轮到郁伊去藏,郁可萝找的时候,郁伊让妹妹数10个数,再去找他。郁伊想了一会,以妹妹的身高,有高一点障碍物阻挡,她就看不见了,不过好累啊。最终,郁伊去郁可萝的房间,把鞋子藏好,躺床上被子一拉,不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郁可萝在四处寻找郁伊,找了一会儿,连郁伊的人影都没有,郁可萝觉得好累。她推开自己的房间,床上有几个玩偶,与郁可萝身形相差无几,由于身高的限制,郁可萝没有看见郁伊。最后去门后的小角落那拿起自己的小铲子,去花园里挖泥巴去了。
郁伊睡醒后没看见郁可萝,在屋里转一圈没找着人,就直接去花园寻郁可萝,果不其然,郁可萝拿着她的小铲子在挖泥巴。郁伊是真不明白这土到底有什么奥秘,从郁可萝会走路后,花园里的每一寸都被她挖过,也不知道她在挖什么。
郁伊开口先发制人。“郁可萝!你怎么不去找我?自己又跑来花园里挖土!那土能有我重要吗?”
“那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四舍五入就是我找的你。”郁可萝底气十足的狡辩。
“这明明是耍赖!你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郁可萝有点为难,要不要认输,可是哥哥说自己是个大人欸!
“好吧!这次是我输了,你要我做什么。”
【小孩子果然好骗!】郁伊脸上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郁伊清了清嗓子,说:“下周六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儿。”
郁可萝蔑视他。“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你怎么好意思去游乐园玩儿!”
“你在胡说什么,我今年才三岁。”迎着郁可萝赤裸裸的蔑视,郁伊厚着脸皮说。“对了,别人要是问,就说是哥哥陪你去玩的,明白吗?”
“你一个人丢脸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我陪你一起丢人!我不要。”郁可萝满脸都是抗拒。
“你都可以在家玩抓迷藏了,为什么不可以去游乐园?不想丢脸都丢这么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那不一样,在家只有你知道,去游乐园就是一堆人都知道了?”郁可萝依旧拒绝。
“你怎么会觉得去游乐园幼稚呢?游乐园里的大人也是很多的!”
“呵呵!那当然多啊!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能不多吗?哎呦!你都多大了?还去游乐园?”
“明明是你自己定位错了,我们是在玩角色扮演,去游乐园,你当大人,我来演小朋友。”郁伊已经想好策略了。“到时候有人问,我就说是你这个小大人带我去游乐园玩,不是我带你去玩。而且你刚刚玩抓迷藏输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郁可萝盯着他的眼睛说话。
“是你听错了,小小年纪就耳背,不行啊!”
“哪有?”
“你就说行不行?”郁伊赶紧转移话题。
“那好吧!”郁可萝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起来。
郁伊拉着妹妹的小手。“我们来拉钩,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我带两个小伙伴过来和你一起去游乐园。”
郁可萝瞪他。
“口误口误,是妹妹带我们三去游乐园。”
郁可萝这才满意。
关于郁可萝自我感觉她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这件事,在郁家人人都知道且非常配合她,时不时的幼稚和装大人。不过都以为这是小孩子的通病,总是想着长大当个大人。
***
血红色的雪花在半空中轻盈漫步,落于地面化为血水。地面是触目惊心的红。
小姑娘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立于此地,四周空阔无人,亦无飞鸟走兽。雪花落于伞面化为鲜红血水,染红了她的伞面,滴答滴答的顺着雨伞滑落。
小姑娘看起来三岁左右,脸很模糊,让人没有办法看清。 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底下裙子的边缘被血水染红,红与白的交织,构成一幅天然的风景。雨伞的木柄靠着肩, 袖衫遮住了她的手。
良久,她伸出一只手,落于伞外。雪花飘落于指间,瞬间腐蚀了她的皮肉,只余森森白骨,她将手缩回了伞内。过了很久,她才行走于这片鲜红的土地,没走几步,有一道天然的屏障限制于她,她没有办法再向前迈步。她伸出小手,触摸那透明的壁垒,她的手过不去壁垒的另一端。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血水也越来越多,淹没了她的脚踝,裙底的边缘已然腐化,底下,是被雪水染红的骨。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腐蚀的双脚,随后撑起伞离开。
在一处较高的山峰,她拐进了一个山洞,室内幽暗,却是少有的干燥之处。她将雨伞放置洞口,打了个响指,内壁的的小珠子照亮了山洞。也映照出了狼狈的小姑娘,指间裸露的白骨,被腐化的裙尾以及双脚被染红的骨,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麻木的灵魂却显而易见。
她往洞内走了一小会,目光所及的中心之处,一块巨大的白玉床摆放于此,上面躺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白色的襦裙,与被血水腐蚀的小姑娘一模一样。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粗大的锁链所钳制,一把剑穿至琵琶骨,钉死于白玉床上。白玉床的周围是若隐若现的金光,凝似颓废的牢笼。
被血水腐蚀的小姑娘化为了一只木偶,白玉床上的女孩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看不出一丝温度,麻木而冰冷……
窗外一道巨大轰鸣声传来,郁可萝被惊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和肩下,那蚀骨的疼痛仿佛还留存于此,梦里的情景是如此的真实,恍若昨日。一道白光从窗外传来,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蔓延其下。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