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得一遍遍地想象这些时间。
我的头痛了,降落在天际的朦胧而苍白的日出,拖曳着长长的尾音。
我重新单独在沙滩上走了一圈,噢,哪里又有终结,在哪里有一个后果?
你瞧一瞧,随同我瞧一瞧吧:漂浮的破船残片,到处都是碎片中的哆嗦。
我的双足陷在潮汐中,我不愿意回到疗养院去看欧的尸体陈列在走廊上,乐正在同疗养院的人们处理后事,欧的亲人今天早晨已经赶来,那么多的儿子、女儿、孙子和亲属,在那么众多的亲人中生活,欧仍然独自寻找一座岛屿,寻找那个也许存在过,也许从未存在过的女人,欧仍然在寻找他内心的爱情。
孤独,难以拒绝的孤独,我们得一遍遍地想象这些时间中的孤独。
抱着手臂,我坐在沙滩上。
潮汐却不会带走我,也许它还没有理由将我葬入大海。
是的,因为,因为什么?
因为谁我得留下来,回到自己摒弃的东西中去。也许同样是爱情。
我倾听到乐在叫我,他的声音随同海风吹来,如此温柔的声音,我伸出手臂奔向乐的怀抱。
我用那副纸牌计算了我跟随乐的命运,它包括死亡和灾难,它包括了两具颤栗的身体在结合后的分开再结合;它包括了在未来中我们的固定性和分裂。然后,我将那副纸牌抛入了大海。
第二天,我跟随乐告别了疗养院。我们进入了一艘巨大的轮船,它将携带我们去另一座岛屿。
我常常想,在我经常更换一个新地方时,我就像,如果我从这条路回去,我可以到达任何地方。
海风将我吹得疲倦了。
乐用手臂支撑着我,我轻声说:“乐,你背诵的有一节诗我也会被:‘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燕子,噢,燕子,燕子,阿基坦的王子在塔上受到废黜,这些片段我用来支持我的残垣断壁,得啦,我就照办吧,希罗尼田又发疯了。’”
第三天,那座岛屿呈现在面前。
苏修说时间改变了爱情
我读完了两部手稿,啸的手稿记录着爱情的时间在转换,“他想把他的生命置于天平上,天平的另一端放着死亡。他想使他的每一个行为,每一天,是的,每时每分都值得与终端——死亡——等量。”这就是啸与情人们的主题,我想到了解,我断定,啸已经从她的手稿中,从斯与坡还有沃的笼罩中逃了出来,啸生活在她现在的城市,而手稿记录的是在另一座城市啸与情人们的共同冲突。
在啸的手稿中体现出——爱情就是逃跑。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告诉解:你爱啸,当你把啸抓住的时候,你们都会逃跑。
而我上面的这部手稿记录的却是一座爱情的岛屿,它是我的岛屿,是别人的岛屿,是等待着那亲爱的人上岸的岛屿。
我走到镜子前面。
我照了一会儿镜子,在镜子里我又看见了那座岛屿,我的双眼里弥漫着遥远的大海,呵,岛屿,那是一座爱情的岛屿。
我为什么要写那座岛屿。
在我写的那部手稿中,女主人跟随着乐趣寻找那座岛屿。
我们徒劳地寻找这,带着理想者的饥 渴,我为什么寻找一座岛屿?
下面是我分享着生活与欲望的现实生活,直到后来也没有人会准确地告诉我:寻找那座岛屿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时间会改变爱情。
包括我们自身也会被改变——永恒只不过是瞬间,是庄严的、悲哀的瞬间。
第三部 啸失踪,解爱上了苏修
沐浴中的回忆
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见到啸,解朦朦胧胧给我讲述的那位女子。
我没有见到啸,是因为啸再一次从这座城市逃走了。也许她是为了逃避解的爱情。
解开着那辆黑色的车子四处寻找啸,寻找那位用忧伤的口吻讲述斯、坡及沃的女子,我似乎已看到解的目光,我说:“解,啸是找不到的,她惧怕爱情。”
“那么,你也惧怕爱情。”
解用温和的声音问我,我窘迫地说:“我是说,爱情会使女人们恐怖。”解用那辆车开进我的住宅下面,解说:“你从来不带我去你那里,今天准不准备带我走上去。”
“难道你不打算去找啸了?”
“啸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好像看见了啸······”
“你在做梦,解······”
“她已经奔向了一座飞机场······”
解来到我的房间,他点上一支烟轻声说:“我们讲一点另外的话题,好吗?”
“那么,讲讲你另外的故事吧!”
“讲爱情故事,我知道苏修喜欢听爱情故事。”
解说:“爱情是那么遥远······”
我说:“那么我们不讲爱情吧!”
解说:“是的······我们不讲爱情······”解在犹豫。
“苏修,我好像看见啸在飞机场,啸正在从那里出发······”
我说:“我们去飞机场吧!”
这是晚上的11点钟,解的黑色轿车用最快的速度在奔向飞机场的路上。
解现在奔向一座西郊的飞机场,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位正在逃之夭夭的女人。
啸带着自身,携带着除躯体之外一无所有的自我正在逃跑,我想起那个躯体流血的啸,是的,啸一次次的想活下去。
问题就在这里,所以啸要逃到外面去,这不是一件孤立的单方面的事情,但是,它又是一件除了自身之外谁也不知道的秘密,然而,我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