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喇嘛的土匪队伍里以蒙古人为主,有不少白俄,也有其他民族的人员,还有少数汉族人,这些人都对黑喇嘛恭恭敬敬,唯其马首是瞻。
黑喇嘛命令将除了方锐三人之外的其他被抓住的人全部杀死!然后就带领队伍向北,在哈密附近出手了赃物。之后又在哈密与迪化之间干了一票,同样销赃后又采购了一些物资,然后绕了一个大圈子,穿越戈壁回到了甘肃,往外蒙方向走去。
期间,方锐和他的两个弟兄表现得十分忠心,没有引起黑喇嘛的怀疑。
其实黑喇嘛对方锐三人戒心很重!他不但派人监视三人,还在晚上三人睡着后,亲自进入三人的帐篷观察。
后来方锐才知道,这其实是黑喇嘛的习惯:他总是在部下睡着后,进入他们的帐篷偷听部下说梦话!以此发现不忠心的人。
但这些都被方锐发现,之后三人便异常小心,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黑喇嘛还有一个习惯,他每天都要向部下“讲法”,以达到利用宗教控制部下思想的目的。每次黑喇嘛讲法的时候,方锐几个都表现的十分崇拜和迷信,黑喇嘛最喜欢对他迷信的人,便对他们不再十分戒备。
几日后,匪帮到达了甘肃玉门县以北的一个地方。
到了这里,黑喇嘛命令将方锐三人蒙上眼睛,向绑肉票一样的绑在马上,并让他们不要反抗,说这是对新入伙的人的规矩!
方锐几人知道这是要去黑喇嘛的老巢了,便听从了安排。
又经过约1日路程,方锐三人被从马上放了下来。扯开蒙眼布一看,只见眼前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戈壁,戈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砾石。在荒无人烟的戈壁中,有一座独立的小山,山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堡垒,原来黑喇嘛的老巢就在这座山上!
方锐努力结合一路上方向的变换和马匹的速度,判断出这个地方应该在甘肃河西丝绸之路以北,绥远至新疆商路以南的某个地方,这地方距玉门县城大约有两天的路程。但是他搞不清这里究竟是哪里?因为除了那个坚固的城堡外,四周荒无人烟。
其实黑喇嘛规矩很严,他从不在老巢附近作案,以免暴露;也从不打劫邮差,以免引起官方围剿,所以绝少有人知道这个所在。
然后,方锐3人就随匪徒进入了城堡。
进入城堡的唯一通道是一条极窄的夹在峭壁之间的小路,窄到有几处只容一个人一马通行!小路的尽头则是小小的寨门和守护通道的武装堡垒。
方锐发现:这个寨门的位置太隐藏,就算在外面用大炮攻击,只怕也不好打中这里!若从其他地方强攻,则会遇到陡峭山壁上的众多堡垒的抵抗,这地方简直像一个充满火力点的乌龟壳!总之,这里十分易守难攻。
等进了寨门,方锐才发现里面是一个被山岭围着的开阔山谷,足足有五六平方公里大!里面盖了很多房子,还住着不少匪徒。
作为新入伙的,方锐三人被安排在城堡里住了下来。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观察。
随后的几天,方锐惊讶地发现:这城堡设施里一应俱全!有军火库、物资库、有营房、有马厩、还有牢房!牢里面关着不少肉票。最难得的是,城堡中有一口泉水,足够几千人、畜使用!听有的匪徒吹嘘,城堡里的粮食够吃两年!
而城堡里一般驻守的匪徒不下300人,与外出打劫的匪徒合在一起,黑喇嘛大约有近千兵力!而且都是骑匪,武器比较精良,难怪甘肃、新疆两省多年奈何他不得!
方锐从匪徒们那里得知,这座城堡的名字叫作“丹宾城堡”,意思就是“丹宾喇嘛的城堡”,丹宾喇嘛就是黑喇嘛的另外一个名字。再问详细一点,匪徒们立刻瞪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要打听得这么清楚!于是方锐便不再询问。
可得到的这个名字毫无意义,黑喇嘛又叫丹宾喇嘛这种事情外面知道的人就很少,“丹宾喇嘛的城堡”到底在哪里,大家更无从说起。于是,方锐便暗想是否能从肉票身上打开缺口?他们又小心翼翼的接触肉票。
可是结果令人失望,肉票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而且,经过观察,每次肉票赎身也是被蒙着眼睛捆绑出去的。也就是说,除了那些出去劫掠的匪徒,没人能说清这是什么地方!
方锐几人苦苦思索,想着办法。
几天后,方锐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
这天,方锐忽然发现:城堡中有一个蒙古牧民打扮的老头在喂马,而他身边竟然带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在这土匪窝里,这可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方锐便设法上去攀谈。
然后他了解到:这个名叫嘎力巴的老头以前其实就是这戈壁边上的牧民,黑喇嘛决定将这里作为巢穴后,嘎力巴全家都被黑喇嘛抓进了城堡,天天干活,给点吃的,不允许随意外出,其实就是奴隶!像这种情况还有几户,也都是这戈壁边上的牧民。也就是说,这戈壁周边有限的几户牧民,都已被黑喇嘛抓进了城堡里。
方锐小心翼翼的接触嘎力巴。他终于打探到了这个地方的真正名称:马鬃山!位置就在甘肃省玉门县与安西县交界的黑戈壁中央。
方锐内心无比激动!
可这个消息怎么传递出去呢?没有黑喇嘛的命令,城堡里的任何人是不能外出的!新入伙的更不用说!
方锐考虑再三,决定还是试着从嘎力巴身上入手!因为那个老嘎力巴可以出去。话说黑喇嘛有一匹纯白色的马,非常漂亮!正是由这名老嘎力巴负责照看的。
城堡里别的马匹都吃干草,而这匹马却需要吃新鲜的草料,所以老嘎力巴每隔几天就需要出去牧马和打草,但每次都有一个持枪的匪徒监视。
看到这里也许有的朋友会问:嘎力巴为什么不暴起,一下杀死监视的匪徒逃走呢?
因为他唯一的孙女格日尼被扣留在城堡里,就是那个整天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前几年他的儿子被强迫参加土匪,结果死在了外面。之后儿媳妇也被糟蹋死了,格日尼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没有了格日尼,他跑出去有什么意义?
那么这个嘎力巴恨黑喇嘛吗?
恨!黑喇嘛搞到他家破人亡!他怎么会不恨?
但是,即使如此,嘎力巴仍十分惧怕黑喇嘛!不但因为黑喇嘛武力强大,而且也因为黑喇嘛“法力高深”!每次同方锐谈起黑喇嘛的“无所不知”和残忍毒辣时,嘎力巴身体甚至会止不住发抖!
鉴于这种情况,方锐耐心与嘎力巴交往,帮嘎力巴照顾马匹,也干一些杂活。
土匪们不抢劫的时候就在城堡里吃喝玩乐,大家也不怎么关心方锐的行为。因为城堡是封闭的,你又能怎么样?
但方锐不能等太久,因为田一民交给他的剿匪任务很急。
终于等到了一天,方锐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就边给马槽添草料边低声向嘎力巴说道“嘎力巴,你已经年迈了,格日尼还小,等你死后,格日尼怎么办?”
老嘎力巴仿佛被一下巨大的痛苦击中,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嘎力巴痛苦的样子,方锐又说“嘎力巴,你听说过大草原上的摩诃迦罗吗?”
“啊,您说的是尊贵的大法座大人吗?听说他的手下有十万佛兵,光辉照耀了整个草原!”嘎力巴立刻虔诚的说道,并合掌顶礼。
“你知道吗?伟大的摩诃迦罗已经派了佛兵来消灭黑喇嘛,因为他是恶魔转世的!”
“啊,伟大的摩诃迦罗要来拯救我们了?感谢佛祖!”嘎力巴立刻泪流满面。
“但是,那些英勇的佛兵需要人去报信!”
嘎力巴立刻说“我愿意去!”
“你愿意发誓吗?”方锐紧盯着嘎力巴的双眼问道。
“我愿意!”嘎力巴随后就用草原上最毒的誓言发誓。
于是,方锐给了嘎力巴一小块羊皮,上面用密语写着城堡的地址及简单情况,他让嘎力巴趁外出时放在一个地方。嘎力巴答应了下来。
隔天,嘎力巴趁外出放马的时候,故意将马赶到了戈壁的南边缘,在那里找到了有一个玛尼石堆,嘎力巴趁着参拜的时候,偷偷将那一小块羊皮藏在了一块石头下面。
最后嘎力巴准时赶回了城堡,一切都没有引起怀疑。
两天后,郗月三调了整整一个骑兵团来带攻打丹宾城堡。
但黑喇嘛似乎并不害怕,他指挥匪徒们进入各个堡垒,沉着应战。方锐三人也被要求进入堡垒,向外打枪。
激战了大半天,丹宾城堡竟然无法攻破!因为丹宾城堡修筑得实在坚固,碉堡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中央建筑群之间用战壕相连,层层叠叠的掩体和射击孔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骑兵们星夜赶来,重火器只有一些重机枪、掷弹筒和少量迫击炮,对匪徒们威胁不大,自己反而伤了不少人马。
战斗中,方锐也中了一枪,在胸脯上,流了不少血,看起来很惨!但其实不致命。
黑喇嘛大声鼓舞匪徒们说“我们的城堡十分坚固!有的是吃喝,子弹也够用,大家一定要坚守!外面的那些官兵不会持久,等吃完了干粮、喝光了水就一定会撤退。到时候我们就杀出去暂时离开!他们永远都抓不住我们的影子!”
匪徒们听后十分鼓舞,高呼黑喇嘛呼图克图的尊号,斗志旺盛!
原来黑喇嘛今天看到了官府的大部队来讨伐,心想官兵这次打不下城堡下次一定还会再来!所以他想暂时跑开。话说他的优势就是对外蒙、新疆甚至苏联都很熟悉,跑一跑再回来。
方锐生怕黑喇嘛鱼入大海,心里十分着急!情急之下,方锐心生一计。
于是,他请求黑喇嘛允许他的两个弟兄将自己扶下去休息,因为自己伤势很重。
黑喇嘛看了看他的伤势,同意了。
等回到住处,三人商议再派人去请黑喇嘛来用法力给方锐治疗,到时候三人趁机合伙杀死黑喇嘛!等黑喇嘛一死,匪徒们群龙无首,三人趁机里应外合,帮大部队把城堡打下来。
方锐之所以想出这种计策,是因为黑喇嘛为了显示自己法力高深,时常给受伤的人“施法”,所以这个计谋是可行的。
于是,黑喇嘛便被请到了三人的住处,背后跟着两个卫兵和一条黑喇嘛的狗。方锐正躺在地上呻吟。
黑喇嘛看了看,正要上去,不料他所养的狗却对屋内的三人狂吠不止。黑喇嘛便不想施法了,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方锐呻吟着说“尊贵的呼图克图,我就快要死了,希望您能为我摸顶……”显得极其虚弱。
黑喇嘛犹豫了一下,便又掉回头来,为方锐摸顶。
黑喇嘛其实最喜欢给垂危的人摸顶,据说是为了吸收死者的力量。这是方锐听嘎力巴说的,危急关头用出来果然有效!
就在黑喇嘛弯腰准备为方锐摸顶的时候,方锐忽然抽出刀来,一下刺入黑喇嘛的心脏!黑喇嘛大叫一声就死了。
黑喇嘛的随从一时愣住了!并未立刻攻击方锐三人,因为他们不相信黑喇嘛会死。
但听到黑喇嘛的惨叫声,外面的不少匪徒立刻聚了过来,一起举着枪瞄准方锐和另外两个兄弟。他们也没有立刻开枪,因为他们也不相信黑喇嘛死了。
情急之下,方锐忽然掏出黑喇嘛的心脏一口吃下!并挥舞双手大喊道“我吃了丹宾喇嘛的心,吸取了他的法力,你们能将我怎样!”
土匪们还在迟疑之际,方锐威风凛凛地大踏步走了出去,大声宣布黑喇嘛已死!自己已经继承了黑喇嘛的法力,是新的首领!
城堡内的其他土匪闻听大乱!已经乱了起来!方锐的另外两个弟兄急忙趁乱将城堡的门打开。门外的大部队一鼓作气,趁机攻下了城堡。各族匪徒300多人被俘,其余全部被打死!
肉票和被裹挟的牧民们全部获救。黑喇嘛已死,但牧民们对其仍十分惧怕!他们怕黑喇嘛继续转世!所以方锐又砍下了黑喇嘛的头颅。
郗月三命令将俘虏押酒泉正法!又安排了一连人马驻守此地,保护过往客商的安全。
至此,甘肃境内的最后一股大队武装土匪覆灭,甘肃剿匪宣告收官。
当剿灭黑喇嘛的通告交到新疆代表金树仁手上的后,金树仁对西北军的能力和效率大加赞扬!然后表示自己要回新疆复命。乔修远代表李志行亲自前往送行,并送了不菲的礼物,金树仁受宠若惊。
等金树仁走后,李志行问这些日子陪同金的周向豪“金树仁这人怎么样?
周向豪想了想后回答到“此人见识浅薄,才能平庸,且为人贪鄙好色,鸦片瘾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