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有什么戏？”高缨和郝总说了几句话，随着郝总一起走过来，随口问道。
高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思明，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吧？”郝力鲁主任手里拎了只大号酒瓶，“来点香槟？”
胡思明忙伸出持杯的手：“谢谢老总，劳您大驾。”
他向随后走过来的陶亦明晃晃脑袋，“亦明兄必有高见。”
高奇笑道：“思明，你就别酸了。”
刘海生看看陶亦明脸上飞扬的神采，问：“是刚才的话题被你琢磨出了点儿新意吧？”
高缨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刚才的话题？”
她知道，包括丈夫和哥哥在内，这几个人是多年至交，又都是郝力鲁主任的学生和部下，相知程度甚深。
他们谈论起什么来，一两句话，有时甚至一个词，其他几位便能立刻听懂。而若是换了外人，势必要堕入雾里云中。
高缨也实在地佩服着这几位男性，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丈夫刘海生。
他们的言谈和思维的快艇，总是在智慧海洋的浪尖上跳跃奔驶。
无怪乎平常的旁人很少能跟得上他们灵敏多变的思路。
“－－－假如我未来的嫂子村田美奈子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她会悄悄地用一两句话，大致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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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村田美奈子，高缨就喜欢上了这位娴静淡雅的日本姑娘。使她惊奇并多少有些不解的是，村田美奈子不仅能迅速地帮自己纠正日语发音中极细微的小毛病，而且她自己学起中文来，竟也是神速无比。
两年多功夫，美奈子居然开始向高缨讨教中国古诗中一些词句的含义了。
“美奈子，我看你不该学数学的。假如你学语言的话，能学到10门以上呢。”一次家宴上，高缨向这位未来的嫂子开玩笑。
“缨妹你太夸奖我了。日语文字中，许多来自中文，我学起来快一些，别的语言只怕不会有这样的便利的。”
美奈子笑着说，边瞟瞟高奇。
“哦，我差点忘了。美奈子姐姐有我哥哥这个好老师哪。”
高缨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将一块龙虾肉夹到村田美奈子碗里。
美奈子白皙的脸庞上泛出红晕。
高奇一筷子戳了个四喜丸子，放到妹妹碗里：“小缨，来来，来只丸子堵堵嘴。要不是看在海生面子上，我就不堵你的嘴了。”
“那怎么样？”高缨笑笑。
“掌嘴。”
刘海生一笑，差点儿喷饭：“好好，还是你哥哥能够管住你。”
见高缨瞪瞪眼，他连忙收住话头，只是脸上盈满笑意。
美奈子睁大了美丽的眼睛：“什么是掌嘴？”
高缨笑得一脸灿烂：“就是在我哥哥不听你的话时，你这样——”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脸蛋下部轻轻拍了几下。
美奈子脸更红了：“那，那样不行的。”
高缨惊呼：“哎呀嫂子，你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心疼我哥哥呀！”
高奇和刘海生都各饮一大口啤酒，略微得意地看着这两位漂亮的年轻女性。
美奈子灵机一动，也夹了一只四喜丸子放到高缨的碗中：“还是堵堵嘴好。”
高缨大乐：“嫂子，你这中文没法儿学的不快。”
她突然来了兴致：“嫂子，你背一段我哥哥教给你的唐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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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美奈子姐姐背了唐诗吗？什么诗？
高缨回忆着。
郝力鲁主任深沉浑实的男中音把高缨的思想拉回来。
“设想大胆，新奇！”
刚才走神，没听见这班有些自命不凡，却又真的绝对是极其杰出的人才们在说些什么。
“只要突破技术难关，采取大规模生产方式，成本必定会大大降低的。”高奇说。
郝总点点头：“唔，就像自动鱼雷一样。”
高缨心中一动。自己的哥哥和胡思明都在自动鱼雷这种新式武器的研制任务中，分工负责了某一个细小的攻关环节。
而自己的丈夫刘海生，则是实弹试验中的主要负责人。
刘海生在新婚不久后的一次远航中，中心任务就是对刚刚研制成功的早期自动鱼雷性能，进行初步测试。
参加聚会的郝总和他的学生们，当时都没想到，后来又费了许多力气才真正研制成功了的自动鱼雷，将会在中日大战中大显神威。
而高缨也没想到，她漏掉而没听到的那一大段郝总和他最出色的学生们的议论交谈，完全可以被列为军事科技发展史上最具重大意义的讨论之一。
而这讨论的成果，后来又实际上直接影响了有史以来最为惨酷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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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聚会快结束时，高缨终于想了起来。
上次，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数学博士生村田美奈子在寒假来华时的家宴上，应自己的请求，还真地背诵了两首中国古代的诗歌呢。
一首是高奇喜爱的边塞诗，另一首是美奈子和高奇都深深喜欢的古老而优美的爱情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