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阳台上,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就是这样一种乐器和一个青年人会在那样的命运之中, 前来抚慰她的生活。青年人并没有发现她在看他,青年人沉溺在吹奏萨克斯的节奏之中,并 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
在那样一个时刻,青年人不需要看见她,而她却看见了青年人。她好像感觉到孤单减少了一 些,那只乐器在明朗的阳光下晃动着,而那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人就在他吹奏完一只乐曲之后 ,意外地发现了她,一个女孩,一个目光中散发出向往和惶惑的女孩的目光,对那个青年来 说意味着什么呢?青年人对她笑了笑,捧着萨克斯管从阳台上消失了。
带上我走吧。杨娟娟抓住他的双手,19年来的一切等待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唯一的期待,他 没有说话,却已经开始解开她的衣裙,他似乎很熟悉女人的一切,包括一个女人衣裙的隐秘 的拉链,只听见了一种声音,拉链就顿然张开了,就像挣断了什么,哗啦一声,杨娟娟的裙 装滑落在地上。
滑落之怕似乎惊动了杨娟娟的心灵,她急促地寻找着让她为之变成裸体的男人,事实上,这 原本就是第一个让她变成裸体的男人,只不过现在她已重新回顾历史而已。40多岁的杨娟娟 身体正在成熟,她急促地感受着这个躺在她身体上的男人,她想着飞机,几十年来,她一次 又一次地幻想着飞机,希望因此寻找到这个男人,希望寻找到这个男人的私器,她在虚幻之 中回忆着这个男人的私器,即使是在与李路遥在新婚之夜发生肉体关系的时刻,她也在回忆 着第一个男人,那个挺立着粗大私器前来摩擦她肉体的男人。渐渐地,她在与李路遥的性生 活中,总是想着第一个男人的私器,敞开身体的部位,敞开她肉体中最敏感的一部份,迎接 着外科医生,她闭上双眼,只要她身体变裸,只要她在光线之中看见李路遥的裸体在眼前晃 动的一刹哪开始,她总是闭上双眼。
她闭上双眼就会进入那样的最佳状态,仿佛与世界的一切关系都被一个男人粗大的私器所笼 罩住了。事实上,每一次性生活,无论有多短暂和漫长,无论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她都在想 着另外一个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无论她与李路遥发生过多少次性生活,也只不过是在想 象之中与第一个男人的私器发生了性生活。
此刻,她躺在他下面,她闭上双眼,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第一个男人的性器竟然 插入了她的体内。那私器在她身体中扭动的节奏突然使她蓦然睁开双眼。
一个汗淋淋的男人躺在她身体之上。这就是第一个男人,虽然他已经不是那个青年,他却仍 然把私器插入了她的身体。难道她真的已经寻找到他了吗?她久久地感受着他的插入,她感 觉到自己的肉体从来也没有如此地潮湿过。
不错,潮湿已经使她的身体进入了天伦之中,她叫喊着,她终于发生了叫喊之声,直到她感 觉到她的私器在她的身体中开始变得虚弱的好一刻,他的私器就像突然不存在了,悄然地抽 走 了,不再插入她的体内了。她的面颊上闪烁着一颗又一颗的珠子,既像眼泪也像露珠。他为 她穿上衣裙,亲自为她拉上裙链说:“回去吧,回到你丈夫身边去”。
“为什么?”,她回过头去,他没有回答她,他正在穿一条男人的牛仔裤,那是一条黝黑色 的牛仔裤,他已经开始拉上链条,哗啦一声,那根链条就已经拉上了,看不见他那晃动的私 器了。
她紧贴他的上半身,与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扑进他胸前,紧贴着他的胸,下身紧贴着他的 私器, 她能够凭着一个40岁女人的敏感和经验感受着他起伏的胸,他那汗淋淋的胸膛,同时她在探 索他的下身半身。
他的下半身已经松软,已经虚弱不堪,已经不再挺立,这就是男人,她本想伸出她的右手或 者是左手,反正她只可能有这两只手,当然,她也只可能利用这两只手去触摸世界。在这个 特定的环境之下,世界突然变小了。
世界突然变成了她想触摸的一种私器。她渴望着伸出手去,触摸到他那松软的,已经虚弱不 堪的私器,企图想让这私器重新挺立起来。在这个世界中,在这个特定的环境里,她的世界 突然变得如此地窄小。她果然伸出手去了,这是她的右手,同左手比起来,她的右手更有力 量。她的右手可以积极地实现她的愿望,把他的私器在黝暗之中寻找到。
寻找到他的私器并不艰难,因为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之下,她紧贴着他,她可以掌握他, 可以捕捉他,可以因此把他在这个上世界上最为脆弱的一种器官紧紧地抓住。从黝暗之中伸 出去的一只手已经靠近了他的拉链,她柔软的手,轻柔之中拉开了他的拉链,当她的手在突 然之间抓住他的私器时,她突然感觉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被她的手已经抓住,已经俘虏, 他无法离开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她的手。
因为她的手布满了血液,因此可以让这个男人感受到灼热。灼热就像使他的私器在阴暗的地 带上寻找入口,她不停地用右手尖触摸私器,转眼之间,那私器又一次开始由虚弱变得挺立 起来。这也许正是她的目的,他再一次拉开了她裙装的拉链,他不会再让她走了,她的目的 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之中已经实现。她重又躺在他身体之下,她和他的第二次性生活已经开 始。在这个时间里,也正是李路遥来到草坝小镇的时刻,她用不着担忧什么,因为她的丈夫 已经出差了。即使她的丈夫不出差,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妨碍她,多少年来,她无时无刻都 在寻找着一种背叛的机缘。
她把手伸进他的私器之间,这是一个多么小的世界啊,她的身体颤抖着,为什么她会期待着 这个世界呢?为什么她会在这个世界之中变得那样乐此不疲呢?她的隐私像火一样燃烧着,她 想彻底地焚烧自己,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让他的私器再一次插入她身体的那一刹哪间彻底 地焚烧自己,当然是与他一起焚烧,然后死去,不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