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心焰在自己的屋子里,伸出左手握住他面前的木头桌子,想把它提起来,可是桌子纹丝没动,他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他都没闲着,已经尝试太多次了,可是依然没有成功,他想起自己那天左手举起‘八尺’重剑,一剑劈开巨鱼脑袋的情景,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力量去哪了呢,想了半天,炎黄心焰还是没想明白。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与那双手一起来的还有少女特有的体香。
“小公主。”炎黄心焰说。
那双手抽了回去,波韵转了过来说:“心焰兄,叫我波韵就行,你见过哪个公主下水捞鱼的。”
炎黄心焰笑了说:“人鱼公主。”
“到底是鱼还是公主。”波韵说。
“是人鱼也是公主。”炎黄心焰说。
炎黄心焰挺喜欢小公主波韵性格,她快人快语,她的哥哥波魃也是条汉子,天坑荒王有这一双儿女也是他的福气。“听说你和我父王辞行了,明天就走。”波韵言归正传的说。
“是呀,我封地的事情也不少。”炎黄心焰说。
“能再侍一些时日吗?”波韵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说。
“不能再留了。”炎黄心焰说。见到波韵失望的样子,他说:“你们兄妹去我的封地吃烤肉怎么样?”
“我得请示一下父王。”波韵说:“估计不行,上次我哥去红沙荒找你,他回来都被父王责罚了。”
“那我去跟大王说。”炎黄心焰说。
“算了,以后再说吧。”波韵说:“我哥知道你要走,要给你践行,走吧。”
说完波韵不太高兴的走出屋子,炎黄心焰跟了上去。
炎黄心焰回头望去,石头城距离他们至少有一里地的距离了,在晨光中,几支渔猎队从拱形的大门里鱼贯而出。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炎黄心焰回过头说:“小王爷,小公主二位留步吧。”
天坑荒小公主波韵看了眼他哥,小王爷波魃的嘴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炎黄心焰知道他想说什么,昨天在酒桌上,波魃问了他“怎么才能让穴步甲听他的话。”炎黄心焰说“这个很难。”因为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没办法回答他。但是他确实能感受到那只白色甲虫的‘思想’并且可以无声的驱使它,更确切的说是纯意识交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可能跟镶嵌在自己胸口的那颗透明红心钻石有关,听丘甲说“它连着自己的心。”虽然剑劈巨鱼的那天,愈合的伤口迸裂了,但几天后它又愈合了,而且以前胸内的胀痛也消失了,现在没什么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波魃停下脚步说:“心焰兄,后会有期。”
炎黄心焰则眼神低垂。
“丰主大人,小王爷他们送到这了。”丘甲上前碰了一下愣神的炎黄心焰说。
“小王爷,告辞了,后会有期。”炎黄心焰说。
波魃扭过身去说:“拿上来!”
只见四个渔猎手从水龙兽的板车上抬下一件用粗布盖着的东西,走了过来。
来到他们近前,波魃掀开粗布,露出来的是一颗干燥的巨大跳鱼头,正是炎黄心焰斩杀的那条,鱼头中间被劈开的位置,现如今用粗线缝合了起来,鱼的眼框内被塞了两个黑铁球子,再加上大长嘴内的大尖牙,样子更加的狰狞了。
“挂在你的东洼官寨的寨门上,威气八面。”波魃说。
“还是小王爷留下,挂在石头城的大门上吧。”炎黄心焰说。
波魃拍了一下炎黄心焰的肩膀说:“心焰兄,等我亲手杀的,再挂上,你杀的归你。”
炎黄心焰见波魃心意已决,便轻点了下头。
波魃伸手从背后解下巨剑‘八尺’,摸了一下红绳缠绕的剑柄,然后双手托起,递到炎黄心焰身前说:“心焰兄,它是你的了。”
炎黄心焰双手撑开,向前阻拦说:“小王爷,这使不得,我用不上,你留下吧。”
“你用它一下就劈开了跳鱼的脑袋,还是单手,我做不到。”波魃说:“把它也挂在寨门上吧。”
炎黄心焰知道这把剑是波魃的心爱之物,再三推辞。
“两个大男人因为一把推来推去的,成什么样子。”波韵说:“心焰兄,你就收下吧,我们天坑荒不缺铁也不缺工匠,打造一把剑很容易的事。”
“我妹妹说的对,我们天坑荒就是造铁器的地方。”波魃说:“你不收下,我可生气了。”
炎黄心焰无奈,只能收下‘八尺’巨剑和跳鱼的干头,让桶头放在大轮车上。
炎黄心焰对着两兄妹说着感谢的话,确实帮了自己不少,是人家出的东西才换回自己的人。
正在这时,一支渔猎队从他们身旁经过,看样子是从外边打渔回来的。
波魃看到他们用木杠子抬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四肢被绑在木杠子上,像一头猪一样的被吊着。
“什么人?为什么绑着?”波魃说。
“我们从海眼里抓出来的,偷我们的鱼吃,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渔猎队长说。
“救命呀!我是好人啊!我是好人!”被吊着的拼了命的叫了几声,然后体力不支,开始喘起来了。
波魃走过去,只见这个人身上皮肤下垂的厉害,想来以前是一个非常胖的人,现在瘦了,所以皮肤松驰下垂。
突然他发现这人的胁下有‘伤口’,他伸手掰开松驰的皮肤,又掰开另一块松驰的皮肤,又有一道‘伤口’,他又掰开一块松驰的皮肤……
波魃发现这个人的两侧肋部各有三个‘伤口’,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跟鱼一样的鳃口,也就是说他可能是……。
“鲛人。”波魃瞪起大眼说。
“我不是,我不是。”那人看到波魃要发怒,赶紧说。
“没看到他身上还有鳃,要是看到了,当场宰了他。”渔猎队长攥紧了鱼叉说。
“坏东西。”波韵说。
原来鲛人与天坑人是世仇,鲛人经常通过海眼来到天坑荒杀人夺物。
炎黄心焰走过来说:“鲛人我也见过。”
那人见到炎黄心焰突然眼睛一亮说:“小宗主!!小宗主救我!!!呵呵呵……”
炎黄心焰愣住了,听声音确有几分耳熟,但是想不起来。
“你是?”炎黄心焰说。
“班得,先锋营的班得。”那人说。
“啊!”炎黄心焰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可在印象中,班得可不是这个样子,跟一头小白猪一样胖的班得,怎么许久未见,变成一幅猪皮了,炎黄心焰又仔细看了看,班得那双小母猪眼还在,确定是他。
“你不是在东沙野跳黑潭里……”炎黄心焰说。
“小宗主,你不知道,黑潭是个海眼,很多海眼都是贯通的,我东游西逛,就到了这了。”班得都快哭出来的说:“小宗主救我!”
炎黄心焰看了眼周围的人对班得怒目而视的样子说:“你是鲛人,我可救不了你。”
“我不是鲛人呀。”班得说。
波魃举起沙钵大的拳头说:“你有鳃,还敢嘴硬。”
“我,我,我是海人呀。”班得见再不说实话就要挨揍了,赶紧道出实情。
波魃一听是海人,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听过海人的事,他们是经常跨越大海到各地做生意的商人,到没什么恶名,再加上他还认识炎黄心焰。
“你说自己是海人,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波魃说。
“这位大爷,鲛人耳后有鳃,我们海人是水肺,所以鳃长在胁下。”班得说。
“我见过鲛人,鳃确实长在耳后。”炎黄心焰说。
波魃跟鲛人打过仗,知道炎黄心焰说的没错,可是眼前的海人,他是第一次见。
“既然他认识心焰兄,人就交给你了。”波魃说:“松绑。”
“等一下,我和他是认识,但不是朋友,也不知道他来天坑荒干什么,要不关起来吧。”炎黄心焰说。
“小宗主,可不能呀,在先锋营,我可没少照顾你。”班得说。
听到这个炎黄心焰就来气,班得吃东西,馋的愁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一幕,他可没忘,他刚才那么说,也是想吓唬吓唬他,在先锋营,他可没少拿捏自己本就不多的钱财。
“关起来吧。”炎黄心焰说。
班得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叫:“小宗主救我!小宗主救我!在先锋营我可没少帮你呀,你不能忘恩负义呀,呵呵呵……”
波魃一摆手,猎队的人抬着吊着班得的木杠子就往前走,班得的大叫声都快赶上杀活猪现场了。
班得精楚,如果失去这个获救的机会,自己以后生活将是暗无天日。
炎黄心焰看着班得喊叫得快绝望的样子,心想差不多了,必竟班得是个捞钱的小能手,随即对身旁的丘甲说:“人都瘦成这样了,能活下来吗?”
丘甲手撵着狗油胡,眯起小眼,抽动了几下小鼻子,一脸得意的说:“能活,调养一阶段就能恢复过来。”
“算了,相识一场,人交给我吧。”炎黄心焰对波魃说。
波魃叫渔猎队的人把班得又抬了回来,松了绑。
炎黄心焰让桶头过来,桶头过来将班得夹在腋下向驼驼拉着的大轮车走去,被夹在腋下的班得不停的向炎黄心焰道谢救命之恩。
终于到分别时刻,炎黄心焰与兄妹二人互道珍重。
波韵向前走了几步,眼里有光的说:“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我的东洼官寨,随时欢迎你们来。”炎黄心焰微笑着说。
炎黄心焰一行人在天坑荒穿行。
突然从旁边干涸的天坑里蹦出一个背着包袱的人,拦住去路。
炎黄心焰看了半天,才发现是身形彪悍的倪琥姑娘,今天脸上挺干净的,差点没认出来。
“倪琥姑娘,你这是?”炎黄心焰说。
“你们哪缺铁匠吗?”倪琥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