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刚进含章殿,便听见白梦黎冰冰冷冷的声音:“贵嫔可以处置臣妾,贵嫔却无权侮辱臣妾!”
“你既做错了事,便应低头,休在此同本宫说什么侮辱不侮辱。”
元熙闻声忙快走几步进了含章殿,见白梦黎此时正跪在地上,身侧各站了陈贵嫔带来的一个婢女。而且殿内有些杂乱,地上都是些元熙送与的那些香。
元熙当即便明白了,白梦黎用香之事已被发现。
“臣妾见过陈贵嫔!”元熙进入内殿之后忙向陈贵嫔福了福身。
陈贵嫔前脚才到含章殿,胡元熙后脚便到了,看这胡元熙已被汗意浸湿的妆容和微乱的发丝,陈贵嫔立即知晓了胡元熙是为白梦黎而来。
“胡婕妤如今的月份行走已然不便,怎来了此处?”陈贵嫔板着一张脸问道。
“臣妾瞧着你贵嫔急匆匆地出来了,不放心,便跟来了!”元熙说道。
陈贵嫔心里暗嗤,她真不相信元熙此来是为因为不放心自己,于是便说道:“胡婕妤倒是不必担心本宫,真正让人担心的是白婕妤。白婕妤私使用避孕香,现已人赃俱获!”
陈贵嫔又瞥了眼白梦黎,又问道:“白婕妤,你认吗?”
“认!没什么好不认的,难道贵嫔觉得臣妾畏惧生死?”
“你认便好!袁乐,你这便去禀明皇上去!”
袁乐得令刚要出去,胡元熙忽地阻拦说道:“贵嫔,且慢!”
陈贵嫔蹙了蹙眉头,很是不悦,她如今是后宫之主,胡元熙凭什么当众阻止自己。
元熙看出了陈贵嫔眼中的不满,急忙说道:“贵嫔听臣妾讲!臣妾以为今日之事不该禀明皇上!”
“为何?”陈贵嫔脸上已呈现了满满的不悦,她与胡元熙多年姐妹,却没想到胡元熙居然给别人求情。
“因为臣妾也曾用过这香!”元熙说道。
“你用过?”陈贵嫔立时愣在了那里,但陈贵嫔本机心思玲珑,当即便明白了:“胡元熙用过,这白梦黎也用着,那这香的来历便在明显不过了!”
胡元熙一向受宠,皇上宿在嘉福殿的时候最多,难怪会久久不孕,想来就是因为这香。
而线人告诉自己,白梦黎每每侍寝时都会燃烧此香,侍寝结束后婢女又会将香灰倒于院内的海棠树下。怪不得行事会如此大胆,原来是皇上御赐的避育药。
陈贵嫔不傻,虽不知皇上为何赐给白梦黎这香,但她却知晓皇上是为了保护胡元熙才赐的香。
再反观自己,皇上从来不会在意自己怀孕不怀孕,生下皇子会不会被赐死,皇上从未为自己筹谋这些,虽知晓皇上向来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一想到皇上对胡元熙如此之好,仍禁不住心生醋意。
“所以臣妾见贵嫔匆匆赶来,怕贵嫔处置错事情,便一刻不敢耽搁的赶来阻止!”元熙说道。
“那胡婕妤此行倒不似为了白婕妤而是为了本宫了?!”陈贵嫔阴阳怪气地问道,明显不太相信。。
元熙焉能看不出陈贵嫔的怀疑,于是便诚恳地解释道:“既是为了帮白婕妤,更是为了帮贵嫔你!”
陈贵嫔瞥了胡元熙一眼,此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
即便如胡元熙所言,此来是为了帮自己,可胡元熙明明知晓此事,为何瞒着自己?
况且胡元熙的阻拦,无疑让陈贵嫔在白婕妤面前尽失了面子。于是陈贵嫔撂下一句“你我多年姐妹,你不该瞒我!”然后便转身出了含章殿。
陈贵嫔这次没有假意逢迎,脸上露出了不悦地色彩。
见陈贵嫔已出了含章殿,白梦黎的婢女便扶着白梦黎站起了身,但由于跪的时间久了,白梦黎的腿已然麻木,一脚没站稳差点摔一个趔趄。
芊蓝一步上前,架起了她的另一只胳膊。
借着芊蓝和婢女影儿的力,白梦黎方才站稳。
她对着胡元熙福了福身,言道:“多谢胡婕妤!”
这次的福礼和从前的福礼有很大不同。不难看出,经此一事,白梦黎对胡元熙有些十足的感激和敬重。
“本宫既给了你那东西,便会保你平安!本宫还有事,先行回宫了。”
元熙说着便走出了门外。
此时的日头更足,元熙从含章殿出来后稍稍驻足,抬头仰望了下天际,却似乎有了一些眩晕之感。
“婕妤!您没事吧?”芊蓝见元熙微微退了一步,急忙上前扶助元熙。
“无妨!或许是刚才走得有些急了。”
“婕妤若累了,不如在含章殿小坐片刻,让李海叫个轿撵过来!”
“不必了!也没多远的路,事情解决了,也没那么心急。”
芊蓝应了一声,芊蓝、李海一人一边紧紧跟在元熙的身侧,深怕元熙有任何闪失。好在元熙走得很慢,也未显示任何不适之感。
没片刻便进了陇翠园,进来人陇翠园顿感到一片凉意,绿树红花映入眼中,而且树枝在上空互相穿插,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伞。
热意散去,便更不觉得累了,没片刻便到了嘉福殿。可到了嘉福殿,元熙并没进去,而是拐过拐角,向旁边的瑶华宫走去。
陈贵嫔刚才板着一张脸,任何人都看出陈贵嫔刚刚是生气了,更何况是善于识人辨色的芊蓝。
况且胡婕妤往瑶华宫的方向走,芊蓝一想便知胡婕妤想去对陈贵嫔做一番解释。
元熙刚刚匆匆忙忙的赶往含章殿,如今又从含章殿赶回了陇翠园,这个时候最应回的是嘉福殿休息。
但她也知晓自家婕妤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即便再劝也无用,好在瑶华宫离嘉福殿不远。所以芊蓝索性便闭了嘴,和李海对视了一眼,默默伴在元熙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