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然知道,尤二,几二和免二三鬼皆是二字辈,不正是兽人族中的强者吗?
而后两位,苗三,豖三却只是勇士,所以介绍时,没有自冠族名。
至于白五,更没资格了。
“那一般来说,你们想对王上表孝心,会做些什么呢?”
“丁兄弟,这些事,不要来问我呀……我可没资格表孝心。你还是待会,一起问王上吧。”
“好吧。”
自从多了王上在侧,白五说话,似乎颇多顾忌。
不仅嘴巴严了太多,也生分了一些呢。
三人只稍等片刻,便见丁灵的白色身影飞赶过来。
而那五鬼,已然离去。
“走吧。”
丁灵一过来,便催道。
其脸上倒很平静,也不知收了什么孝心没有。
这种话当然不能问。
自己正要带童童飞起时,丁灵又道:
“白五,你带她先行一步,我们马上便来。”
丁贵不禁一乐,这话不是刚才自己所说吗?
她倒学会了。
却不知,她想和自己单独说什么。
眼见白五和童童听话地飞离,丁灵忽大方道:
“丁公子,这是族人送来的一块护身符,还算不错,我便送与你吧。”
护身符?
丁贵这才注意到,丁灵手中有一块精致的石坠,眼睛大小,呈饼状,一根彩线自中间洞穿。
其上金紫之色,颇为贵气,一下便提升了石坠的档次。
而眼珠大小的护身符,早已辨清,便是那极珍贵的护身透光石。可是,它却比项坚提过的精石,还要再精石数倍。须知,刀老虎佩戴的,也不过是两指大小的精石!此石不过其三分之一,足见其珍。
显然,其内一定饱含煞气,正适合于修炼那已丢失的煞体诀……好可惜啊,怎么就没找回此诀呢。
但,不对!
无功不受䘵,自己岂能安然受之?
“丁灵,此坠太过珍贵,我可受之有愧。你还是收起来吧。”
心下不舍,嘴上态度却要表明。
“无妨,我另有所爱,并不在意此坠。”
丁灵说罢,又将坠子递过来,似有强赠之意,直推在手边。
丁贵拗不过,又觉对方如此诚心,可不好冷了其心思,便不再推辞,单手接过。
其实,心中激动,慨不得马上端详仔细。
珍贵之物,谁人不爱?
“那多谢了,咱们走吧。”
眼见对方露出笑脸,便草草收起石坠,提醒上路。
不料,丁灵却另有话说:
“丁公子,不急着走。刚才听了你的建议,我果然问出,这附近住有一位兽人女鬼。”
“哦,这是好事。”
丁贵也替其开心,只是心中咯噔一下,才明白对方有此一手。
约法三章之章三,怎么就忘了呢?不太妙啊。
“是的,碰巧她距此也不太远,好像不过万里之遥,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稍作转向?”
这要求提的,够狠!
“你现在便想见她?”
万里之遥,对自己倒不算什么,几乎就是断水溪到鸳鸯湖的距离。
可是……
“的确,机会难得,我想去看看她,力争劝其同行。”
丁灵坦诚道,心思再不掩藏。
要不要答应她呢?
其实,这真是一桩麻烦事。
“你要见她,我本不该反对,但是我们一行,有两个小鬼……实在不方便。而且,你身为王上,她不是该来见你吗?”
忽想起来,哪有王上去见臣下的道理?
“你有所不知。王上之名,对于不同族群的同性,却未必有用。而且,我听闻对方生前乃一女卿,向来与王上亲近,本就有资质问鼎支族的王上。现于冥地又享众星捧月惯了,还不知会变成何等心性。我若现在仓促召见,对方多半有推脱理由。再有,我本意是要劝服对方助我修炼,她若已有修炼,若稍有不如意,那更不会答应。所以,我亲身前往,十分有必要。”
丁灵有些难为情道,却将条条道道,说得分明。
似乎让她委身去请一个女卿并不算什么,倒是能不能请来还未可知。
丁贵知道拿人手短,才得了一个精石,照理说,应该通融一下。
但,实在不敢心软。
毕竟,多此一行,来回数天必得搭上,这还是以丁灵的速度来估算。
于是,索性放开了道:
“不如这样,你若实在担心错过,便独自前往一趟。无论对方愿不愿意,你都速去速回,咱们便在妙林郡传送堡汇合。若明天这个时候,你未能赶来,我们便先行一步。然后,你尽管直达平断山城相候。我每日会去堡中查探,必不让你久等。”
这么说,表面上,只是不想让白五和姜童,遭受更多的长途跋涉之苦。
实际上,是怕让二郎得知,若因丁灵的事担搁,还不一定会不会发脾气呢。
“这样可不行,你也亲眼见过了,在南边,我族强人不少,而且他们心狠手辣,行事毫无约束,就连自己族人也多有刁难。就刚才那五位,便有两个处于凝神境,你可不能小觑……而你身为人鬼,同为凝神境,还带着两个小鬼,必为众矢之的,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丁灵忧虑道。
原来,其真正的为难所在,竟是自己……还是太小瞧了自己啊。
丁贵心中稍起不快,不过,马上便被感动代替。
不得不说,丁灵在执行约法三章上,颇为上心。
想了想,他决定露一手,免得一直被小瞧。
很快,他便选定了身前这棵不过才手腕粗的矮树。
也无奈,四下除了荒漠,再无更大的目标了。
然后望向丁灵,认真道:
“丁灵,我虽处于凝神境,却绝非一般的凝神境,这点你也……罢了,若我能一击而毁此树,并将其毁成碎屑,你认为我有自保之力吗?”
“哦,这便要看你的碎屑,能碎到何种程度了。”
丁灵一下将丁贵的不甘心思看得明白,无意中便流露出戏谑之音。
对于修炼者,毁掉一棵小树,那能叫事吗?
但是,如果手段狠绝,倒有可取之处。
这时,身旁的丁贵只点下头,也未做任何准备,便探手往地面抓了一把。
是一把沙子,普通至极。
他想做什么?
不待想明白,便见其素手一扬,整把沙粒猛地飞向矮树。
看得清楚,沙粒展开,铺天盖地,其速很快!
不对,是越来越快,已然消隐于视线中。
不过,就算如此,那也只是一把沙子!
正不以为意之时,却听耳边传来“噼啪”“噼啪”之声。
这是什么声音?
单个声音虽不大,但成千上万个同样的声音,几乎同时发作,合于一瞬,便过于炸耳了。
怎么回事?
几乎声响同时,矮树居然也瞬间分崩离析。
一时间,面前空间,除了沙粒咔咔坠地,便只有轻盈碎屑飞舞不停。
它们簌簌落下,犹如飘雪,已然稀碎。
定睛一看,面前哪还有矮树,只余一地黄沙。
不对,荒地上已铺出一层青绿,黄沙正被大范围地取而代之!
丁灵只觉此击太过意外,从飞沙速度,再到噼啪爆响,然后又碎屑纷飞,根本没瞧出是如何造成!
因为击发出去的,只是一把普通沙子啊!
她自身若想达成此景,必得借用法器不可。
“怎么样?凭此一击,群攻与伤害并举,你觉得,我有自保之力吗?”
丁贵望着丁灵满脸不解的表情,不免得瑟,适时问道。
此一击,相信无一个鬼物,可以在仓促间,瞧出端倪!
甚至往细了探查,也不能得知分毫。
虽只是一把普通细沙发出攻击,但沙中却包含了丁贵脑洞中全部的碎心粉和少量的硝乳石。
击发手法上,为了不会造成混乱与浪费,他还首次使用了两个红白小手施展攻击!
至于震摄效果,自然很满意。
就是特别心疼,为了此击,他可是耗费了指甲盖大小的硝乳石的十分之一。
如此,岂不表明,还能进行同样的攻击,只余九次而已!
“这是什么法术?为何能粉碎敌人于一瞬?”
丁灵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忍不住问道。
“呃,倒是我初次尝试,还未取名,你觉得叫什么好?”
丁贵促不及防道。
本来叫红白碎心手挺好,但牵涉到外人,这种直白又私秘的名称,还是少透露为好。
“初次尝试?”
丁灵明显不信,却还是继续道:
“若让我取名的话……此术手法颇似跑马针,却与跑马针完全不同,不仅在数量上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在威力上也非相当水平。若说是蜂针暗器,却要比蜂针更加得心应手,且要求似乎极低,一把黄沙便够了,实在优胜太多。要说此术同于飞钉,或百步穿杨,或万箭穿心,却有着光明正大,又防不胜防的优点……依我看,便叫飞沙探路吧。此术一出,身前一切都将趟平,倒也合意。若它的攻击能远一点,范围大一点,倒可以称其为横扫千军,那必能成为你的一大杀器。”
飞沙探路?
丁贵并不喜欢,这可是攻击之术,探什么路嘛。
而横扫千军?
攻击距离,肯定不成问题;范围大,可以是可以,但要想造成同样杀伤,有点困难;而言及千军,必属群攻,那可不妥,这完全取决于硝乳石的数量,岂会如此浪费?
而且,他觉得不如就叫“一把黄沙”,简单易懂,也有迷惑之效。
当然,在心中,他也取了个名称——碎心硝乳手,总得要结合一下碎心粉与硝乳石,而红白小手的威名,岂可落下?
“好吧,就依你了。”
丁贵很挑剔,但却不是一个当面挑剔之主。
接着,他问道:
“现在,你对我放心了吗?”
丁灵忧虑已去,笑道:
“放心是放心了点,但你可知,就刚才你的飞沙探路,我便有诸多手段可以抵挡。就算不是我出手,就算其他凝神境无法以身躯相抗,但要破之,也极其简单。他们只须拥有一个不错的防御法器,你便拿他无可奈何。而探路不成,你接下来可有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