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如既往的麝香味便迎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进去。
若不是为了救人,他真是一步也不想靠近这。
进到殿内,四处昏暗无光,命人将烛台上的灯点亮后,径直走向了书案,随后坐了下去。
他打算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出来,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让人四处去搜查,反正有人质在,就不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
其他人则是时刻警惕着,以防被人偷袭,于是直接将谢婉容放在了前面,让她挡着,以备不时之需,作个缓冲。
一夜已过半,现在是寅时,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眼下还没有什么动静。
赵士臣凝了凝神,单手扣向桌面,不断敲击着,一下,两下,三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到了第三十四下的时候,终于,敌人探头了。
只见大概十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将他们围住,且个个手中都拿着刀剑。
“何人擅闯我芙蓉宫”前面身着一身玄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赵士臣抬眸眼含杀气,凛声道“这是你的宫吗”
不愧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气势是一点都不输。
此刻谢婉容又不安分起来了,拼命的扭动身子,嘴里呜咽着,白矖听得烦了,便将她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他们就是要利用本宫把你逼出来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不出来,他们也不会拿本宫怎么样的”她情绪激动,似乎很生气
“你很虚弱”男人声音轻柔,眼里很是怜惜
冻了一晚上,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他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可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在寒夜里跪一夜,于情他不忍心,于理她有恩于他。
谢婉容微微顿住,也没再往下说了。
“把人交出来”赵士臣没心思再听他们废话,脸上已经浮现三分不耐
闻言,男人施法一挥手,大娘便出现在了地上,一脸害怕和紧张,她的手腕上也有非常重的瘀痕。
“一命换一命,把她放了”
赵士臣站起身,从书案上下来,眼神凌厉道“还有一个”
男人神色一重,已经觉得他有些不知道好歹了,自己已经做了让步,他却还不知足,于是怒道“我刚刚已经说了,一命换一命,你是非要和我过不去吗”
听后赵士臣也未在作答,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抵在了谢婉容的脖子上,他已然没了耐心。
男人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的,因为刀已经在谢婉容的脖子上划出了血痕,她痛的叫出声来。
“停下,我答应你”说完像刚刚那样一施法,惊玄便出现躺在了地上,只是,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
“现在可以了吧”他握了握拳,声音有些急躁
赵士臣摆头示意,白矖便将谢婉容丢了过去,而黑衣人则是把他们二人送了过来。
只是刚一等谢婉容过去,所有黑衣人便顷刻袭来,毕竟是肉体凡胎,很快便败下阵来。
而且,从他们下手的程度来看,就知道下了死手,根本没打算让赵士臣一行人活着回去。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男人声音冷冽,周身冒着寒气
赵士臣却丝毫不慌的擦了擦被血沾染的匕首,稳着语调说“我在这上面下了毒”
此话一出,谢婉容一下便沉不住了气,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你”
男人也不自觉的捏紧了握住她肩膀的手,有些咬牙切齿“解药”
没想到,他居然被区区一个凡人戏耍了一番,真是该死!
赵士臣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青玉瓶子丢给了他道“此毒需要连服三天解药,剩下的我会一天派人送一次”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身后的白矖黑木等人也紧跟着,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此刻他冷淡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出了宫门,白矖就忍不住问“将军,你真给她下了毒吗”
此刻,他心情还算好,便回了他“没有”
“那您给他的是?”白矖张大了嘴巴,有些疑惑
赵士臣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糖丸”
此话一出,连黑木也不禁笑了出来,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将军不愧是将军,姜还是老的辣阿。
天已经快亮了,月亮半遮不遮的,赵士臣加快了步伐,似乎有些急切想要见到什么人。
他依稀记得,从前婧儿还在府中时,常常会使出各种鬼点子来逗他开心,因为军务,他总是回来的很晚,没有时间陪她,偶尔还会带着伤回来。
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总是会拖到很晚很晚,没想到她却一不做二不休的歇在了他房中的书桌上。
因为药苦,他不肯乖乖吃药,所以每每她哄着他喝完药后,都会立马在他嘴里塞一颗糖丸。
想到这,赵士臣眼里的笑意已经止不住,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段时间,他真的很开心,只是,后来她进了宫,走的时候,还偷偷在许多药瓶子里面塞了糖丸,就怕他不肯乖乖吃药。
婧儿,如果你不曾进宫,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走着走着,他不禁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若隐若现的,就像她一样,他有些失了神,随后内心感到一阵失落。
他好像丢了什么,却又找不回来,这种感觉令他很难过。
“将军,我们到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月璇宫门口
白矖有些欣喜的上前拍了拍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婧儿小姐了,还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忘了他。
“谁啊”门内传来了阿满警觉的声音
白矖一听,这感情好啊,阿满这小子也在,差点将他给忘了。
“阿满,快开门,我是你白矖大哥啊”白矖一脸不害臊的占着人家便宜
随后,门便打开了,白矖猛地扑了上去,阿满差点没接住,一脸吃力的将他扔了下去,“你怎么还是这样啊,没个正形”说罢,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样子
白矖啪的一巴掌就朝他后脑门扇去,“嘿,臭小子,几年没见长本事了是吧?又忘了当年挨揍的情形了?”
阿满一听脸色便红了起来,像是被人拆穿了什么。
“看来我今天又得好好操练你一下了,不然下次再见面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一手揽住了阿满的肩膀,力气之大,逃也逃不掉!
阿满一脸黑线,都跑到宫里来了,怎么还是甩不掉这死白矖,真真是上辈子造了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