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停了,二掌柜迈着小步轻快的奔跑,看似逍遥但根本不管马背上颠不颠,还是跟几年前那性子差不多,怕是这马有了灵性。
如果只有这一个奇怪的事就好了,可惜那个人已经在华山等着他了。
华山上上下下都在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南宫枭带着兰走在华清宵身后,煞气点燃了气氛,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如此威严的人。
华清宵把他带到了后山,萧良还在钓鱼,他丝毫不知道昔日的兄弟在慢慢靠近他。
“萧老弟,好久不见了。”
萧良打了个寒颤。
“是你……”
“是我,那孩子已经知道了,但却不认我。”
“他要是认你就怪了,你杀了多少人啊,如果没有晴儿他估计也是一味药引子。”
“我早已洗心革面……”
“那晴儿还能活过来吗?有本事你杀了周卫再来认亲!”
他猛的起身拔剑,兰却快他一步,一鞭抽开了佩剑。
萧良恨他,恨得不能再恨,如果没有他赵晴儿就不会死,萧良也不必看着青梅竹马猝死在自己面前!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的残忍而起,萧良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推开兰就想跟南宫枭拼命,奈何被华清宵拦住。
他死死的拦着萧良,南宫枭也识趣的退了几步,也同样将随从拦住,他不想跟华山再起什么争执。
弟子基本都闻讯赶来了,但他们都躲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这惊悚的一幕,宁静里的窃窃私语是唯一的声音。
无人不好奇这场纷争到底是因谁而起,只有方虎站在人群里皱起了眉头,他什么都知道。
“诶,大师兄,萧良什么来头?”
方虎没有回应其他人的话,而是立刻上前帮华清宵拦着萧良,华清宵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回去,但他并不想听。
眼看局势平息,华清宵拍了拍方虎小声道:“让大家散一散,都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方虎松了口气带着众人回去了,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大家都看出来了,南宫枭虽冷静却也不是什么善茬。
华清宵:“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来这里若是走漏了风声,就休要怪我们无情!”
南宫枭:“我明白,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萧良:“他早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我说了,有本事你杀了周卫再来跟华山谈条件!”
南宫枭沉默了,昔日的兄弟,如今却痛恨自己,但这不奇怪,因为南宫枭自己都痛恨自己,他又怎么敢让别人不痛恨他。
南宫枭:“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已,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一命换一人,不要反悔。”
说罢,他带着兰走出后山又庄严的走出华山山门,却在这里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萧沉与他四目相对,二掌柜下意识退后,萧沉尽可能忍着不去看他,南宫枭也没有任何反应,两匹马就这么淡漠地擦肩而过。
一瞬间好像很长,泪打湿了马毛,谁都逃不掉感情,无论你是谁,是出类拔萃的剑客,还是罪孽滔天的门主,又或者是孤寂的隐士。
众人都还没缓过神,萧沉就已经上山了,他把马拴在马厩给它喂了草料,故意不去理会任何人,而是自己回了房。
“你想不想知道真相?真相是他们都瞒着你,他们都知道你是谁。”
“你刚刚拦着我就是因为他?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这个时候都不说……”
“我们是一条船的人。”
杨忠刚刚从窗户溜进来,他老远就拦住了萧沉,虽然没拦住但却劝住了他,否则他肯定要跟南宫枭争执。
而拖住他的办法,便是答应他回去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你的目的也是杀周卫?”
“不错,这几年我走南闯北不止是在偷师学艺,还打探了些关系,这群人藏的一个比一个深,就因为这个才需要有人把他们整合。”
杨忠已经潜伏了六年,这六年里叛徒的骂名倒是也不少却都没激他出现,甚至连萧沉都认为他真的叛变了。
萧沉:“那周卫怕是要偷着乐了,这局面我们有再多的消息也是徒劳。”
萧沉接过他的笔记翻看着。
杨忠:“徒劳?”
萧沉:“武林怀疑刺客有私心,而且大家也怀疑你,里面乱套了。”
互相怀疑的局面根本无法团结一致,你怀疑我,我怀疑他,他还怀疑我,而今还有势力的态度不明。
一条船上的人确实没有可瞒的,但谁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私心,会不会一脚把其他人踹下船与贼人混在一起。
杨忠也确实没时间搞清楚谁在猜疑谁。
萧沉:“但我就想不明白了,南山就是一个小地方,我们一群人上去踏平南山都够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杨忠:“名誉,如果一个势力无缘无故拿出几条无人敢说的罪名打你,别人会怎么看?”
萧沉:“不知道。”
杨忠:“打赢了你是英雄,打输了就会被一些溜须拍马屁的指控,到时候才叫惨,后果只有灭门,如果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萧沉:“我明白了,把人拴在一起不掀翻这场闹剧,谁也别想逃。”
杨忠:“只能先沉住气了。”
他翻出窗外逃离了华山,只留下萧沉看着那本笔记,没一会儿他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华清宵推开门还没等萧沉反应便把他拽出门。
华清宵把他拽上马车一路狂奔至清河,他手里攥着一封血书,沿途还能看见其余人的身影。
华清宵把血书递给他,血书一角还有清河的标识!
血红的大字是清河覆灭。
“清河覆灭?”
萧沉不淡定了,但直到他亲自看见才真正感受到了绝望。
废墟下压着尸体,血还顺着废墟滴下,清居河倒在书房的废墟里,他早已断了气。
四周围满了人,陆不道远道而来却依旧晚了一步,当繁华变成荒凉的一瞬间,就算是无关的路人也会因此哀叹。
小鱼站在废墟里擦剑,他眉头紧皱的退到萧沉旁边:“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他在冲你示威呢。”
“谁?”
“大概是周卫吧,我看见南山的旗子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带血的旗子,的确是南山的旗,小鱼发现它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找死者丝毫没注意还没断的房梁上有一面不属于这儿的旗子。
“挂的还挺高,没点轻功还拿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