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刑老总根本就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反正满脑子各种胡思乱想等等之类。
早上吃饭时,李老师觉得刑老总的状态不对,顺口问了句,得知一会刑老总要去与副总理会面时,李老师光是用废了的鸡蛋都够一家人吃三天的。
其中老刑还因为坐姿不够儒雅,被李老师狠批了一顿,如果不是刑老总的面子大,估计老邢今天就凉了。
坐在车上的刑老总,印象里依稀地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了两个煎蛋,重中之重的高能量丸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老刑吃了,可是坑了爹了,这玩意提神时效是24小时的。
小宝贝应该是感受到了主子的焦虑,经过多轮网络专家问询后,它从网络上点播了当下最好的安眠曲,给刑老总消解焦虑。
专家的话果然靠谱,刑老总本来就不坚定的意志彻底被瓦解,这老兄挣扎几下就转头睡了过去。
刑家距离中海并不远,坐车只是刑老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坐车,悬浮车没有收到指令,只好悬浮在停车位上,而现在时间还不到,小宝贝也不打算叫醒刑棋,循环着安眠曲,静静地等待着。
“呯,呯”刑棋是被一阵敲击声惊醒了,眯眼看了看车外,是马文波,揉揉眼睛,习惯地询问下时间,7点半,还好,没有迟到,就走出了车门。
回笼觉果然是恢复精力的神器,刑棋觉得自己好多了。
“唉,早上好,老马..哥”,刑棋本来是想称呼老马的,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临时加了哥字。
“哈哈,早上好,刑总,老马就挺好”,马文波是刚到,他只是觉得应该是刑棋,才过来敲得车窗,当看到邢老总在呼呼大睡时,马文波才真得服气了,这邢总的岁数不大,但这个心脏可不是一般的大。
“好,我以后就称呼老马了”,刑总从善入流。
“哈哈,好,话说刑总可以啊,我不用说当年就是现在,也做不到你这个沉稳劲”,老马真心夸道。
“嘿嘿,老马,真是不你那想样的,昨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这是承不住了”,刑棋颇为不好意思,如果是在大发,刑老总绝对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夸奖。但是昨天晚上刑老总真得想了很多,他把今天副总理会面看成了最后一轮的面试。
他知道太二不同于大发,太二是一群人要为之奋斗的地方,这个期限甚至是一生,他刑棋就是再不着调,也不会拿家国大事开玩笑的。
他早就下定决心了,本次面试要把最真实的自己拿出来,底线就是那怕不成,也绝不坑队友。
马文波直接把这话给过滤掉了,开什么玩笑,在家里睡不着,在中海门前的车上就能睡着了,他认为这是自谦,笑了笑,就示意刑老总跟上。
“现在合适吗?副总理约得8点啊,这还有十几分钟哪”,刑老总慌忙拉住往接待室走的马文波。
“哈哈,放心吧,你的事是大事,副总理肯定在那等咱哪”,马文波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好吧,走”。
得知太二集团的总经理前来报到,果然一路畅通,引路的小姐姐一个劲地余光去瞟着刑棋,刑棋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泽园的办公室里,一老人一年轻人正站在窗边的花草前,老人手里还持着一把喷洒器,给花草浇水。
老人见邢棋二人到了,先是打了招呼示意两人就坐,他把最后一点水浇完,然后就示意旁边的年轻人去泡点茶。
老马快速地走到老人面前,刑棋局促在后面紧跟了两步,他偷偷地环视一下,屋里的摆设挺陈旧的,花花草草挺多的,但他对花草无感,看不什么门道,但是花草间的一个事物却吸引他的目光。
一个老式的大瓦缸,清清的水,点缀着几颗水草,水里面漂浮着两条兰寿,一条红白,一条黑白,他随便扫了两眼,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高级客户的那条。
“唉呀,可惜了,这条黑白病了”,他只是以专家的角度来评论这个问题,没想着去表达什么,但是小声的嘟囔,恰巧被准备去泡茶的小丁听到了。
“不是吧,刑总,我昨天刚买来的啊,能得什么病啊”,小丁立马停住,一脸郁闷。
两人的谈话惊动了正在一旁寒暄地副总理和马文波,副总理也放下了手里的喷壶,走了过来。
马文波这才是真是服气了,看看,胜利从来都给有准备地人留的,看看,人家刑总找得这个切入点,牛啊。
刑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向,其实他刚来时挺紧张地,但是说到鱼了,他居然不紧张了,养鱼果然是为了治愈。
“小哥,你看啊,这鱼的肤色暗淡没光,时不时地还倒游,这是没过好水,这鱼感冒了”,刑棋指鱼,小声地说道。
小丁都快趴到鱼缸里,倒游是看出来,但肤色暗淡没光,他无能为力了,只好一摊手,“邢总,这个还有救吗?”
“嗯,你可以这样,去河里捞点绿水,就是有绿藻的那种,然后把这条鱼单独放进去,放到阳光底下,养上几天,如果能弄点小苏打每天泡上15分钟的话...”,刑棋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小丁越听越绝望,他知道自己是救不活这条鱼了,他看了一眼刑棋的身后。
“哈哈,看我有什么用,还是谢谢刑总吧,一来就给你指导工作吧”,刑棋的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刑棋慌忙转过身去,连连表示,“就是习惯了,看到鱼,就忍不住”。
副总理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让小丁倒水,示意马文波和刑棋过来坐。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马主任的报告里把刑总都夸出花来了,一见面果然如此,有大将风度”,三个落坐,小丁看茶,副总理笑吟吟地开门见山道。
“呃,首长,这个真得感谢马主任,真没到马主任能高看我一眼,他没觉着我不着调,我真是感激万分”,刑棋可受不了副总理的夸奖,赶紧站起来回话,他也没想到马主任也会夸他,他一激动就把面错试的事也说了出来。
马文波越看刑棋越喜欢,他喜欢刑棋这样的人,什么招都摆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使出来,刑棋这样直说,那么马文波今天只要不为了拆台,他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节外生枝。
马文波心里哈哈一笑,此事至此带过。
“马主任你的报告写得真不错,我这还有一份报告,也是关于刑总的,是国安转来的”,副总理早就知道面错试的事,但是马文波的报告的意思,副总理还是看得懂的。
“噢,是什么事?”,一听国安,马文波心里咯噔一声。
“哈哈,刑总还抓了一个米国间谍,就是前两天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哈哈,厉害了,刑总”,老马听完副总理的话,一下子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想都没想就点了赞。
“唉,说来话长了”,刑棋只好又把前因后果给两位做了详细介绍,一点水份没有的那种。
老马再仔细地看一眼刑棋,心说,真是人要成事,天必助之。
“国安的兄弟说,刑总想要奖励,刑总说说看,合适的话,我直接就批了”,刑棋也吃不准,副总理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本能的想拒绝。
但是倘若副总理是真想给呢?刑棋想了又想,他忽然灵光一现,他想得不是眼前的,而是因大发工作有感,他想要点实惠的。
在大发工作困难从来不是什么鱼难养,水难弄,而是大发的各位老总们懒癌难治,每每到关键时刻刑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现在22光年之外地二星,太二的各位也像大发一众,刑老总不得累死啊。
他再想了想,“首长,马主任,如果我可以登上地二星的话,我一定会团结各位同事,但是大家仓促而聚,难免会有一些不适合,我能不能调整确定好的任命”。
“哈哈,刑总真是非常人行不同事啊,既然这样,那奖励小了,刑总你记住了,只要是对国家和民族有利,你可以对太二集团随意调整,包含架构甚至于股权”,副总理直接拍了板。
马文波默然。
三人说笑了一会,刑棋尝了几泡茶,心说,还可以,水还是比较正经的。
“对了,刑总,本次请你过来,我们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沟通的,我们想知道你的想法”,副总理示意小丁开始。
小丁接到指示,详细地把天来飞石的消息报告给刑棋,并把样品也拿了出来。
“邢总,我们现在很肯定米国人是不知道地二001这个事情的,我们想问你有什么想法”,听完小丁的汇报后,副总理正色说道。
老马震惊了,这可是军事机密,但副总理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刑棋正沉浸在超时空泡泡里,他畅想着利用这个技术飞到未来,忽闻副总理的问话,在不紧张状态下的刑棋还是很聪明的,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副总理的意思是要不要通知米国人,通知米国人会有什么问题呢,是竞争,意味着一开始就在同一起跑线上的竞争。
邢棋最激烈的竞争是在高中,如果他与水平差不多的同学展开学习比赛的时候,往往是效率最高的时候;如果放假悠然在家,往往作业都是最后几天才写的,并且错误迭出。
至少在高中时代,刑老总就没有输过。
刑棋想了想说道:“有准备的竞争不见得是坏事”。
“很好,你能这样想,我非常高兴,我们不是没有想过,独自去二星,很高兴你能想到地球是你中有我的,如果我们回来之后,有了突破,那么其它国家必须快速跟进,那个时候就太过突然了,尤其是对于弱小的国家,所以战争是必然的”。
“打烂了的地球,不符合我们的价值”。
“地二星呢,如果不是因为这颗陨石,我们根本不会关注它,说实话这颗行星,究竟是什么样状况,我们一无所知,可能很简单,可能很复杂,就是因为有种种可能,所以呢,就更应该是全体地球人来共同面对它”。
又聊了一会,刑棋和马文波便告别副总理从泽园走了出来,他怀里还多两样东西,一个是副总理手写楷书一副,上书“一心为公”,并加盖副总理的私章;另一个是暗金装备一份,大约小拇指甲大小,由刑老总在适合的时候交给其它国人。
刑老总与马文波回到老马的办公室,两人确认了太二集团的下一步计划:
第一,太二集团全体人员先欢渡国庆;
第二,节后用一个周的时间准备并接收物资;
第三,10月15日组织人马去米国接受训练并等待出发;
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坐在车上的刑棋,想了想,直接把商定好的工作计划一并转发到太二集团工作群里。
然后反复地端详着副总理的楷书,他觉得寓意挺好,刑老总觉得现在他应该是面试成功了,以后呢事情再难,也没有人事难,大发如此,太二也如此,刑老深知无名小卒,要想干得事业,首先得有一点威望,现在刑老总白丁一个,所以首先要从自我宣传做起。
罢了,刑老总就硬着头皮扯着虎皮当大旗吧。
于里命令小宝贝,把手书改成社交系统的头像,副总理的私盖若隐若现,越端详越美丽,本着分享的原则,顺手就发到了太二集团的工作群里。
并在群里@王至留言,副总理同志送的,让王至以此为模板做个大点的,他要挂在办公室里时刻警醒自己。
他甚至想到了若干年后,他指着墙上的字对大孙子说:“喏,当年副总理同志送给你爷爷的”。
“叮...”,美丽的畅想被烦人的呼叫音打断,这个提示音不是熟人的,但刑老总还是打开了全息。
飞驰的悬浮车上,刑老总坐在宽敞的半圆形后座上,乘客仓中间的地板上投着一个不大的全息图像,刑老总居高临下的看着访客。
来访者居然是个外国人,刑老总很纳闷,咱什么时候有外国朋友了?
“哈喽啊,我亲爱的刑总,见到您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是巴斯坦的驻华大使哈克耶,您叫我小哈就行”,巴斯坦的大使胡子都有刑棋的头发长,两人放在一块,说是刑棋的爷爷都有人信,这副尊容跑刑老总这来装嫩,刑老总的内心居然有点小窃喜。
“那个,哈大使,咱俩这是头一回见吧?”,刑老总还没有摆正的自己的位置,他头一次接见这么高级的外国友人,他虚。
“哈哈,亲爱的刑总,朋友嘛,都是一回生两回熟的,虽然是头一回见,但咱们两国的友谊是源远流长,那是情比天高...”,对面的哈大使各种成语如同接龙般而来。
“这个,哈大使,老哈,找我啥事吧”,刑棋老总有点砸麻过味来了,他尝试试探了一下。
“哈哈,刑老总,不,老刑,您这个朋友咱老哈是交定了,这不,您老要上天了,咱们巴斯坦虽然穷,但是一向紧跟大哥的脚步,就是穷,也要跟着大哥的指示一往无前,...”。
“老哈呀,别啰嗦了,直接说重点”,再不拦着,哈大使就能开专场了。
“哈哈,老刑总啊,这不您要上天了嘛,我们家也有几个孩子跟着您一块去,您就当自己的孩子看,在天上拉一把吧,老哈,在这先谢谢了”,对面的老哈瞬间由婆婆变成了小媳妇。
“嘶,...”,原来是这事,被捧得太爽了,刑老总大嘴一张,差点就同意了,再一细想,刑老总是有点头疼。
“唉呀,老总啊,这么小事,您就别瞒我了,我跟外交部的苏司长的关系可好了,他亲口跟我说的,太二集团,您说了算”,对面的老哈一见刑棋皱眉,马上把熟人抬了出来。
“噢,外交部,这个,虽然两国关系很好,但是这个沟通是大问题呀,你要不考虑考虑,...”,刑老总只是临时想了理由,先拖着,一会问问老马,再说。
“放心,放心,一水的京片子,交流决不是问题,这几个小兔崽子敢不听话,您就狠狠的收拾他们,打,...”。
“唉,唉,好吧,我先答应着,我这有事,再聊”,刑老总敏锐地觉得这类的请求会很多,他得马上跟老马碰一下,别还没上天,就犯错误了,那刑老总的列祖列宗一定会在木星边上和他好好聊聊的。
“叮,...”,马文波的通话,还没有打开,中间就来了陌生的请求,刑老总心一狠,挂断,对方又打,再挂,还打,仿佛跟刑棋较上了劲。
罢了,刑老总的脑仁都被吵吵地翻浆了,一时也想不出其它主意,先接了再说吧。
映入眼帘是一个精瘦的汉子,小平头,阴郁的小眼睛里闪着罕见的柔光。
“你好,尊敬的刑棋总经理,我是朝北国驻华大使朴大正,首先代表我国元首祝贺您成为太二集团总经理,我奉命向您派员三名,我方的小伙子都是久经考验的社会主义战士,忠诚可靠,勤俭耐劳,敢打敢拼,不怕牺牲,谢谢接收,最后祝愿两国友谊永长青,再见”,对方的小平头,居然比刑棋还紧张,一见接通,各种词如同不要钱般流水而来。
一番轰炸,炸得刑老总,内焦外嫩,呆望着全息当中闪耀着三封简历,刑老总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自己这是答应了?
苦也,快联系老马吧,再这么下去,国都卖完了个屁的。
“叮,...”,刑老总现在听到陌生的请求,就头皮发麻,可是这位比朴大使还在执着,几番拒绝接着请求,契而不舍。
刑老总无奈,内心骂道,MD的一只羊是赶,一群羊是放,老子拼了今天。
“歪,谁?”,刑老总来脾气了,开口就语气不善。
“嘿嘿,刑总吗?我,我委内瑞的奥克斯,嘿嘿,...”,全息里两人的表情是很清楚的,刑老总端坐在后座上,不怒自威,奥大使觉得气氛不太对,一时也号不对脉,只好先嘿嘿着铺垫铺垫。
“嘿嘿个锤子,有事说事”,刑老总现在都火上房,那还有闲心听他这嘿嘿,直接打断。
“嘿嘿,...”.
“嗯”,刑老总不满拉着长音。
“我们也想上天,您看我们也派三人如何,两男一女”,对方马上改口道。
“嗯”,刑老总更不满了,加重了声音,你派几个鬼,管我锤子事。
“三个女的,您觉得如何?”,“高得,矮的,胖的,瘦的您说了算,只要您刑老总想要的,今天晚上就是整容,我们也搞出来”,对面实在是怕了刑老总,直接满天开价。
“我曹”,这位更雷人,我上天为是国家大业,你个灰孙跟我玩这个。
“放心,放心,都是纯天然的,我以人头担保”。
“你们随意吧”,这一刻刑老总有一种深深的失败感,他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话,就挂了通话。
刑老总抓紧命令小宝贝禁了所有陌生通话,他要想想。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卖国,卖多少,还有没有搭救的余地,但是实在又不甘心,刑总创业未半反而中道崩殂。
刑棋沉思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给老马发了信息,“老马,我想在太二集团招几个外国员工,这个有什么要注意的?”。
老马已经七十有四了,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完成了太二集团这个大任务后,他已经跟汤主任达成共识了,以后就不接大任务了。
送走刑老总后,两个人正坐在老马的办公室喝茶吹水。
刑老总的信息不期而至,老马想都没想,抄起手机扫了一眼,直接就递给了对面的汤主任:“这个刑总,动作可真快啊,你瞅瞅”。
老汤接过来一看,乐了,“这是嫌弃咱们给的人少啊”。
马文波可不这样想,他已经根深蒂固地觉得刑总不是无的放失的人,他本能感觉刑总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要么是想法没有成型,要么有其它的顾虑,发了这么句话,这是来试水的。
他接手机,又看了一眼,刑总的头像似乎在那里见过,仔细一看,这不是副总理送的字吗,自己当时还在旁边呢。
这个刑总。
他想了想,把刑棋的头像调成通讯录置顶,他要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来看看,这个年轻人单枪匹马地在地二星能创出什么样的名头。
又想了想,郑重地给刑棋回了句,“太二的发展,国家已经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像你头像说的那样就可以了”。
有了这句话,刑老总敞亮多了,趾高气昂地准备迎接其它大使的电话,他打算来者不拒,照单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