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郊外,秋雨新。焉花酒楼。几家是,撂倒情汉许多馋。嗅美酒,千里余处又香闻。来相醉,好梦不留有。
虞乡守备林文远带着几个亲随就前往桂香楼里赴宴。
邀请他的是蒲州来的上官,军中主事的徐正。
管弦之乐,靡靡之声。
有歌姬翩翩起舞,有佳肴美酒入肠,宾主尽欢。
双方也开始谈天说地。
“这酒好喝吗?”
“琼浆玉露,回味无穷。”
“这饭菜如何?”
“山珍海味,美味至极。”
“这舞女何如?”
“肤若凝脂,美不胜收。”
“哈哈哈哈,守备可还满意?”
“满意。”
“吃饱了?”
“吃饱了。”
“那就上路吧。”徐正似乎漫不经心的说到。
“啊?”虞乡守备林文远直接呆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适才想戏尔。”他打了个马哈,糊弄过去刚才的失言:“我是说该聊正事了。”
诱惑三巡,菜过五味,徐正表示许副将有军令,要官兵出击,杀尽河工。
“什么?”林文远惊呼一声,一下酒醒了三分:“真的假的?副将让杀尽河工?”
“河工将反如今蒲州人人皆知,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徐正狠狠地一握拳头:“与其等待他们造反,不如全杀了,一个不留。”
“虞乡河工可有五千多众啊,这么多看机不勘察一下,全部杀光?”林文远大惊失色。
徐正正色点头,他递出一个公文:“这是蒲州副将的军令,要你阅后既焚。”
“?????”林文远震惊:“何至于此?”
他打开公文里面果然是让他杀尽虞乡境内河工的军令。
“这军令为什么要焚?”心中不觉有点奇怪。
徐正摆摆手:“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还有河东总兵的口谕:命令蒲州方面谨以杀伐为要……”
林文远点点头:“既然是河东总兵和蒲州副将的军令我当执行。”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立刻调兵行动吧。行文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徐正拿出一个行文让守备盖章。
“这么快?”
“俗话说的话,办事就是要快准狠……不然事情要是泄露让河工反贼有了反应怎么办?”
“……”林文远迟疑了一下,看着这守备还不上道,徐正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只要林守备办好这件事,将来参军有空缺第一个升你。”
“好。”林文远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马上盖章。
然后唤来一个亲随把行文带去调兵。
他本人则和徐正继续吃喝。
聊着就聊到了三国,聊到了姜维。
徐正醉醺醺的问:“听说姜伯约胆大如斗,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文远也醉醺醺的:“书上说是,那应该是真的。”
徐正挥舞着醉拳:“万一罗贯中骗我呢?”
林文远呵呵一笑:“那就砍了丫的。”
徐正摇摇头:“罗贯中死了那么多年,投胎都不知道投了几世了。林守备你见过人的胆吗?”
“见过,去年三月前我带兵平定水贼,有一个水贼伤的很重,内脏都拖拉出来了……”
“我胆小,见不得这些东西。”徐正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您哪是胆小,你那是善良仁厚。”林文远谄媚的笑着,又敬了徐正一杯。
“哈哈哈哈,你嘴真甜。”
徐正端着酒杯诡异一笑,“林守备胆大否?”
“哈哈哈哈哈,主事说笑了,末将也是上阵手刃过几个贼子的,胆子当然不小。”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我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当初我亲手……”
徐正笑而不言。
“上官辱我乎?”林文远十分激动的站起来。
徐正一饮下肚手里拿着个空杯子:“不知将军可敢让我一观虎胆?”
“有何不敢?”林文远酒意上头,站起来高呼:“取我刀来。”
“……”
“……”
霎时间林文远突然一愣,似乎有几分醉醒,赶忙坐下:“徐主事,这玩笑可开不得。”
徐正笑了,拍案大笑,他扬手摔杯。
一时间冲出几十个甲士,把他按在桌子上,酒菜盘子打了一地。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放开我,我是地府命官!”
“抛开他的肚子,把他的胆让我看看。”
“徐大人,你做什么?”
“我是虞乡守备,地府武臣,你不能这么做。”
“你快清醒点,你喝多了,玩笑开大了。”
“噗嗤……”
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几个甲士粗暴的按住他,解开他的衣物,一个甲士手持利刃在他肚子上使劲刺进去。
嗤啦——
划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他深入其腹,拽住一串血淋淋的内脏器官。
用匕首割下一块。
血流如注,林文远的身子爬在酒桌上,抖如筛糠,血和黄白之物不断顺着伤口流出。
他的眼中满是惊骇和不解,瞳孔中生机渐渐散去。
那个甲士手里握着一个比巴掌小一点的胆子。
徐正冷冷一笑,颇有反派风范的拿起那个胆子,递在还没死透的林文远眼前。
“守备,此胆大否?”
“……”嘴里不断飙血的林文远,眼睛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
“你……怎……敢……”
“守备,什么饭都吃只会害了你。下辈子记得注意点。”徐正凑到他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