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阿提诺在沉寂多年后,迎来一位进取的领主威科拉利姆。他在担任首府里斯卡洛的守备官时,不仅与费里阿提诺的贵族建立关系,同时也在市井结识了几位富有能力的市民。发奋进取的领主和精明强干的臣属,使得费里阿提诺迸发出活力。
但有所作为的统治者,从来不会允许有人与他享有同等的权力。虽然还保持着对讷尔家族的尊重,但拉特里德斯·讷尔的强势行为,已经让领主感到如芒在背。在过去的时代,作为威勒姆王室的姻亲,讷尔家族得以直接从国王的诏书中接受任命,担任费里阿提诺辅政官并世代沿袭,辅助或监控领主在边境的作为。
高贵的拉特里德斯,始终对跟随领主且出身平民的顾问感到厌恶,而政见上的分歧也逐渐影响到与领主的私人关系,以致于主君在公共场合毫不掩饰地表达对拉特里德斯的质疑,而后者却是将威科拉利姆说成是忘恩负义,还指责领主是受到卑贱顾问的蛊惑。
年高的拉特里德斯的病亡,使不无担忧的人们能够松一口气。主君对他的亡故表示哀悼之情,对费里阿提诺失去栋梁之才而感到痛心不已。拉特里德斯的后代从领主的任命中,继承显赫的头衔和特权,并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保持谦卑和低调的姿态。
然而,底拉特姆的走私案件,牵扯出讷尔家族的成员,使得领主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讷尔家族拥有领主授予的特权,享受着丰厚的财富,竟然还向潘迪尔人走私塔牛皮以谋取暴利。根据私藏铠甲为反叛的规定,作为制作甲胄的重要材料的塔牛皮,也是受到管控的重要物资。况且经过进一步调查,领主得知这些物资全部被运往潘迪尔的德辛姆。
一直以来,盘踞在这片山区的万德,与他的表弟,同时也是潘迪尔国王的奇克鲁斯分庭抗礼。这就更使得案件的处罚,在无形之中被罪加一等。
讷尔家族的两位男性成员试图离开里斯卡洛而逃回封地,被发觉并逮捕。加提在牢狱中煎熬一段时间后,等到公开处决的审判;另外一位成员则是被放逐到莫斯迈尔,在当地邑主的监视之下过着勉强果腹的生活。
碌碌无能的第法尔继承家族的头衔和特权。但在不久之后的一次祭神仪式上,威科拉利姆以第法尔供奉的黄铜成色不佳为由,削减他的封地并降低他的位阶,使其沦为普通的邑主。
潘迪尔的万德,也因此失去一支外部的力量。他曾在加提·讷尔那里得到承诺,对方会说服费里阿提诺领主,在必要时刻为他们提供军事协助。不过,这位利米底亚权势人物的人头落地,并未使万德的反叛得以收敛。
受人尊敬的潘迪尔女王凯琳娜·鲁弗斯过世以后,国家的权力被交到他的侄子弗尔罗克·鲁弗斯之手。同时为了防备她那不服管教的长子隆尔德,就将位于德辛姆的一片土地赐予他,让这片看起来与世隔绝的土地,消磨这个后代的心志而使他放弃危险的想法。
后继国王的积极作为,使隆尔德不敢轻举妄动。但对立和冷漠的情绪,却持续了几代人的时间。直到奇克鲁斯·鲁弗斯成为国王,他分不清仁慈和纵容的界限,使早已按捺不住的万德有机可乘。况且,身为祖父的莱辛克领主,还与这位孙侄保持暗中的联系。
莱辛克因沿海的便利和贸易,而享受丰厚的利益和巨额的财富。为了更为稳妥的加以占有,莱辛克与其他沿海领主结成同盟,并在表面上对万德展现出一致的支持态度。
库拉玛领主暗中得到反叛消息,告知国王并派出军队出现在特林德,使德辛姆的万德无法与外界获取联系。但国王仍然希望这位表兄心存善念,停止与国王的对抗。他甚至对忠实履行职责的领主发出埋怨,认为他的行为太过苛刻。
心怀鄙视的万德用虚情假意加以伪装,骗过懦弱的国王,保住性命并逃脱库拉玛领主的监视。而他的祖父也已经派出使者,与布斯奈尔克的征服者建立了联系。
建立布斯奈尔克的“红发”查尔斯,曾在一位军阀手下任职,主上的暴虐曾激起臣民的愤怒和不满,也使查尔斯高举起义的旗帜,得以施展个人的能力和才华。他在弱小之时懂得忍耐和隐藏,强大之时能够保持清醒而不失节制,慷慨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情,而宽容和赦免被他视为策略,完全视具体的情况而定。
这使得查尔斯得以将一群追随者,团结在自己身旁,从他们的勇武和智谋中获取战胜的策略。士兵们出于对荣誉和财富的追逐,跟随他们的主君南征北战,使彼列斯特河的沿岸和北尔格戈壁的边缘,全部服从于这位“红发”的刀剑。
等到查尔斯建立起广袤的王国,就在塔克利都接受臣民的朝拜,带上“塔维斯”的冠冕而成为富有四海的君王,建造华丽的建筑标榜自己的功业。长久的征战使国王意识到和平的可贵,尽管边界时常遭受到侵扰,但查尔斯还是尽可能让治下民众过上平静的生活。
他的儿子们在戎马倥偬的时代分别承担着不同的工作,显示出的能力让这位父亲同时感到欣慰和忧虑,似乎这三个后代都能担负起未来的重责大任。最后,“红发”查尔斯将广大的国土连同统治者的意志,全部交付给他的长子约德利,可能是因为他对父王更为顺从。
精力充沛的继任者在三十多岁的年龄就已经掌握国家的最高权力,是继续守成还是开疆扩土,他的廷臣给出不同的答案。也就在这时,一位潘迪尔使者代表僭主而出现在约德利的宫廷,希望“塔维斯”可以为他们伸出援手。
明智的廷臣提醒他们的统治者,他们并不了解远地的具体情况,即使获得成功,也很难在海外的远方长久维持君王的意志。但约德利的谋划和最终的决定,显示出这位“塔维斯”的狡诈和惟利是图。
先锋部队在纳特达集结,跟随对方的向导,率先抵达潘迪尔叛军的领地。但要想进行彻底的征服行动,需要足够数量的船只和充足的粮草,还要召回还乡的老兵或他们的后代。
过度的善良不是居心叵测就是姑息纵容。国王以避免兵燹的名义,竟然派出使者与反叛的臣属谈判,却只是给自己带来羞辱,使整个潘迪尔陷入混乱。而此时的情况已经是非常危险,不仅有几位山地领主加入到反叛的队伍,还有异族的军队接连不断地集结在叛军的港口,数量不多却每次都能给叛贼带来战胜的希望。
等到奇克鲁斯终于做出战争的打算,他并没有听取指挥官的建议,去充分利用鲁塞尔的坚固防壁和城内的充足储备,先拖住反叛的敌军和远道而来的入侵者。当迪弗特领主的兵马与王军会合后,奇克鲁斯打算发起主动进攻。
迪弗特的队伍中有精良的弩手,还有一位利米底亚军官指挥着两百人的轻装骑兵。然而,敌方的铁甲部队举起阔盾抵御潘迪尔人的弩箭,等到靠近对方之时就充分发挥甲胄和短兵的优势。加之两侧山岩为侧翼提供天然的掩护,限制了骑兵的作用。
潘迪尔王军最终不敌对手,仅有的一支利米底亚雇佣兵也损失惨重。王军的身后只有一条拥挤的交通线,使得随后的撤退无序而狼狈,再次让国王受到羞辱。人们退入鲁塞尔,将失败和恐慌一起带进城内。在防壁下面丢下很多具尸体之后,狡猾的敌手转而寻求内奸的协助。经过一番暗中运作,终于登上鲁塞尔的城墙。
好在,国王在城破之时并不在城中而是在德隆。他同时得知了鲁塞尔陷落和己方正在集结军队的消息,就在这里收容从鲁塞尔逃出的军队和市民。而“塔维斯”的部队也在取得这场胜利之后,就立即囚禁了万德,人们不知道是该谴责约德利的背信弃义,还是要嘲讽万德的罪有应得。
一位被俘的潘迪尔贵族,作为“塔维斯”的使者,向奇克鲁斯送来和谈的消息。他们声称已经扣押了潘迪尔王国的反贼,并且要将他交给正统的君王处置,但作为回报也要得到相应的报酬,那就是整片沿海地区,要服从于“塔维斯”的权威和法律。
廷臣隆泽在谈判桌上的一番表态,等于是像对面的敌手发出全面战争的信号。此时的沿海已经成为“塔维斯”军队的大后方,房屋被强行用来作为仓库和营房,很多士兵整装待发,而当地领主却沦为卑微的仆从,在入侵者的面前卑躬屈节。
国王再一次从领主发送的消息中,得知敌方的小规模船队正在不断袭扰辛迪尔和托塞尔。与此同时,是继续通过山路向内陆推进,还是占领辛迪尔和托塞尔,再控制索莱纳河,“塔维斯”的指挥官们在军营中进行商讨。
此时的潘迪尔国王,不仅没有足够的力量予以支援,还对两位忠实的领主心怀猜忌。只是向辛迪尔和托塞尔发出一份文件,要求两位领主守住自己的领地,为王军的行动争取必要的时间。
而实际上,两位领主并未与莱辛克一众人同流合污,还因此而受到过对方的报复。他们曾向路过本地的商队课以重税或扣押货物,使托塞尔和辛迪尔领主不得不向他们的国王控诉对方的恶劣行径。
负责远征的总指挥是约德利的兄弟夏尔克,他受到“塔维斯”的信任而被赋予全权之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代表“塔维斯”的想法,发出的每一项命令都代表“塔维斯”的意志。
越来越多的船只进行侦查活动,像是大战的前兆。擅于行船而富有勇气的托塞尔水手,曾俘获几名“塔维斯”水兵,从与其中一人的交谈中探知,他对自己的小兄弟即将登船参加新的战斗而感到忧心忡忡。
行动敏捷的船只很快就加以了证实,双方的交战是在塞斯纳斯海滩。登岸的敌军先锋背靠大海,与潘迪尔领主和一支杜默尔人组成的联合部队展开对决,取得令人兴奋的胜利。慌不择路的敌军士兵甚至冲进对手的阵列,吃惊地看到不是自己人就直接弃械投降。
托塞尔领主和许多同伴都战死沙场。强忍悲痛的领主夫人,将夫君的头盔戴在长子鲁尔德的头上,并告诫他永远不要忘记这一天。在另一侧的战场,一支山地领主的部队,高举国王的旗帜进入多罗克,而奇克鲁斯也将部队停驻在克维塔,从而将自己的战线连在一起。
奇克鲁斯告诉他的廷臣,潘迪尔人已经无路可退,如果自己不能像索拉法国王那样取得胜利,就只有让自己以阵亡的方式,来弥补罪过和保存最后的颜面。他感谢杜默尔人的帮助,同时也希望得到利米底亚友人的协助。
科利比亚直接以事务繁多为由而委婉拒绝,费里阿提诺则决定见机行事。“塔维斯”的部队暂停脚步,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塔维斯”的士兵享受到难得的清闲,用当地搜刮而来的战利品,缓解连日征战的疲劳。
随后,“塔维斯”的军队向山城阿美索发起攻击。国王坐视入侵者与这位万德的支持者在对抗中互相损耗,使他可以放心朝辛维利前进。敌军的攻势使阿美索领主惊恐不已,他打算寻求国王的协助却被国王派出的间谍泄露给敌军,几乎使自己陷入孤军战斗的绝境。领主不得不命令所有成年人全部加入战斗,在城墙上几乎可以看到女性的身影。
“塔维斯”的总指挥为战斗做好充分的战斗,侦查活动一刻不停,寻找可以攻击的地点;军营在夜晚都是灯火通明,周围的树木被他们伐光一空,用来打造攻城器械。
奇克鲁斯用酒肉和钱物犒劳士兵,并举行简洁的仪式,为立有功劳的将士颁授荣誉和物质的奖励。在出发的前一刻,他签署一份文件,表达对托塞尔领主的哀悼和钦佩之情,同时任命鲁尔德为新一任的托塞尔领主。
战斗开始的前一天,夏尔克的敌军营地内出奇地保持安静,打算趁着夜色的掩护发起突袭。但数量众多的士兵很难保持安静而不被对手察觉,使得戒备的阿美索守军立即投入战斗。
在付出一番代价后,敌军攻破外墙,将守军逼退到内城。领主在随后的战斗中阵亡,整个城市也遭到残酷的报复。阿美索的遭遇和王军在辛维斯的胜利,使得附逆的领主赶到国王的面前,检讨自己犯下的错误,并希望可以将自己的后代留在宫廷,以获得国王宽恕和援助。
费里阿提诺领主认为局势有利,要做出援助的决定。不过,新任的辅政官告诉他,海外的贼寇仍然盘踞在沿海地带,如果过早出兵,可能会使利米底亚军队迎上敌手的锋芒,反而是让利米底亚军队代替潘迪尔人承受战阵的损失。
此时的奇克鲁斯兵不血刃的进入辛德,他拒绝夏尔克的和谈,杀死对方的使者,并发出向沿海的“塔维斯”军队前进的号令。期间,有一支来自东部山地的领主,高举勤王的旗帜,经过艰苦跋涉而加入国王的军队,使得王军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夏尔克决定等待对方到来,并且为了发挥兵甲之利,将军队驻扎在一片开阔地。双方随后在这里展开三场激烈的对抗,但潘迪尔军队始终未能前进一步。于是再次向费里阿提诺请求援助。威科拉利姆集结部队开赴潘迪尔前线,在开阔的耶维利斯迎战敌军。
铁甲步兵仍然是对方的主力,一些轻装骑兵护卫着他们的侧翼,灵活与坚固的两者互相为对方提供依托和掩护。联军的左侧集中了大部分的利米底亚骑兵,右侧则主要是步兵和弓弩手,这样的部署看起来简单却方便指挥。
夏尔克认为可以顺利突破潘迪尔人的阵线,但出乎意料的是,训练有素而且兵力占优的利米底亚骑兵,击退了铁甲军侧翼的部队。国王和贵族带领潘迪尔最后的兵马,迅速投入到这里。夏尔克不希望让这支身经百战的部队陷入不利,发出撤退的信号以便他们能在其后的行动中发挥作用。
但是,这支让“塔维斯”引以为傲的铁甲部队,再也没有机会与他们的对手一教高下,而是一直在防壁和壕沟的后方进行各种防御。直到这支军队消耗殆尽之后,夏尔克不得不带领着残兵败将撤出这里。